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頭頂徐漾“嘖”地咋了下舌。

    “我昨兒沒去葉穎的生日宴。”

    一句話砸下來，吳原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皺皺眉：“是么?！?/br>
    徐漾斜眼，想從吳原臉上看出一絲絲的高興，半晌，什么都沒看出來。

    藏得還挺好。

    “今天什么安排？”他耷下眼皮。

    “去發(fā)傳單?！?/br>
    “要不要我分給你倆客戶？”

    “不用?！?/br>
    徐漾盯著他。

    吳原盯著杯子里的熱水。

    半晌，聽見徐漾的一聲嗤笑。

    和昨天晚上拍桌子咆哮的徐總監(jiān)相比，此刻的他顯得格外好脾氣。

    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從看見剛才吳原一口拒絕薛董后，徐漾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意外能接受對方的不識好歹了。

    “見到客戶別緊張，要淡定，別不敢看人家的眼睛，說話有點兒抑揚頓挫，別跟沒睡醒似的……”

    “我知道?！?/br>
    吳原抬眼，熱水的蒸汽讓他的臉一瞬間仿佛霧里看花，嘴唇濕潤柔軟，讓人忍不住有想要低頭親吻的沖動。

    徐漾目光一定。

    吳原望著忽然沉默的他，皺眉：“學長，能把手拿開了么，我趕時間。”

    徐漾：“……”

    “哎！”

    吳原回頭：“……？”

    徐漾靠著門板笑得神乎其神：“忘了跟你說，我今兒約了五個客戶?！?/br>
    抬下巴，眼神飛挑，像在報這幾天吃癟的仇：“所以你可得加油了啊?！?/br>
    吳原：“……”

    半晌，道：“林總管剛才說她約了六個。”

    徐漾：“……”

    *

    新樓盤一般都有一個規(guī)律，開盤期因為有各種宣傳加持最火bào，客人都會自己上門，業(yè)績來得相對容易，然而越往后越呈現(xiàn)頹勢，尤其是新人，沒有客源到后來只能天天在外跑斷腿。

    接下來的一周，吳原每天早上都跑到車站去發(fā)傳單。

    身后貼著好幾道好奇的視線。

    經過上次薛董的事后，許多人如今看吳原的眼神都有點復雜，原來是不理解和不屑，現(xiàn)在卻是淡淡有些好奇，畢竟那么大的關系戶擺在面前，任誰都會忍不住去求助，偏偏吳原卻拒絕了，簡直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是每次大家在休息室里偷懶，卻見吳原帶著滿腦門的汗水回來的時候，雖然不想承認，但心中還是油然升起一股佩服之情。

    怎么就能這么拼呢……

    一眨眼，天就已經冷到張嘴可以呼出白氣的程度了。這日，李忱被劉槐安打發(fā)到商業(yè)區(qū)帶新人們去發(fā)傳單，大家一路哈氣連天，趙占飛緩慢挪動著雙腳，在親眼看到自己發(fā)出去的傳單第n次地被人丟進垃圾桶后，耳邊忽然有人喊了一聲：“你們看，吳原！”

    吳原，哪兒？

    趙占飛猛地回頭，果然在某棟寫字樓下瞥見一道黑色的身影。

    穿著黑色牛角扣大衣的青年抱著一摞傳單，正耐心給一對中年夫fu做樓盤介紹。

    四周忽然有點安靜。

    半晌，一個女生歪頭：“我怎么覺得吳原這樣有點像誰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好幾個人跟著一拍手：“對對，我也覺得！”

    雖這么說，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不約而同地望過去，吳原脊背挺直，目光堅定，黑眼珠深沉得仿佛能把人吸進去一般。

    都說氣場是無形的，可匪夷所思地，眾人卻能感覺到一股沉穩(wěn)的氣場漂浮在吳原身周，再看對面的中年夫fu頻頻點頭，一臉專注的模樣——

    這種閑適又如魚得水的氣氛，在綠海，只有一個人可以辦到。

    “我知道了，徐總監(jiān)！”

    “像徐總監(jiān)！”

    眾人一愣，好像為了驗證那人的說法似的，吳原忽然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朝遠處的建筑群一指，像在解釋未來的發(fā)展趨勢，一系列動作匪夷所思地和經常單手chā兜指點江山的徐總監(jiān)重合在了一起。

    人群之外，悶頭玩手機的李忱忽然按下了暫停鍵，望著吳原若有所思。

    “請問……”忽然耳邊一個蒼老的聲音。

    李忱回頭，一個老太太住著拐杖笑著看他，“我和老伴兒正好最近在看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