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結(jié)束。

    敖厲順手又點了重播按鈕。

    視頻從頭開始，男人和小女孩出現(xiàn)在畫面中，他拉了拉進(jìn)度條，跳過了兩人的畫面，直接拉到了水夷瑤出現(xiàn)的那會兒。

    又一遍看完了，敖厲關(guān)掉了視頻，給白歌歌發(fā)了一個紅包。

    收到紅包之前，白歌歌是忐忑的。她其實不知道敖二叔對夷瑤是什么態(tài)度，但是從之前的海恬恬事件來看，應(yīng)該是不錯的……不過，她也只敢發(fā)新聞鏈接，別的什么也沒敢多說。

    那，敖二叔給她發(fā)紅包是什么意思？

    敖二叔：酬勞。

    白歌歌看見那倆個字，眼睛都亮了，這啥意思呢？

    紅包六位數(shù)，還挺大的。

    白歌歌：敖二叔，我會再接再厲的。

    敖二叔：加油。

    ·

    水夷瑤等了二十分鐘，敖厲沒來，她又坐著等了五分鐘，他才出現(xiàn)。

    看著他從門口進(jìn)來，她問道：“可以開始了？”

    敖厲的眉尾微揚(yáng)，他點頭：“跟我來?！?/br>
    水夷瑤跟著敖厲，到了檢查室，她做了體檢，各項體檢的結(jié)果都很好，可以進(jìn)行下一步試驗。

    做完體檢，敖厲把她帶到臨床試驗研究室，讓她坐到了治療椅上。

    “現(xiàn)在我們要進(jìn)行藥物試驗。在開始前，你可以選擇再考慮一下?！?/br>
    敖厲站在藥柜旁，戴上了一副新的醫(yī)用橡膠手套，從藥柜中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治療盤出來，上面有注射器。

    “一旦開始，藥物可能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水夷瑤看著那托盤，上面還放著鑷子，夾著一個碘伏棉球。

    她笑了下，搖頭：“免責(zé)聲明都簽了，還說這些？”

    敖厲看著她，認(rèn)真道：“只要沒開始，你隨時可以回家去，重新考慮。”

    他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拿藥，背對著水夷瑤：“你們?nèi)唆~族應(yīng)該有不少人可以代替你做這件事?！?/br>
    水夷瑤坐在治療椅上，無所謂地笑了笑：“都是一樣的。”

    敖厲：“……”他取藥瓶的手頓了頓。

    “風(fēng)險很大?！?/br>
    水夷瑤又道：“我知道，這多正常。”藥物試驗這條路本就是未知的。

    敖厲把藥取出來，聲音低沉：“我唯一有把握的，只是保住你的命。”

    水夷瑤點頭：“那已經(jīng)不錯了啊?！?/br>
    這條命本就是撿來的，多活一天都是賺。

    敖厲走過來，手里拿著注射器：“露出手腕。右手?！?/br>
    水夷瑤伸出手去，大大方方把手腕露了出來。

    看著近在眼前的細(xì)長針管，水夷瑤忽然謹(jǐn)慎地問：“你有從業(yè)資格證嗎？”

    敖厲面不改色：“有。”

    “哦。”她故作鎮(zhèn)定：“那我就放心了?！?/br>
    看著她有些緊張，敖厲笑了一下。

    能在歹徒行兇的時候，毫不猶豫拔刀相助的她，也會害怕打針。

    “不疼的。”

    確實不疼。

    針管扎進(jìn)皮下的時候，水夷瑤沒敢看，緊張地抬頭，木然地看著敖厲。

    他俯身在她身旁，領(lǐng)口稍低，露出了鎖骨下方的一抹黑紋。

    ……像紋身。

    他從來都是穿的西裝，遮擋得嚴(yán)實，沒有看見過。

    “好了?！卑絽柊炎⑸淦鞣诺街委煴P上，用膠帶貼了一下注射的位置，起身給了水夷瑤一個小藥盒：“五分鐘后吃?！?/br>
    “好?！?/br>
    后來就是各種吃藥，沒再打過針。

    藥也不苦，都有糖衣，草莓味的。

    吃完藥后，水夷瑤就躺到了監(jiān)測儀下的病床上進(jìn)行檢測，這是一張?zhí)貏e大，幾乎有半個房間大的床。

    敖厲：“這是第一階段的藥，服下看看反應(yīng)，如果你的體質(zhì)正常，會暫時出現(xiàn)人魚形態(tài)。出現(xiàn)原形后，如果各項指標(biāo)也正常，就說明藥物沒有問題。如果指標(biāo)異常，就要按照情況適當(dāng)增減藥量?！?/br>
    就在敖厲說完這話后，水夷瑤就覺得身體忽然一熱，一下就現(xiàn)了原形，一條金色的大尾巴突然出現(xiàn)。

