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誰勝誰負(fù)(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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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氣氛已經(jīng)不再沉重。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原來長胡子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光溜溜的了,就像嬰兒一樣的嫩滑,這讓他感到不舒服。 他不知從那里拿出一塊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竟然顯得有些年輕,還有些陌生,險些認(rèn)不出來了。 現(xiàn)在他要是說自己是四條眉毛的陸小鳳,可能都不會有人相信。 他不是四條眉毛的陸小鳳了,他只有兩條眉毛。 他感覺房間里的眼睛都看著他,這讓他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為這些目光中都有笑意。 而房間里的三雙眼睛,的確都是在盯著陸小鳳看,那怕是花滿樓也在“盯著”陸小鳳看個不停。 就如同夏云墨所說,看慣了四條眉毛的陸小鳳,大家似乎都想看看兩條眉毛的陸小鳳是什么樣子。 陸小鳳只覺得如坐針氈,被幾個大男人看著實在不好受。 他雖然是喜歡出風(fēng)頭,雖然喜歡被別人看。但這些家伙的眼睛,看他的樣子,就像是在看猴子一樣。 無論是誰,都不愿意自己像是猴子一樣被別人看著。 于是這個家伙直接從窗子外飛了出去,飛的很快,似乎生怕別人看見他。 “今日天色已晚,房很多,你們隨意找一間休息?!?/br> 西門吹雪說完,就離開了,離開前還看了夏云墨一樣,眼神依舊冷漠而鋒芒。 花滿樓苦笑的搖了搖頭,他幾乎沒有埋怨過自己是瞎子,但此時卻希望自己能夠看得見,至少今天晚上和明天能夠看見。 他想要看看那臉皮比城墻還厚的陸小鳳落荒而逃會是什么模樣,他也想看看這兩個絕代劍的風(fēng)采。 同花滿樓道別后,夏云墨縱身一躍,來到了房頂之中。 空中疏星點點,一輪娥眉般的下弦月正掛在樹梢。 風(fēng)中帶著花香,夜色神秘而美麗。 明天會有一場戰(zhàn)斗,兩個絕世劍的戰(zhàn)斗。 四個人心照不宣,他們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都知道,明天的一戰(zhàn),勢在必行。 無論是夏云墨,還是西門吹雪,都不會,也不愿意放過這樣的一場機(jī)會。 對于西門吹雪來說,戰(zhàn)斗和殺人,都是神圣的事情,他此刻或許在沐浴,或是在冥想。 對于夏云墨來說,這一場決斗同樣非同小可。 現(xiàn)階段的西門吹雪或許并不是最強(qiáng)的劍,或許比不上武當(dāng)長老木道人,白云城主葉孤城。 但沒有人有把握能勝得了劍神西門吹雪。 在這世界上、輕功、內(nèi)功、劍法都達(dá)到巔峰的人,沒有幾個,而西門吹雪正是其中之一。 而現(xiàn)在的西門吹雪沒有感情牽掛,劍法更加純粹。 夏云墨揚起手中碧綠的笛子,用上好的絲綢擦的干干凈凈,這笛子就像一件藝術(shù)品,而不是殺人的利器。 他將笛子放在嘴唇邊,曲折動人的笛聲響徹了整個山莊。 笛聲中,好似有無盡的肅殺之氣,惹得鳥驚飛,蟲不言。 月色中,一身黑衣的夏云墨,似乎與這月色融為了一體。遠(yuǎn)遠(yuǎn)看去,已經(jīng)分不清那里是人,那里是夜色。 