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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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曾淑的身邊,就只留下了侍書和晴雁兩人。 在那以后,侍書就說了好幾次不想離開她的身邊,曾淑見狀也很高興,于是就按照原本的計劃問她愿不愿意嫁給鄔榮。 鄔榮是傅永寧身邊的親衛(wèi),雖然是奴籍但當(dāng)差勤勉、為人上進,并且鄔家這幾年也很規(guī)矩,曾淑看在眼里也是滿意的,所以這兩年制造了一些機會讓他們相處,兩人剛開始還有些別扭,熟了之后就有歡喜冤家那味了。 半年前定了親,曾淑想著鄔家人不方便過來,于是就把婚事定在了一個月之后,那時他們已經(jīng)回去了。 在邊城的這三年,不但曾淑變了許多,整座城池也變了許多。 剛開始傅永寧的計策進展得很順利,但后來就遭受到了反撲,從傅玠出生的那一次起,每年都有一場戰(zhàn)事。有一次城門險些被人攻破了城門,嚇得傅府內(nèi)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連刀都提起來了。 好在朝廷派來的人夠多,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在那次之后,邊城的戰(zhàn)況也漸漸平緩下來,所以現(xiàn)在陛下就宣他們回去了,這次回去的除了兩位曹將軍以及傅永寧之外,鐘將軍也在其中。 闊別三年之后再回去,曾淑心緒有些復(fù)雜。 這三年里,她在這邊城也算是做出了一番成就,她和曹小將軍夫人名下的作坊還是做著羊毛的活計。除了幼慈院的那些人外,城里的許多婦人也在作坊忙碌的時候來幫過忙,并且曾淑后來還養(yǎng)起了從黃婆婆老家那兒買來的羊。 毛多,rou好。 如今已隨著絡(luò)繹不絕的商人賣到各處去了。 說起這養(yǎng)羊還有一樁事,本來曾淑是不打算把攤子撲到這么大的,但有一天敬國公府在京城附近的蒲莊送了些羊rou過來,還說了些不太恭敬的話。這可把曾淑和幾個丫鬟氣得不行,當(dāng)下就決定不能就這么算了。 于是馬上就請了擅長養(yǎng)羊的人來。 在邊城外頭的草原上養(yǎng)出的養(yǎng),好吃并且不貴,如今生意紅火得很。下一步曾淑打算從牧民手里買些羊來,然后轉(zhuǎn)手賣出去。 曹小將軍夫人今日來就是和她商量此事的,她覺得這樣恐有些不妥,畢竟那些牧民有些是遼人呢。但曾淑卻覺得無礙,早些年邊城外頭還開過互市呢,就是如今也有人和他們交易,不然那些牛馬從哪兒來? 曹小將軍夫人見說服不了曾淑,搖頭道:“那等你家將軍回來,你問一問,我覺得啊還是穩(wěn)妥些好?!?/br> 曾淑知道她的心意,于是道:“我明白的,不會貿(mào)然行事,你就放心吧?!?/br> 曹小將軍夫人見狀,只好告辭回去了。 過了兩日,好不容易抽開身的傅永寧從軍營里回來了,他一回來接著沖他跑過去的傅玠就大笑著往上方拋去,把傅玠逗得咯咯直笑。 曾淑第一次見的時候嚇得險些暈過去,沖上去打了他好幾下,但如今的她卻很淡定,見他們父子倆的游戲告一段落之后才道:“別玩了,過來吃飯吧?!?/br> 吃飯的間隙里,曾淑給傅玠夾了一筷子青菜,看著他苦著臉吃完后轉(zhuǎn)頭看向傅永寧,問道:“你這邊都安排妥當(dāng)了嗎,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傅永寧大大咧咧地坐著,道:“差不多了。” “爹,”傅玠突然抬起頭來,“京城在哪兒???” “京城在南邊,”傅永寧看著他道:“就是你過年的時候磕頭的那個地方,順著走就到京城了?!?/br> 傅玠哦了一聲,然后又埋頭吃飯了。偶爾用力不當(dāng),飯粒都從勺子上掉出來了好些,不過他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曾淑見狀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然后對傅永寧道:“我今日和曹小將軍夫人說了我準備從牧民手里買羊的事,她并不太贊成,覺得有些不妥。”因為之前已經(jīng)和他提過一次了,曾淑便沒有詳細解釋,直接問道:“你覺得如何?。俊?/br> “我看那些商人也會和他們做買賣啊?!?/br> 傅永寧道:“她估計是覺得此舉會被人拿來做靶子。” 曾淑夾菜的手一頓,“那要不就算了?”她也不是非買不可,不過是覺得自己養(yǎng)起來太慢,想要省些功夫罷了,但若此舉會惹出事來,那還是算了。 傅永寧不置可否,“不至于,不過有些把柄也未嘗不可?!?