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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里,溫泉水冒著霧氣,一旁夜明珠的光澤虛虛地照亮周圍。 白霧繚繞間,似有一人行至水央,墨發(fā)浮在水面,宛如水墨丹青。 …… 薛憐瀅醒過來時,感覺到自己喉嚨干渴難耐,她從被褥里起身。 跌跌撞撞地披上外衣,從床榻上下來,檀木桌上有白玉碗,里頭的水是黑色的,還有股難聞的氣味。 薛憐瀅皺著眉,整個人的身子都趴在桌子上,她人小,不靠著桌子,半跪在椅子上是無法拿到擺放在正中央的茶壺。 胖乎乎的小手手抓著茶壺往茶杯里倒水,可倒了半天卻沒有一滴水。 薛憐瀅暈乎乎地看了周圍一眼,并不是熟悉的環(huán)境,她想要喊人,又害怕引來跟之前那群太監(jiān)宮女們一樣的人。 干渴的嗓子,仿佛冒著熱氣,她看著那碗黑乎乎的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而花韶月一邊擦拭著滴水的長發(fā),一邊走出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 花韶月冷聲道:“小心燙?!?/br> 小人兒忽然聽見聲音,捧著白玉碗的手抖了抖,一下子捧不住了。 白玉碗砸落在桌面上,里面的湯藥撒了一桌子,還有的濺到薛憐瀅的身上。湯藥還有溫度,薛憐瀅被濺到的手腕紅了幾點印子。 花韶月快步地將人抱在懷里,低頭看著小姑娘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是渴了嗎?” 小姑娘愣愣地點點頭,黝黑的眸子里卷著淚珠,她張了張口,嗓音略顯沙啞道:“疼。” 薛憐瀅伸出自己被燙到的手腕,白皙如玉的肌膚配上那刺眼的紅,讓花韶月沉了眼眸。 “來人?!被ㄉ卦卤еz瀅坐在床沿上,仔細的用絲巾擦拭著小姑娘身上的藥漬。 原主的心腹太監(jiān)從外頭推門而入,彎著腰問道:“陛下有何吩咐?” “燙傷的藥膏取些過來,再備上薛小主穿的衣裳送過來?!被ㄉ卦聦⑿」媚锕脟绹缹崒?,自己反而是披著身外衣。 墨色的長發(fā)滴著水,打濕了她肩上的外衣,她垂著眸子安撫著小姑娘,接著道:“再備上著粥,還有把藥在熬一碗過來?!?/br> 花韶月掃了眼桌面上的狼藉,吩咐完一切后,將小姑娘抱起來往浴池那邊走去。 “瀅瀅要去洗澡嗎?”花韶月放柔了聲音問她,絲毫沒有想對待其他人的冷意。 嗚嗚嗚,花花,我好感動啊!你居然會對人溫柔了! 653時不時出來秀存在感。 如果以前有人說花韶月會對別人溫柔,那它肯定嗤之以鼻,但現(xiàn)在嘛~ 嘻嘻嘻~習慣就好了。 閉嘴,吵死了。 花韶月隨手把653關進小黑屋里面,別老是出來秀存在感,這樣特別礙事,它懂不懂。 嘿嘿嘿~我懂,我都懂。 653順其自然地躲進小黑屋里。 “嗯嗯嗯?!毖z瀅小聲點頭,身上有股藥味,衣服也沾染了藥漬。 她是個愛干凈的孩子,自然是想要換上新衣裳,而不是滿身臟兮兮的。 浴池冒著熱氣,薛憐瀅輕輕地拉了一下花韶月的袖子,小聲說道:“大jiejie,瀅瀅下去就好了?!?/br> 說著這話時,小姑娘的耳朵都是紅彤彤,連同著那白皙的肌膚都染著桃紅。 “有點燙。”花韶月倒也沒反對薛憐瀅想要自己去洗澡的想法,只是叮囑了句話后就把人放在浴池邊上。 而花韶月自己轉過身坐在屏風后面的軟榻上擦拭著長發(fā),她雖然抱著薛憐瀅,可身上沒有沾上其他東西。 她褪去外衣,肩膀和后背的位置早已被發(fā)梢上垂掛的水珠打濕。 小姑娘在水里的動靜不大不小,正好讓花韶月聽得分明。 宮女們捧著托盤緩緩而至,她們跪在花韶月面前,伸出手請花韶月挑選衣物。 朝代更替,宮里并沒有合適薛憐瀅的衣服。就算是有,也是前朝留下的衣服。 他們哪怕是連夜趕工都不可能在一刻鐘的時間里做完衣裳,更何況,他們還不清楚薛憐瀅的身形,因此他們取了之前做好的衣裳過來。 不清楚花韶月對薛憐瀅的態(tài)度是什么意思,他們也不敢隨意去猜測,生怕猜多了后,這腦袋就保不住。 原主即便不是一個殘暴不仁的女皇,可雷厲風行的手段卻令人心口發(fā)涼。 以一介女子的身份穩(wěn)坐帝皇之位,可想而知原主付出了怎么樣的努力。 “放下后退出去。”花韶月慵懶地掃了一眼,大抵是跟薛憐瀅的身形差不多的衣服,大概能穿。 宮女們得到命令,二話不說地將托盤里的衣裳放置在一旁的長桌上面,一行人齊齊退下,最后一個離開的人將浴池房間里的門關上。 浴池里的夜明珠散發(fā)著光芒,不知過了多久,從里面才傳來小姑娘脆脆的嗓音。 “大jiejie,有沒有換洗的衣服,瀅瀅身上的衣服穿不了了。”薛憐瀅窘迫地抓住臟衣服,從浴池里出來,長發(fā)遮住身軀朝著外面喊花韶月。 “朕給你拿過去?!被ㄉ卦聫能涢狡鹕黼S手拿上衣裳走過去。 “好?!毖z瀅顫抖著尾音,不知是不是害羞的緣故。 花韶月并沒有想薛憐瀅想的那樣直接走到她的面前,而是側著身子把衣裳遞過來給她。 這樣的做法讓薛憐瀅頓時就松了口氣,她羞澀地伸出手接過衣裳。以前貼身宮女為她沐浴穿衣時,薛憐瀅想自己都沒有如此忐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