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約戰(zhà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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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落雪山莊離開之后,渡流云便向儒門天下傳了信,自然是徹底調查莫非塵這個人的底細,她是不信一個人能夠憑空冒出來,又在武林中默默地隱居這么多年,沒有半點痕跡留下來的,藏的再深,憑著儒門天下的人脈和情報網,挖地三尺要是再查不出來這人來歷,未免有些混的太離譜。當然,為了保險起見,她物盡其用地向天下封刀也發(fā)了一封飛書,論人脈,刀無極不比儒門天下少,實在不行還可以向龍王厝買消息,對于這個落雪莊主,她是不要太好奇啊。 做完了這一系列的安排,渡流云抖抖眉梢,嘴角掛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呵,我管他到底是什么人,總之這個人讓我覺得很有趣,很有挑戰(zhàn)性,希望不要讓我失望?!?/br> “這人修為很強,至少不在吾之下。” 羅喉淡淡地道,他知道渡流云現(xiàn)在的功夫在他之上,但就某些地方而言,她也是過于依仗她自己的功夫,盡管往往她都能夠逢兇化吉,但那只不過是在她沒有遇到真正的對手時才能安然無恙。這個莫非塵,確實古怪。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過在解決這個疑惑之前,我還是先出手解決一下目前混亂的狀態(tài)吧。不然那些勞心勞力的家伙們分身乏術,可是會發(fā)生大問題的。” 她決定了,出手解決閻魔旱魃帶來的危機,用這省下來的時間,來對付這個憑空出現(xiàn)的神秘莊主。 落雪山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也到了掌燈的時分。 揮退了周圍一應侍女,仆衛(wèi),莫非塵獨自坐在書房,一點熏香,一壺清茶,愜意望著窗外,他的面上帶有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笑,這個笑容中有從容,有自得,有放縱,也有不甘。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這句話在他腦海中反反復復地循環(huán)著,如果不是一陣微風,或許他還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渡流云這個名字,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他的名單之上,若非她有相當長的時間在武林之中銷聲匿跡,他早就應該和她見上一面。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兜兜轉轉繞來繞去,終究還是走上了這一步。 命運是安排好了的,誰也無法逃過,所謂的逆天改命,又怎知不是命運的安排。任何事都無法說的絕對,做的絕對。 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誰也沒有資格決定誰的命運,不論是人,亦或是……神。哪怕知道這前后都是矛盾的,也想要真真正正地正面抗衡一下。不論勝敗,總是做過,活過。 “讓我看看,你有什么樣的本事?!?/br> 面上浮現(xiàn)出清冷的笑,莫非塵喚過心腹“盯緊儒門天下,天下封刀,學海無涯,龍王厝,以及各個與渡流云有關的所在,如果有她的人查吾,那就恰到好處地放出她想要的消息?!?/br> 他倒要看一看,渡流云能不能在這虛虛實實的消息之中,分辨出來哪一個是她用的上的,哪一個是他刻意泄露給他的。 若是她還沒有與他相見,他或許還猜不出她的行動,然而一切從兩人相遇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所走的每一步棋,都會八九不離十地被他料中。最后的勝負,花落誰家……尚未可知。 “是?!?/br> 蒙著黑鐵面具的心腹領命退下,盡忠職守地安排下人手,開始執(zhí)行自家莊主的安排。這一場暗潮洶涌的約戰(zhàn)……開始了。 “阿欠!”“阿欠!” 好好地坐在目前已經姓了藥師的琉璃仙境,和某個長著長壽眉的英俊老家伙胡侃著,這兩個突如其來的透天大噴嚏讓渡流云一陣懵逼,按照慣例,這兩個大噴嚏打下來,那必須是有人在偷偷地罵她了。 總不能是被她拋棄的二人組在默默地畫圈詛咒她吧,那兩位還沒那么無聊。 “呵,想不到堂堂的流云公子也會感冒,要不要我這個神醫(yī)來為你診視一番?免費的喔?!?/br> 慕少艾悠閑地喝著老人茶,沖著渡流云挑挑眉,眼前守著他這位大神醫(yī),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感冒了去啊~這傳出去多丟人。 “免了,我怕你把我當成實驗小白鼠試驗什么奇怪的新藥,沒感冒被你治出莫名其妙的毛病來那才是我血虧呢?!?/br> 極其嫌棄地揮了揮手,渡流云一點也不在意慕少艾那瞬間變得哭笑不得的臉,論斗嘴別人可能會輸給慕少艾,但是她嘛,一皮皮了三世的皮中之圣會輸給他才是怪事。 “聽說你要約戰(zhàn)閻魔旱魃?!蹦缴侔摹俊姸?,自然已經知道了短短時間內在江湖中被宣傳的沸沸揚揚的這一壯舉,同時她這做法,也讓很多人的正計反計仿佛一拳打中了綿軟無力的棉花之上,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出應對,包括慕少艾本人在內,也有一種想不通向來對這種漩渦中心之事遠離的渡流云,到底為什么突發(fā)奇想打算自告奮勇地沖上來打打手——他相信她有這個實力就是了,只是之前一直隱忍不發(fā)置身事外,現(xiàn)在的舉動,定然是遇到了什么迫切需要解決的大事,才會讓她決定插手紅塵事。 畢竟從他認識渡流云以來,這一位的性子雖然不怎么像前輩高人,這行事作風確實是坐實了這四個字,那是相當?shù)碾S心所欲,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這對中原正道來說固然是大好事,然而對某些藏在臺面之下或者是活躍在臺面之上的各個勢力就不怎么美妙了。 “啊,是啊,我對他們最近跳的很歡這件事有點看不過去,不過我也沒有毆打小輩的習慣,所以只是簡單地揍了揍赦生童子和螣邪郎這對好兄弟,順便把別見狂華打成重傷丟回瀚海原始林。前一陣子元禍天荒已經在我手底下吃過虧,再欺負他也沒什么意思,所以不如直接挑上他們的老大,雖說這本該是玄宗的活兒,但誰讓我面對弦首還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聲蒼叔叔呢,尊老愛幼一直是我遵奉的好品德,所以只能有事兒晚輩待其勞了。” 說罷她貌似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順便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端得是比喝酒還要豪邁“畢竟放眼這當下江湖之中,活躍在前線的,能夠讓我喊上一聲前輩的人不多了。真是白云蒼狗歲月悠悠啊~~” 我怎么聽這個話一點兒遺憾的意思都沒有呢,相反還對約戰(zhàn)閻魔旱魃這事兒蠢蠢欲動躍躍欲試,這分明就是按耐不住渴飲鮮血的寶劍,想要讓它一鳴沖天化身為龍吧。 “閻魔旱魃是否會接受你的約戰(zhàn)尚未可知,若是對方拒絕,你要如何做?” 慕少艾側目地看著她,天知道當初有多少人希望她能站出來力扛閻魔旱魃,然而因為她性子脾氣實在太古怪,不曉得該如何開口才不會引起她的反感,然而她現(xiàn)在主動挑起這個大梁,反而讓慕少艾有些擔憂。他怕解決了閻魔旱魃的事之后,會迎來更大的危機啊。 “什么怎么做,打上火焰魔城唄。提出約戰(zhàn)是給閻魔旱魃一個面子,算是對這個異度魔界的先鋒大將身份上的尊重,他要是拒絕,那我不是更有理由主動毆打他?”一個異度魔界的小輩而已,她還真沒放在眼里。 對,沒錯,她會對苦境的晚輩和顏悅色,卻絕對不會與異度魔界的人有什么好臉色,會約戰(zhàn)已經是她給異度魔界留下了極大的面子,要是異度魔界當真給臉不要臉,那她不是有了極佳的開戰(zhàn)理由,還是對方送上門來讓她打。 趣味地一攤手,渡流云甩出一把扇子,自得地敲了敲桌面“別說我了,說說你吧,和復活的翳流教主玩的開心不,順便鬼梁天下的底子摸的怎么樣?要不要我大發(fā)善心地幫你一把,搞死這兩個人對我來說可是根本不難喔,而且如果是幫你,我一點兒也不介意順道而為。” “那真是謝謝您了?!蹦缴侔抖睹?,磕了磕手中的煙袋鍋子,輕笑道“不能什么事情都勞煩你去做,這樣我們會廢掉,白白浪費了在苦境活一遭的機會。人不能逃避自己應該負起的責任啊?!?/br> 她愿意幫忙,是武林之福蒼生之幸,但她的能力并不是用在和這些人斗的,武力雖然能夠完美的解決一切,可也會失去某些樂趣,看著一些人機關算計終成敗的這個過程,事實上會讓人感到萬分享受,尤其是像他這樣的老人家,總要找一些適用于夕陽紅的休閑娛樂活動。而且他很清楚,在某些地方,渡流云已經出手幫忙了許多,否則他們不可能這樣順利地看著某些人一步一步地走向挖好的坑中,搞不好最后還會讓他們親自鏟土把自己活埋。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地在這住一陣子當食客了,直到閻魔旱魃接受我的約戰(zhàn)為止,這一日三餐外加宵夜就全靠你了,藥師兄。” 渡流云拍拍慕少艾的肩膀,一副萬事有你吾心安的德行,換來慕少艾無奈的苦笑,攤上這么一個不著調的神仙,就算是他,也是無計可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