清晨,萬梅山莊被一層薄霧籠罩著,朝陽初升,晨曦之光還很淡。 在萬梅山莊外,已經(jīng)有四個人站著了。 仿佛他們是剛剛出現(xiàn),又仿佛他們已經(jīng)站了許久。 薄霧已經(jīng)打濕了他們的衣裳,他們的面容都很冷峻。 花滿樓嘆道:“這世間,像他們這樣的人,一個就足夠了。” 陸小鳳也搖頭道:“可這樣的人,卻有三個,老天爺還偏偏讓他們遇到了一起?!?/br> 花滿樓道:“學(xué)劍的人,為何都是這樣劍走偏鋒,都是這樣鋒芒畢露。” 陸小鳳道:“西門吹雪是將殺人和決斗當(dāng)做神圣的事情,他已經(jīng)將全身心都奉獻(xiàn)給了劍,只有他用劍的時刻,他才是真正的活著,別的時候,他都是在等,等有人讓他拔劍?!?/br> 花滿樓道:“夏云墨的劍同樣偏激,笛中劍,沒有劍柄,一寸短一寸險,若不能傷人,就只能傷自己。他們似乎都沒有退路?!?/br> 陸小鳳道:“但愿他們都能夠活下來,他們中損失了一個,這個世界都要少一分顏色。” 花滿樓嘆道:“但愿吧!” 兩把絕世神兵,兩把鋒利的劍,碰撞在一起,真的能和平收場嗎? 或許能,只是這幾率實在太小。 忽然間,一聲龍吟,劍氣沖云霄,薄霧也為之消散。桃花似乎受不了這劍意,簌簌落下。 西門吹雪已經(jīng)拔出了劍。 又是一陣笛聲響起,卻是夏云墨笛中劍轉(zhuǎn)動,風(fēng)聲順著笛孔,發(fā)出悅耳的聲音。 笛聲幽怨,不知又吹落桃花多少。 西門吹雪持劍而立,白衣如雪,如同亙古的雕塑一般,卻又散發(fā)著鋒芒的劍氣。 七歲學(xué)劍,七年有成,至今從未逢敵手,他絕不能失敗,可又渴望著失敗。 蒼白劍的鋒,蒼白的手,蒼白的臉。 他看著夏云墨,就連眼睛也似乎沒有眨一下。 高手相爭,一點也不能馬虎。 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zhàn)不殆。他觀察的很仔細(xì),夏云墨任何一個輕微的動作,他看的一清二楚。 夏云墨也在看著西門吹雪,看著他手中劍。 夏云墨穿著黑衣,像夜一樣漆黑,他的眼眸卻比夜色還要黑。 碧綠的笛子,頂端上露出的一抹令人心悸的鋒芒。 他學(xué)武不過半年,在最初的時候,還很狼狽,也曾像野狗一樣無家可歸,在泥土里掙扎。 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江湖中最頂尖的高手。 無論放在那個“武俠世界”之中,只要給他一定的時間,他便可以與任何人爭鋒。 天地間的的光輝忽的黯淡下來,兩把劍已經(jīng)刺出。 兩抹令人心悸的劍光,兩道森然的劍氣,兩個絕世的劍。 刺出劍似乎并不快,似乎也并不慢。 彼此的劍,距離另一方的喉嚨,似乎還有很遠(yuǎn)的距離,又似乎很近很近。 他們的劍,還沒有碰觸起來,就已經(jīng)有了無數(shù)道變化。每當(dāng)對方的劍有變化時,自己的劍也會跟著變化。 劍隨心走,人劍合一。 這時用劍極高的境界,江湖中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能達(dá)到。 在陸小鳳看來,兩人已經(jīng)消失了,天地間唯有這兩道無可匹敵的劍光。 這兩道劍光是同樣的耀眼,是同樣樣的璀璨。 眨眼睛,劍光消失,夏云墨和西門吹雪都已經(jīng)分開。 兩人背對著,各自站在他們另一人先前所站在的位置。 似乎,夏云墨成了西門吹雪,西門吹雪成了夏云墨。 “咕咚。” 這時陸小鳳咽口水的聲音,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誰贏了? 誰又輸了? 白衣劍神,黑衣劍俠。 孰勝孰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