    還好床夠大，不然她從1米7變3米7，肯定掉下去。

    敖厲拿著一個筆記本，開始記錄監(jiān)測儀上出現(xiàn)的各項數(shù)據(jù)。他看了看水夷瑤，忽然眼光被她的尾巴吸引了。

    她的右邊尾巴尖兒，缺了一塊。他眸子動了動，眉頭微緊，看了看若無其事的水夷瑤，忍住沒問，又扭頭繼續(xù)記錄數(shù)據(jù)。

    他一邊記錄，一邊跟水夷瑤匯報：“各項數(shù)據(jù)正常，你試試變回人形?！?/br>
    “好?！彼默幭裢Ｒ粯?，試圖控制住，把尾巴弄回去。

    她嘗試了一會兒：“好像不行。”

    敖厲：“你再試試？”

    水夷瑤又試了一遍，可尾巴還是尾巴，她像往常一樣變換形態(tài)，但好像被一種力量阻擋了，變不回去。

    “不行?！?/br>
    敖厲在監(jiān)測儀上cao作了一番，出現(xiàn)了另一組數(shù)據(jù)。

    他皺眉記錄著數(shù)據(jù)：“藥量需要減少。”

    他從旁邊的藥瓶拿了一片藥，到了一小杯溫水，遞給水夷瑤：“吃這個?！?/br>
    水夷瑤接過了藥和水。

    “吃了試試回到人形?！卑絽柕?。

    水夷瑤吃了藥，又試了試，她皺眉閉了眼：“頭好疼……”

    她想硬來，撐著一口氣變回去，但她還是被一陣難以忍受的頭疼打敗了。

    難受得意識模糊，兩眼昏花。

    接著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水夷瑤疼暈了，敖厲把她從研究室?guī)ё吡?。她現(xiàn)在是人魚形態(tài)，不能太長時間在陸地，必須待在水里。

    藥量對她來說還是太多。

    他知道人魚敏感，但不知道她竟然這么敏感。他按照之前人魚族的志愿者小貝的身體數(shù)據(jù)，修改過藥量，對人魚來說，應(yīng)該不至于難以忍受。

    可她是真的受不了，臉上還掛著淚珠子。

    看來金色人魚的身體比一般人魚敏感太多。

    藥量至少減半。

    可是，她這幾天怎么辦？不能繼續(xù)用藥了。如果不能自主變回人形，就得等藥效消退，可能要六七天的時間。

    ·

    水夷瑤醒了。

    在清潤的水里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水里。這是一個透明水池，非常大，一眼看上去幾乎有她早上去跑步的圓圈跑道那么寬大，長和寬都四五百米的樣子。

    她低頭，看到了自己3米長的金色大尾巴。

    果然，她成了人魚，還變不回去。

    擺了擺尾巴，她輕輕浮出了水面，冒頭出水面，觀察著這個地方。

    這是個空空蕩蕩的藍(lán)色房間，藍(lán)得像海。房間開著海藍(lán)色的燈，映照著整個房間。

    房間里面只有這一個周圍透明玻璃板砌造的水池。只有地面邊沿以上的位玻璃板是透明的，這個池子特別深，水夷瑤往下看了一眼，下面特別深，看不見底。

    她浮到邊沿，往四周看。

    “敖院長?！?/br>
    敖厲在旁邊，大門前有個臺階，他就坐在臺階上，側(cè)對著她，手里捧著一本書。

    看得挺認(rèn)真。

    水夷瑤用自己優(yōu)秀的視力，看見了他書皮上的字——《如何養(yǎng)好魚·新手指南》。

    水夷瑤：“……”

    敖厲聽見后面叫他的小小聲音，把書收好，放到了臺階下面。

    變回人魚形態(tài)后，她連說話聲音都變小了。

    他起身朝著她走去。

    按照藥量，是應(yīng)該這個時候醒了。

    水夷瑤扶著水池邊沿，抬頭看敖厲問：“敖院長，我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俊?/br>
    “你暈了一個小時。”敖厲走到水池邊，蹲下身看她：“藥量對于你來說過多了。等藥效自行消散，你就能恢復(fù)人形?！?/br>
    金絲眼鏡下，他輕輕瞇了瞇眼，隨后把眼睛從她身上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