”

    宮娥應(yīng)下，遠(yuǎn)遠(yuǎn)退開來，并不敢靠寢宮太近。

    兩刻鐘后，姜姝嬅站在南書房，她眉目淡然，面無表情。

    “去門口候著吧，我找會陛下要的奏請?！彼跏菄?yán)肅地吩咐大太監(jiān)。

    等太監(jiān)出去了，姜姝嬅眼神閃爍，她從袖子里飛快摸出一文書，然后拿起龍案上的玉璽，用力印了下去。

    文書蓋了印，她松了口氣，并若無其事地藏好文書，裝作彎腰翻找奏請的模樣。

    在翻撿到空白的明黃圣旨帛錦之時，姜姝嬅愣了下。

    “娘娘，可需要奴才幫忙？”冷不丁大太監(jiān)的聲音傳來。

    姜姝嬅手一抖，圣旨落龍案上：“還剩一本，不用幫忙。”

    她語調(diào)平穩(wěn)，波瀾不驚，手卻抖的厲害。

    只見姜姝嬅撿起圣旨，再次拿起玉璽，往空白的落款處蓋下去。

    一張沒有任何內(nèi)容的圣旨，一張蓋了印的圣旨！

    姜姝嬅將圣旨裹成小小的一團(tuán)，隨后塞袖子里，隨后捧了幾本奏請走出南書房。

    外頭，日光微暖，亮澄刺眼。

    她抬頭看了眼蔚藍(lán)到一望無際的蒼穹，輕輕勾起了嘴角。

    她能為姜宓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姜姝嬅再回到未央殿時，宮娥依著吩咐并未私自進(jìn)寢宮，里殿里頭也毫無動靜。

    大太監(jiān)心頭狐疑，皇帝年少，其實(shí)很少宿在后宮，便是皇后那里都鮮去，可今個在淑嬪這里如此放縱，實(shí)在有些反常。

    姜姝嬅拿著奏請進(jìn)殿，同樣殿門虛掩。

    她款款走進(jìn)去，穿過橫梁垂掛的帷幔，最里面，奢華的錦衾被褥上，少年帝王被綁著，他嘴里還塞著帕子。

    看到姜姝嬅進(jìn)來，皇帝眸帶怒火，惱怒的像是要?dú)⑷恕?/br>
    姜姝嬅將文書和空白的圣旨放好，接著從妝奩匣子里摸出個小瓷瓶來。

    她提著裙擺走到床沿邊坐下，表情溫柔：“陛下，臣妾真心以您為天，但您千不該萬不該，總想著算計臣妾姊姊?！?/br>
    皇帝瞇眼，表情不善。

    姜姝嬅并不怕，她低笑道：“陛下當(dāng)知，我是為了姊姊才進(jìn)的宮，陛下那會就算計好了吧？用我這個餌來釣姊姊，以防有一天商殷戀權(quán)不還政?！?/br>
    聽聞這話，皇帝看姜姝嬅一眼，顯然她沒想象中那么蠢。

    姜姝嬅扒開瓷瓶軟塞，從里面倒出一枚帶白色yào丸。

    “陛下是不是以為，臣妾做了陛下的女人，就會唯陛下是從，畢竟，您可是這大夏最尊貴的男人，多少女子傾慕?！苯瓔美^續(xù)說。

    “但是，陛下算漏了一事，”姜姝嬅語氣很輕，輕得讓人不安，“姊姊打小就很護(hù)著我，小時候我學(xué)說話很遲，旁人都以為我是個啞巴，街坊四鄰的小孩兒更是喜歡欺負(fù)我?！?/br>
    姜姝嬅說著這些，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仿佛依稀還能看到當(dāng)年。

    “然后，每次都是姊姊護(hù)著我，她會抱著我，所有的拳打腳踢就落她身上，然后她還若無其事地牽著我手，笑著說沒事一點(diǎn)都不疼?！?/br>
    “到晚上的時候，我們就躲被窩里頭，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我，直到我會說為止?！?/br>
    “別人家的小孩開口第一句話不是爹就是娘，但我學(xué)會的第一個詞兒，是姊姊?！?/br>
    姜姝嬅眼底泛出水光，她抹了下眼尾，望著皇帝笑：“陛下，為了姊姊，我可以做任何事?！?/br>
    皇帝心里終于生出微末不安，姜姝嬅這模樣，分明是絕望到了盡頭，只稍一根稻草，就能徹底壓垮她的理智。

    姜姝嬅看著那顆白色yào丸，臉上帶起狠厲，一閉眼就將那yào丸吞了下去。

    皇帝眸光微凜，那股不安越發(fā)濃郁。

    他想說什么，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姜姝嬅笑容真切，并越發(fā)的明媚。

    “陛下，我不能讓你傷害姊姊?！彼f著，抬手取下皇帝嘴里的手帕。

    皇帝厲聲問：“你吃的什么？”

    姜姝嬅沒有回答，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

    皇帝整個表情都不對了：“淑嬪，你要干什么？”

    話罷，他撣直脖子，就想喊人進(jìn)來。

    姜姝嬅匕首一橫，指著皇帝心口：“陛下別動也別吭聲，臣妾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