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計較？我跟你不一樣，陸阿姨當年對我有恩——”

    陸申秋點點頭：“如果利用也算恩情的話?！?/br>
    “什么利用？”

    陸申秋張口：“……”

    不好的預感頓生，任重聞下意識地想止住他的話，卻見陸申秋用幾乎憐愛的眼神看過來，略帶遺憾地輕聲道：“當初紙媒銷量被網(wǎng)媒打擊遭遇滑鐵盧，對你們雜志社落井下石的是誰，你知道嗎？”

    ……

    暗示再明顯不過，任重聞吸了口氣，臉色頹敗下來。

    “我不想知道?！?/br>
    “就是你現(xiàn)在最最感激的——”

    “我說我不想知道！”

    陸申秋微笑：“陸阿姨?！?/br>
    “……”

    任重聞胸口堵著，心如明鏡，垂死掙扎道：“不可能，她后來明明還出資——”

    “要想培養(yǎng)一條忠實的狗，不先打斷他的腿怎么行呢？這樣之后他才會對她的好感恩戴德嘛?！?/br>
    陸申秋笑出聲：“更何況這條狗還會叫?！?/br>
    不知是誰說過，媒體人都是野巷子里會叫的狗，一只叫起來，引得其他狗跟風齊叫，鬧得整個巷子不得安寧。

    任重聞臉色蒼白地盯住他，陸申秋抬手無辜道：“我只不過轉(zhuǎn)述她的話而已?！?/br>
    歪身過去，陸申秋慢慢勾住任重聞肩膀，和他頭挨著頭，“一開始她本來要吞并整家雜志社的，是我堅持讓她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網(wǎng)開一面，不然你以為，你們現(xiàn)在還能保持住作為媒體人的獨立xing嗎？”

    喉結艱難滾動著，任重聞感覺嗓子里生了個疙瘩。

    陸申秋笑道：“重聞，我是唯一一個站在你這邊的人?！?/br>
    “所以你就算要謝，也該感謝我才對?！?/br>
    任重聞：“……你要做什么？”

    從失望轉(zhuǎn)為無情只經(jīng)歷了不到五分鐘，他冷凝著臉抬頭，陸申秋笑得更深，拍拍他的肩膀道：“先按我剛才說的做，讓你陸阿姨最后再高興高興?！?/br>
    仿佛覺得那畫面很有趣，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任重聞從沒聽他這么笑過，趁陸申秋笑得仰頭時眼睛瞇了瞇，拳在背后攥緊，仿佛攥了滿滿一手拼搏過后被人玩弄于鼓掌的不甘。

    被他們母子。

    “知道了?！?/br>
    陸申秋滿意地點頭，站起來，任重聞問道：“這么快就走了？”

    “要準備年輪有關砂石廠的道歉信?！标懮昵锼菩Ψ切?，“可不能讓我弟弟失望呢?！?/br>
    *

    報告會第二天，綠海在官網(wǎng)和官微上發(fā)布了關于砂石廠的致業(yè)主公開道歉信。

    總共七百字，落筆真摯，言辭誠懇，署名的項目總經(jīng)理陸申秋在信中承認因為自己當初在工作上的疏忽，辜負了群眾以及多年來信任綠海的業(yè)主和海粉對集團的信任。

    除了道歉和對自身的懲罰措施，他還另外感謝了銷售部集體員工為這次砂石廠事件做出的努力，當然也包括銷售部總監(jiān)徐漾在報告會上提出的建議——

    “在此，綠海集團年輪項目組鄭重向大眾允諾，購買砂石廠地皮計劃將即刻實行，并同時在主流平臺上實時更新配套項目建造進度，保證讓廣大業(yè)主在入住前能安心，放心。”

    ……

    有公共媒體的助力，薄薄的一張道歉信變成投進湖底的巨石，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微博上，論壇上，哪怕有一兩個黑子揪住砂石廠的話題不放，也迅速被潮水般的好評淹沒。之前高層壓消息的效果顯著，許多人在道歉信火了的剎那才知道砂石廠的存在。

    被動得知和主動得知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概念。股東們這才發(fā)現(xiàn)當初徐漾在報告會上說的一點都沒錯，因為解決問題及時，群眾對綠海犯錯的容納度超乎想象——

    “什么？年輪附近有個砂石廠？？我居然今天才知道！”

    “幸虧綠海發(fā)現(xiàn)得早??！要不然咱爸媽住進去的時候可怎么辦？？？”

    “綠海真是太良心了??！我剛才搜了一下砂石廠的位置，離著有十多公里呢，一般開發(fā)商誰管啊，也就綠海為業(yè)主負責能考慮得這么細致了！”

    “站綠海！誰都會出錯，關鍵是態(tài)度！”

    發(fā)現(xiàn)砂石廠后不但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