/br> 曾淑疑惑地看向他,不過還沒等他解釋,鄔榮緊張的聲音就在外面響起,“侯爺,出事了,歐將軍中了埋伏,戰(zhàn)死了!” 傅永寧唰地站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娘?”傅玠抬起頭來。 曾淑低頭看著他,柔聲道:“沒事,安心吃飯吧?!?/br> 不過吃完飯后,曾淑讓晴雁看著他歇響,然后自己換了身素凈的衣裳,匆匆地往歐府趕去。 第七十九章 一更 歐府 全家老小對著院子的棺木哭成一團。 歐家老夫人坐在地上, 拍打著自己的大腿,哭得眼淚鼻涕橫流,“我的兒啊, 你怎么就這么去了, 你讓我們怎么辦, 讓我們怎么辦?。 ?/br> “我們?nèi)铱稍趺椿畎?!?/br> 曾淑剛一進門就聽到了歐老夫人這樣的哭嚎,不由得腳步一頓。她抬頭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把整個歐家映入了眼簾。 這是一處兩進的院子, 自從歐將軍升官之后,他們一大家子就從原來那一處搬了出來,住進了這里。不過雖然這屋子比以前寬敞了許多,但人卻沒怎么增加。 下人添了兩三個, 主人家也添了三兩個。如今歐將軍去世,屋子里大哭的人,除了歐老夫人、歐夫人以及他那些哥嫂弟妹之外, 還有七八個十一二歲,三至五歲不等的小孩。 他們看著大人哭,也跟著哭。 所以這吵鬧聲也就可以想見了,不過除了這些之外, 曾淑并沒有看到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白布, 白燈籠等喪事需要東西。 別說沒看到了,從得知死訊之后到現(xiàn)在,歐家的人好像就只顧著哭和慌亂,別的什么都沒有管。就曾淑看見的,有幾個孩子還穿著紅棉襖,歐老夫人及幾個兒媳婦身上都還帶著金銀首飾,不由得暗暗嘆息。 說實話, 如果歐將軍不是傅永寧的屬下曾淑根本就不想來,因為這一家子實在是太難以言喻了。 這不,沒等曾淑站穩(wěn),歐老夫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撲了過來,嘴里還用曾淑聽不太懂的方言嚷嚷道:“將軍夫人,將軍夫人啊,我兒子死的好慘??!” 曾淑被她這樣嚇了一跳,侍書和晴雁連忙上前一步,齊齊擋在了曾淑的面前,攔住了撲上來的歐老夫人。 曾淑柔聲道:“你別急,這外頭的事鐘將軍他們已經(jīng)在處理了,定會為歐將軍他們報仇的。老夫人,歐將軍的尸首已經(jīng)在送回來的路上了,貴府是不是應(yīng)該把靈堂先布置起來?” 這也是曾淑這次過來的目的。 她是來慰問,并且看喪事上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的,不只是她,后面曹小將軍夫人,寧將軍夫人等人都會過來。 這也是邊城的特殊之處。 這里一家有什么事,旁的同僚們都會搭把手,因為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家會不會也遇到這樣的事。 而且歐將軍等人是傅永寧的屬下,跟著他出身入死多年,為了保證前方安穩(wěn),像之前歐夫人生孩子這樣的大事曾淑等人便會前來照看一二。如今人戰(zhàn)死了就更是如此了,要看著他們辦好喪事,安撫好家眷等。 “靈堂?”歐老夫人聽到曾淑的話后有些茫然的模樣,然后左看右看,看到歐夫人摟著兒女在哭,頓時就沖了過去。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克死了我的兒子,如今還有臉在這兒哭?還不快去收拾東西,去外頭買些白布來!” “家門不幸,我們歐家怎么就娶了你這樣的媳婦!” 歐夫人哭哭啼啼地起身,就要往外走。 曾淑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趕緊讓人把她攔住,無奈道:“歐夫人和這兩個孩子應(yīng)該到靈堂去守著的,怎好亂走動呢?貴府的下人呢?這些事情讓下人去辦也就是了。另外除了白麻布之外,白燈籠、白蠟燭、白幡等物是不是也應(yīng)該添置些?” “當(dāng)然最要緊的,”曾淑看著一身朱紅色衣裳的歐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和其他人是不是應(yīng)該換身衣裳?” 歐老夫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于是整座歐府又亂了起來,到處是呼喝聲,打罵身,以及小孩兒哇哇大哭的聲音。 曹小將軍夫人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她和曾淑一樣渾身素凈,只在頭上戴了一副銀頭面,脂粉未施。 她先是看了眼亂糟糟的歐家,然后走到了曾淑面前道:“怎么歐家還沒收拾起來?早知道這樣我就先去另一處上柱香再來了。” 