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最近大家在制定年輪的銷售計劃，我不能離開太久?！?/br>
    “……”

    徐漾想就算自己問他，按照小學弟的xing格，大概也什么都不會說的。

    “我跟你一起走?！?/br>
    拎起椅背上的西服，徐漾三步兩步趕上吳原，不想還沒走到門口，外面突然響起一片雜亂的腳步聲。

    前方，數十道人影往電梯口竄，嚷嚷著要去財務部看什么，吳原怔怔和徐漾對視一眼，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忽然一個人從門口經過，看見徐漾，大喊：“徐總經理，您怎么還在這里啊？！”

    徐漾看清楚那人是年國永身邊的一個下屬，迎上前：“怎么了？”

    “您還不知道？？”

    下屬跑過來，沖得太快，站在兩人面前胸口來回起伏著說不出話，徐漾笑道：“到底怎么了？”

    下屬：“徐總經理，大事不好了！”

    徐漾笑容褪去，“什么不好了？”

    下屬本就慌了神，被徐漾眼神里突如其來的壓迫感直接看得結巴起來，“國、國……”

    吳原手指攥緊：“別急，慢慢說?！?/br>
    漆黑眼睛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看過來，下屬心臟一沉，深吸一口氣捋直舌頭：“國家銀監(jiān)屬剛才下發(fā)了通知，要求所有和綠海進行過業(yè)務的信托公司對綠海展開資金調查——”

    吳原晃神了一下，徐漾沉聲道：“什么意思？銀監(jiān)屬怎么會突然對綠海調查？”

    下屬臉色煞白：“今天早上環(huán)球財經官網發(fā)布了一條匿名人士透露的消息，該死的環(huán)球財經！居然說我們存在嚴重的資金鏈斷裂，欺瞞股東和市場，還說我們目前所有的項目經營有風險，這不是扯淡嗎？！綠海雖然負債率高，但是——”

    “下面為您chā播一條新聞。”

    背后的大電視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吳原回頭，午間經濟報道的女主播面色沉肅道：“地產開發(fā)商領跑集團綠海深陷負債危機，據環(huán)球財經透漏，當前綠海的負債率已跌破160%，成為大型房地產商中負債率最高的房企，銀監(jiān)屬監(jiān)管人今早表示——”

    底下的滾動條觸目驚心地打著一行紅字——

    “地產龍頭陷入信貸危機，股價暴跌市值一夜蒸發(fā)30%，近日或將申請破產。”

    股價暴跌，申請破產……

    除了新聞中不帶感情的報道聲，屋內霎時寂靜一片，徐漾站著不動，下屬呆呆看著大屏幕，聲音弱了下去：“現在大家都要去財務部看實時股價變動，不知道已經跌成什么樣子了，天啊，我怎么這么倒霉，我上月才剛買了綠海股票，還說賺了要帶父母和家人出國旅行，我這幾年忙于工作，一直覺得虧欠了他們，這……怎么會……”

    下屬頹然地抱住頭，臉上血色盡失。

    吳原怔怔地看著他瞬間紅了的眼角。

    “……綠海怎么可以這樣，負債率那么高還要繼續(xù)做什么項目，多賣房子才是道理啊，突然bào出這種事讓我們綠海人怎么辦，讓我們股民怎么辦？”

    吳原手指冰涼，不知什么時候，下屬的抱怨內容已由環(huán)球財經和銀監(jiān)屬轉為綠海本身。

    新聞冰冷地傳達出信息，然當最直接的受害者站在面前，那絲冰冷便夾雜了鐵銹般的血腥味。絕望的一角從這里滲透而出，仿佛一面鏡子照見了此刻無數崩潰唾罵的股民，以及股民背后，無數因資金蒸發(fā)而陷入絕境的家庭——

    吳原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肩上搭過來一只手，徐漾輕輕捏了下他肩膀，“小學弟，你先回銷售部，我去年老頭那邊兒看看?！?/br>
    吳原點頭。

    他現在除了賣房子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自責?！毙煅櫭?，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道。

    吳原忽然說：“如果我能多賣些房子就好了?！?/br>
    徐漾深吸一口氣，吳原慢慢拉下他放在肩膀的手，沖他凄然一笑：“學長，負債率增高，是因為銷售額一直沒有起色，銷售部必須要為此承擔責任?！?/br>
    低下頭，空氣中響起顫音。

    “學長，我很難過?！?/br>
    ……

    “我不能不自責?！?/br>
    ……

    肺里像被扔進一把燃燒的干草，徐漾胸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