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鍋飯，沒什么味道，但是能吃飽?！标懮昵镄φf。

    他把手搭在臺子上，手腕上的骨骼清晰突出。

    吳原點頭比剛才慢了些。

    “其他人呢，好相處嗎?！?/br>
    陸申秋推了下眼鏡：“還行，我不怎么和他們說話?！?/br>
    一陣沉默。

    吳原：“……我給哥帶了點衣服，還有日常用品?！?/br>
    陸申秋笑道：“還是小原惦記著我?！?/br>
    吳原不語。

    “因為你心軟啊?！?/br>
    陸申秋向前湊了湊，手也往前移，如果沒有那層玻璃，會讓人以為他想握吳原的手。

    吳原抬頭，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說，正對上陸申秋的笑眼。

    “上次見面的時候……”

    吳原隨著他的話回憶，想起了兩人在綠海總部的分道揚鑣。

    陸申秋聲音溫和：“小原明明知道哥哥會和你說實話，卻沒有錄音，最后就那么走了?！?/br>
    吳原默然。

    陸申秋笑起來：“咱們認識那么多年，小原你一直都是這個xing格，從沒變過。”

    “……”

    “哥哥真是羨慕你啊。”

    “還有十分鐘?！?/br>
    背后看報紙的獄警忽然提醒道。

    “還有什么想跟哥哥說的嗎？”陸申秋看著吳原問。

    看守所明明有空調(diào)，大概也有換氣系統(tǒng)，這時候卻感覺不出來了。

    “……有的?！?/br>
    在陸申秋的注視下，吳原拿出一張前段時間剛洗好的照片。

    陸申秋一看就笑了：“都是熟面孔啊?！?/br>
    照片是上次在新公寓里照的那張，一幫年輕人姿勢扭曲地聚在中間，笑得兩排大牙咧出來，哪怕是平面都遮不住那種快要溢出來的歡樂氣氛。

    陸申秋笑著笑著就沒有了聲音。

    吳原：“哥。”

    陸申秋：“……”

    吳原垂下眼：“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哥是很有能力的人，媽之前也說，哥以后一定會有大出息?！?/br>
    “……”

    吳原：“只是哥從不信任別人?！?/br>
    “如果哥能試著真心和別人相處，一定也會像照片里的大家一樣……”

    陸申秋從頭到尾都沒接話，吳原說完最后那句，也沒有再說。

    看陸申秋的態(tài)度，大概是不愛聽的。

    十分鐘一眨眼就過。

    “過兩周我還會再來看你?！?/br>
    吳原站起來。

    陸申秋低著頭，吳原以為他不會回答，然而在轉(zhuǎn)身的時候，陸申秋忽然道：“那你別忘了?！?/br>
    吳原抿了下唇角：“不會的?！?/br>
    陸申秋笑了笑：“除了小原，也不會有別人來看我了。”

    在吳原怔愣的時候，獄警已經(jīng)把陸申秋帶回去了。

    接近正午十二點，陸申秋剛回去車間那邊就開了飯，他沒有胃口，事實上過去幾天，他吃飯的時候少之又少，經(jīng)常是在勞動班拘役完回去倒頭都睡，看守所里魚龍混雜，看他這種人最不順眼，開始那幾天沒少給他下馬威。

    “你又不吃飯？”

    房間門口響起一道聲音，剛才帶吳原登記的警官不知什么時候走了來，雙臂jiāo疊靠著門，一條長腿微屈著，鞋尖在地板上磕出“咄”的一聲。

    陸申秋沒有回話，好像沒聽見一樣，拿起吳原送來的包，一件件翻看里面的東西。

    所以他沒注意到警官徑直朝他走來，一直到對方揪起自己的領(lǐng)子時，才慢慢抬起頭。

    警官視線冷冷，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在看守所里這種事情家常便飯，不勞動的，不聽話的，不懂規(guī)矩的，隨時都會吃巴掌。

    對于社會的渣滓，誰都不會手下留情。

    陸申秋扶起被打歪的眼鏡。

    “肖警官有什么事嗎？”

    肖棟提著他的領(lǐng)子往上，眼鏡一瞇，“你聽好了，這里沒人看你的臉色?！?/br>
    陸申秋表情變都不變。

    “也沒人會伺候你把飯端到你嘴邊，”肖棟道，“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就算你在這里悶聲不響把自己憋死，也沒人會過來哄你?！?/br>
    使勁一甩手，陸申秋隨著他的力道撞在墻上。

    肖棟：“大家都不欠你的，別整天擺著一張死人臉?！?/br>
    陸申秋笑了笑，終于開口了：“在這里跟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