能讓曹小將軍夫人去上香的,應(yīng)該也是一個有品階的。 不過曾淑沒有問是誰,因為在來歐家之前,她也先去了別處。這次不單單歐將軍戰(zhàn)死了,還有別的幾位低品階的將軍也戰(zhàn)死了。他們有的成了親,有的沒有成親,曾淑剛剛一處處去過,心里頭悶得很。 她低聲道:“歐家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只剩下內(nèi)宅夫人,歐老太爺說是帶著幾個兒子女婿出門做生意去了,要再過些日子才能回來?!?/br> “我剛剛來的時候,她們一屋子的人在哭,連衣裳都沒有換。歐老夫人還想像以往一樣,讓歐夫人出門去買辦喪事要用的東西,好懸被我給攔住了?!?/br> 曹小將軍夫人聽得目瞪口呆,“這般不講究,若她真的出去了,恐怕得被人打出來啊。歐老夫人真是的,歐將軍的俸祿不就是給了一半給歐夫人嘛,怎么這么久了還不依不饒,當(dāng)初她也是答應(yīng)了的。” 這還是歐將軍長女出世之后不久的事情,歐夫人沒有奶、水又沒有銀子,于是出門向別的人家討要羊奶,結(jié)果喂出了病來。曾淑她們得知了此事,就上門了一趟,讓歐將軍把俸祿給了一半給歐夫人,從此以后,歐老夫人要買什么東西都指使兒媳婦了。 曾淑也是搖頭,“我讓他們家一個下人和我們家管家一起去采買了,如今要緊的是把靈堂先布置起來,晚些時候鐘將軍他們估計要過來。” “對,”曹小將軍夫人點頭道:“等他們把事情商量好,估計要過來上柱香?!鳖D了頓,她遲疑著問道:“你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嗎?不是我說,咱們有好一陣子沒打過敗仗了,怎么突然間他們就全軍覆沒了呢?好歹也有一千多人呢。” 這個曾淑倒是知道,之前鄔榮來稟告的時候她聽了幾句,據(jù)說是因為他們追敵深入,想要再立多一些功勞,但反遭了埋伏,一千多人里只逃出了十幾個。 曹小將軍夫人看著毫無章法的歐家,嘆息了一聲,“我聽說歐老夫人一直催促著歐將軍上進,到處炫耀他三年升一級的事,也不知道現(xiàn)在她有沒有后悔?!?/br> 曾淑心情有些沉重地看著她從將軍府帶來的下人來來往往,靈堂漸漸地布置起來,白燈籠也掛在了廊下,歐府的女眷們由慌亂到平靜…… 唯有哭聲不斷。 …… 臨近夜晚,巷子里回蕩著嗚嗚嗚的哭聲。 曾淑忙碌了一天有些累了,于是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讓人上了一杯茶。她喝了一口,然后問旁邊的侍書,“這是我們府里的茶葉?” 侍書答道:“是的,夫人?!彼恼Z氣里帶著幾分不屑,“歐夫人說,歐家的茶葉都被歐老夫人鎖在了屋子里,廚房只有些茶沫子,哪里是人喝的??善珰W老夫人一個勁地哭,不肯拿銀子出來。” “歐夫人雖然有銀子,但只有二十多兩,好些還都是碎銀,買完麻布就不剩什么了,哪兒還買得起茶葉啊。夫人您之前說這喪事別的不說,切記不要出了大差錯,所以只好去咱們府里拿了些門房待客的來?!?/br> “您那時候正在和歐夫人說話呢,所以就沒有打擾?!?/br> 曾淑點頭,“做得很好,不過你記得和晴雁提一句,這場喪事用的東西都要登記造冊,特別是來吊喪的人送了什么,都要記下來,一根針都不能少?!?/br> 侍書點頭,“夫人您放心吧?!?/br> 曾淑:“晴雁去哪兒了?” 侍書:“剛剛看她到廚房去了,好像是歐家大姑娘喊餓,她便去廚房讓人做些吃食給那幾個孩子墊墊肚子。對了夫人您餓不餓,要不要也用些?” 曾淑搖頭,“我不餓,等一下回去再吃吧?!?/br> 正說著,有個丫鬟來報,“夫人,侯爺和幾位將軍來了,正在靈堂那邊上香呢,您可要過去看一看?” 曾淑站了起來。 靈堂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近十人都在嗚嗚哭泣,有的左顧右盼地哭,有的哭天搶地地哭,還有的哭啞了嗓子,或者只顧低頭垂淚。當(dāng)然也有哭不出來的,只好一見人來就用袖口藏著的姜片擦眼睛。 不過當(dāng)鐘將軍等人進來的時候,不管真哭假哭,全部人都哭喊起來,歐老夫人更是像剛才遇見曾淑一樣撲到鐘將軍面前哭喊道她兒子死得好慘啊。 把鐘將軍嚇了一跳。 好在鐘將軍見多識廣,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一邊讓人把歐老夫人扶起,一邊勸說了幾句諸如朝廷不會忘記歐將軍之類的話。 傅永寧上了一炷香,然后就出來找到了曾淑。 “歐家現(xiàn)在如何?” “往后有得鬧呢,”曾淑無奈道:“他們家男丁說都做生意去了,還沒有回來,我讓人出城去尋了。至于女眷們,歐老夫人斤斤計較,歐夫人又立不起來。這喪事,還是我讓府里的管事們出面才辦起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