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夏云墨與燕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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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命十三劍的第十五種變化,終于被燕十三使出來了。 這本不屬于世界的一劍,這是死亡的劍法。 燕十三此時已是滿頭銀絲,臉上的皺紋又增添了不少,他的壽命已經(jīng)不長了。 無論誰看來,他現(xiàn)在都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只是這老人身上所散發(fā)的鋒銳劍意,卻足以讓天下間任何人都為之側(cè)目,為之動容。 第十五劍已經(jīng)施展完了,木劍已經(jīng)化作了粉末。 河水又復(fù)流動,輕舟又復(fù)飄蕩。 一切又活了過來。 燕十三一動不動,臉上帶著古怪的表情,也不知是驚?是喜?還是恐懼?還是都要? 他驚訝這一劍的威力,興奮自己能夠使出如此劍法,他卻又恐懼這一劍所帶有的死亡力量,是他自己也沒有辦法控制的。 半柱香后,燕十三忽的嘆息一聲,說道:“三位人,既然來了,何不上船一敘?!?/br> 他早就瞧見了夏云墨三人,只是沒有去理會罷了。 他話語說完,船上就已經(jīng)多出了三個人。 鐵開誠一臉激動的看著燕十三,話還未說出口,燕十三便擺了擺手:“我與你,不過是萍水相逢。我教你,不過是打發(fā)無聊的時光?!?/br> 他的聲音很蒼老,也很冰冷,沒有半點感情。 如今,燕十三為了這一劍,已經(jīng)絕情絕義。除卻對劍道的熱誠外,其余的一切都已經(jīng)淡漠了。 只有誠心正意,心無旁騖的人,才能夠練成天下無雙的劍法。 燕十三就是這樣的人。 鐵開誠張開口,心中原本已經(jīng)醞釀了許多話,此時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夏云墨已經(jīng)將黑魚皮鞘,黃金吞口的長劍交給了燕十三,說道:“先前那絕世無雙的劍法,自然就需要這絕世無雙的神兵。” 燕十三沒有說話,接過了劍。 現(xiàn)在,他的劍已經(jīng)回到了他的手中,還是那樣鋒利。 他曾憑著掌中這把劍縱橫天下,戰(zhàn)無不勝,他一向無情,也無懼。 更何況,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使出天下無敵的第十五劍,世上已經(jīng)再也沒有對手。 可是,他的心中竟然生出恐懼,說不出的恐懼。 他雖然說不出,但夏云墨三人卻看得見。 夏云墨道:“你在害怕?” 燕十三道:“是!” 夏云墨道:“奪命十三劍本是一條毒蛇,現(xiàn)在當這第十五劍施展出來,就已經(jīng)成了毒龍,一條誰也控制不住的死亡毒龍,你是在害怕這第十五劍?!?/br> 燕十三的眼睛猛然睜大,眼眸中已經(jīng)有了無匹的劍意:“你是謝曉峰?” 除了謝曉峰,還有誰能有如此明銳的眼光,看出他的顧忌。 一旁的謝曉峰笑道:“我才是謝曉峰?!?/br> 然后,燕十三的目光就轉(zhuǎn)到了謝曉峰身上,他也終于認出了謝曉峰。 這兩個絕世的劍,宿命的敵人,終于遇到了一起。 此刻的燕十三,背忽然直了起來,渾濁的眼光中,已經(jīng)滿是戰(zhàn)意。 劍氣沖霄,殺意彌漫。 能夠創(chuàng)造出第第十五劍,他就是立刻死了,也是愿意。 若是在能夠死前,還能和三少爺這樣的絕世劍一決勝負,那就再無遺憾。 謝曉峰指著夏云墨道:“若是你想要找個好對手,他更加合適。” 燕十三道:“哦?!?/br> 夏云墨以指為劍,隨手一點,劍光已經(jīng)將河岸邊的合抱之木已攔腰而斷。 這一指看似簡單,但出手的時機、速度都是無可比擬的, 更何況以指為劍,光是這一手,就足以值得燕十三重視。 燕十三的眼睛一亮,道:“果然是個好對手。” 夏云墨笑道:“若是可以,燕兄不妨到岸邊休息兩日,我們兩日后再戰(zhàn)。” 先前,燕十三使出第十五劍,已是身心俱疲,若是他現(xiàn)在和夏云墨斗起來,十成武功,最多也只能發(fā)揮出七成。 縱然是天下無敵的第十五劍,也要大打折扣。 燕十三思考片刻,便頷首道:“好?!?/br> …… 接下來的兩日里,四人都在岸邊休息,偶爾討論劍術(shù)。 雖然只是寥寥幾句,但他們這幾人中,即使是武功最差的鐵開誠,也是天下少有的劍道高手。 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理解,往往一番交談下來,都是受益匪淺。 同時,燕十三也告訴了眾人,他找到這第十五劍的過程。 他以奪命十三劍聞名江湖,對于奪命十三劍的理解自然是遠超常人。 所以,他在很早之前,就找到了它的第十四種變化。 可是,他依舊不滿意,因為他知道奪命十三劍還有另一種變化。 他知道,前面的第十四劍,都不能戰(zhàn)勝謝曉峰,所以他一直在找出最后一種變化。 只可惜,他沒有找出來,便聽聞謝曉峰的“死訊”。 天下間,已經(jīng)沒有人再是他的對手。 因此他埋名沉劍,他那一日中,沉的不只是劍,還有關(guān)于第十五劍的念頭。 從那之后,他就再也未曾找過第十五劍。 可正是因為他不曾想過,所以他就找到了第十五劍。 這一劍是劍法中的“神”,代表死亡的“神”。 “神”是看不見,找不著的。 “神”要來的時候,就忽然來了。而想要“神”來,就必須放下,得進入“無我”之境。 這就是頓悟。 欲要拿起,必先放下。 這種道理很難領(lǐng)悟,更難做到。 …… 兩天的時間終于過去。 清晨,還是一片霧蒙蒙時,河岸上就已經(jīng)站在四個人。 夏云墨和燕十三遙遙相對,一人黑衣,一人白衣。 而謝曉峰和鐵開誠則是在遠遠的望著。 燕十三喜歡黑衣,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穿上這一套衣服了,上一次穿上這一件衣服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燕十三喜歡黑色,崇拜黑色。 黑色所象征的,是悲傷、不祥和死亡。黑色也同樣象征著孤獨、驕傲和高貴。 它們象征的意思,正是一個劍的生命。就像是大多數(shù)劍一樣。 夏云墨也喜歡黑色,同樣也喜歡白色。 他不喜歡在這兩種顏色上,添加其他的東西。 黑色,死亡高貴的黑色。 白色,純粹無暇的白色。 現(xiàn)在,兩個一黑一白的身影,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進行一場驚天動地的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