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為了照顧別人的情緒來壓抑自己的內(nèi)心？你這輩子除了賣房子的夢想，還做過任何一件隨心所yu的事情嗎？”

    臉上一緊，徐漾手伸過來，痛惜的眼神仿佛要凝住吳原的血yè。

    “小學(xué)弟，你要學(xué)會愛自己啊。”

    吳原耳畔響起嗡鳴，徐漾嘆了口氣，包裹住他的手使勁攥了一下。

    “有我愛你還不夠，你也要愛自己才行啊。”

    ……

    不知過去多久，徐漾感覺吳原回握住了自己。

    “學(xué)長，我知道。”

    徐漾正要說話，吳原笑了下打斷他：“綠海那邊怎么樣，還好嗎？”

    徐漾仔細看他的眼睛，看不出什么異樣，怕他擔(dān)心，道：“已經(jīng)開始采取措施了，過幾天就會好，放心吧。”

    吳原點點頭。

    “學(xué)長回去忙吧，我還要去見萬醫(yī)生，回家后給你電話。”

    徐漾懷疑地看著他。

    “真的？”

    吳原歪頭，似乎覺得他問得奇怪：“真的?！?/br>
    “那好，”徐漾無奈一笑：“我等你電話。”

    吳原：“嗯。”

    等吳原走遠，徐漾臉色沉下去，瞇眼看向陸申秋的病房。

    *

    吳原往萬醫(yī)生的診室走。

    診室內(nèi)，萬澤一身白大褂，見他來了，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吳原，坐?！?/br>
    吳原才坐下，萬澤立刻變了臉色：“你這個弟弟是怎么當(dāng)?shù)?？?/br>
    下一秒，他忽然被吳原眼底從未有過的冰冷情緒駭住，強行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當(dāng)初我就說讓你多陪陪你哥哥，現(xiàn)在呢，出了這么大的事還需要我這個第三方通知，你哥哥的腿本來就有舊疾，這次又流了那么多血，你如果稍微用心一點，天天陪著他，他又怎么能變成這樣？”

    吳原沉默著聽完，目光困惑道：“是我的責(zé)任么？”

    萬澤搖頭直接笑了：“難道不是？吳原，我聽說當(dāng)初你哥哥是在去學(xué)校接你的路上出的車禍吧，如果不去接你就什么事都沒有了，這難道還不是你的責(zé)任？”

    吳原不說話。

    “而且，”夾在指間的筆轉(zhuǎn)了轉(zhuǎn)，萬澤道，“聽說你母親就是在這家醫(yī)院去世的？”

    吳原對上他的眼睛，萬澤無不遺憾地道：“還是在你哥哥車禍之后沒多久，唉，肯定是沒少為你哥哥的事cāo心勞累了?！?/br>
    吳原：“萬醫(yī)生?！?/br>
    萬澤被他這一聲叫得心中一凜。

    印象里吳原每次和他說話都低著頭，提到陸申秋更是滿臉愧色，可這么久了，萬澤別說在他眼中找到半絲愧疚，甚至連遲疑都沒有，目光不帶感情地望過來時，他忽然有種渾身血yè倒流的錯覺。

    吳原：“你是醫(yī)生，你要對自己的話負責(zé)。”

    “如此輕率地談及我的母親，是對她的不尊重?！?/br>
    起身，他冷冷地看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萬澤：“等會jiāo費的時候，我會一并把投訴書jiāo上去的?！?/br>
    ……

    長長的走廊中響起沉重的腳步聲。

    吳原走出醫(yī)院，刺目的陽光讓他眼睛瞇了一下，再睜開時，樹上的白玉蘭隨風(fēng)浮動，幾乎嗅不到香氣，但只那搖曳的姿態(tài)也是美的。

    吳原收回視線，往前走。

    剛出院的小孩被家長牽著，戀戀不舍地回頭向門口的醫(yī)生護士揮手，吳原看了那孩子兩眼，不知為什么聽不到他說的話，不光他的話，這周圍所有人，一切聲音都不知道為什么像是和他隔了一層，聽不太清。

    只好繼續(xù)往前走。

    一路遇見了坐在輪椅上和兒子說笑的老人，大病初愈抱著家人送來的玩具熊的小女孩，他們都在說著什么，只是聽不清。

    一片花瓣落到頭頂，吳原無知無覺，腳步加快了些，從人群里穿出去。

    忽然，眼前浮過一道白氣。

    往右瞥，一個包子攤，賣包子的大嬸笑著沖他指指攤子，說了句什么。

    吳原買了六個豆沙包。

    提著一袋包子，他繼續(xù)往前走，道路盡頭連著公園，他走了進去。

    天空開闊，白云稀疏，絨毯般的綠草葉上晃過一片陽光，抽著嫩芽的柳樹在風(fēng)里細細擺動著，空氣里送來某種不知名的花的香氣。

    吳原找了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