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以前,誰不是一看見若惜的裝著與樣貌就爭先恐后的磺酸鈉過來招待她,而現(xiàn)在,卻是如此的態(tài)度。 “小二,我們要三碗打鹵面,一盤牛rou,一盤茶葉蛋,還要一壺上等的好茶?!边€沒來得及坐上,寧春就對著店小二嚷道。 霎時,若惜與蕭子延的神色不約而同都變了。 “你有錢付賬嗎?該不會想吃霸王餐吧!”小二沖著寧春輕蔑的說道,說話時,還不住打量著他們?nèi)齻€人。 寧春剛想站起來反駁,只不過還未開口,就被蕭子延按住了。 “這位小哥,對不住了,我們沒錢吃這些東西。就給我們來三碗陽春面,外加一壺最便宜的茶水吧!”蕭子延沖著店小二謙卑的笑了笑,按住寧春的手卻不斷使勁。 “真是的,沒錢還敢充大爺。”店小二面露不悅,罵罵咧咧的走了。 看著店小二走遠(yuǎn)了,寧春壓低了聲音,沖著蕭子延說道:“為什么不能點那些菜啊?好不容易吃頓好點的,我容易嗎?” 自從被抓進靈鷲宮后,寧春已經(jīng)太久沒吃到過這些食物,所以對它們甚是懷念,不料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被組阻止了。 若惜警惕地打量著四中,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人,這才輕松下來。 始終不動聲色的若惜募然開口,淡淡地對一旁的寧春道:“我們本就是為了低調(diào)行事才打扮成這個樣子,你點那么多吃的,太過于張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寧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副懂了的樣子。 “面來了!”店小二面無表情的說道。 店小二幾乎是將三碗面扔到了桌子上,連湯汁濺了出來也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若惜面露不悅之色,要是在以前,她一定會抽出劍,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店小二。 “算了,他也不容易,不要同他一般計較了?!笔捵友虞p聲安慰著。他知道,若惜一向高傲,又怎么受得了別人這樣的輕視了? 寧春的嘴里塞滿了面,也忍不住抬頭附和道:“對啊!對啊!” 若惜的臉色終于恢復(fù)了原來的平靜,只想快點吃完了面,好盡早趕路。 不過,寧春的神色卻突然變了,看向遠(yuǎn)處的目光變得發(fā)直,連手里的筷子滑落下來都沒有感覺到。 若惜和蕭子延都覺察到了寧春的異樣,不約而同的將頭側(cè)了過去。 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看見走來的居然是莫愁,若惜趕緊將頭扭了過來,對著寧春低聲叱道:“鎮(zhèn)定點,快把筷子撿起來?!?/br> “那個人,不是你的師姐嗎?”蕭子延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他看若惜與靖月的關(guān)系很密切,就誤以為若惜與她的這個師姐關(guān)系也不差。 若惜感覺心里“砰砰砰”直跳,如果被莫愁知道了行蹤,依照她的性格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他們趕盡殺絕。 若惜此時連話都沒有說,只是沖著蕭子延搖了搖頭,暗示他不要再說話了。 他們?nèi)硕嫉吐裣铝祟^,裝作專心致志吃面的樣子。 “小二,將你這里有的都端上來吧!”莫愁的眼睛看著空氣,漠無表情。 小二看著面色陰冷的莫愁與她身后的女子,不敢多說話,一溜煙就跑開了。 “堂主,不是說他們幾個人朝這邊來了嗎?為什么沒有看見他們,難道是我們走錯路了嗎?”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帶著疑惑向莫愁詢問。 這個人女子看起來面色微微柔和,她正是靈鷲宮七大殺手之一——紫盤,她擅長用毒,宮主將她派來正是為了對付寧春的。 莫愁沒有找到若惜他們,心中本就煩悶,載加上紫盤這么一說,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她冷冷的斜了紫盤一眼,沒好氣的說:“既然你這么聰慧,干脆你來領(lǐng)導(dǎo)我們吧!” 紫盤頓時就噤住了,不再作聲了,即使靈鷲宮里的人個個心狠手辣,但是莫愁的心狠手辣在靈鷲宮還是出了名的。 若惜靜靜地聽著她們的談話,眼睛卻一直看著碗里的面,不敢瞟向旁邊,害怕與莫愁的目光不小心碰撞到一起。 他們覺得空氣頓時就凝視在這一刻,一種不言而喻的微妙氣氛頓時彌漫在空氣之中。 “小二,結(jié)賬!”蕭子延沖著小二輕聲喊道。 他害怕,聲音一高,就會被莫愁她們注意到。莫愁的心狠手辣,他不是沒有見過,可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依舊覺得可怕。 店小二接過錢,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就走了。 在這一刻,莫愁的眼睛掃過了這一邊,卻只是在他們身上停留了那么一小會兒,就厭惡地將實現(xiàn)挪開了。 他們的心里都暗自松了一口氣,急忙騎上馬,快速揚起了手中的馬鞭,想要開店離開這個暗藏危機的地方。 看著他們絕塵而去的身影,紫盤凝視了片刻。 她張了張嘴,臉上浮現(xiàn)了猶豫的神色,卻最終開口:“堂主,你有沒有覺得那三個人有點蹊蹺?” 莫愁端著茶杯,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不就是三個叫花子,有什么可蹊蹺的?” “不是,他們?nèi)齻€雖然穿的破破爛爛,但是他們騎得馬卻是上等的寶馬,會不會是若惜他們?”紫盤看著莫愁,試探性的說道。 莫愁端著茶杯就這樣愣住了,剛才沒有注意,現(xiàn)在回想起來,覺得剛才的一個人不論身形,還是氣質(zhì),都與若惜又幾分相似。 她頓時就茶杯擲在了桌子上,惡狠狠地說:“居然被她給糊弄過去了?!?/br> “估計,我們是追不上他們了。”紫盤小心翼翼地說。按照剛才寶馬的速度,現(xiàn)在她們在動身,肯定是追趕不上了,而且他們此時一定提高了警惕。 莫愁沒有再說話,望著剛才若惜遠(yuǎn)去的那條路,眼中閃過了濃烈的殺氣,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劍。 即使是隔著桌子,紫盤也能感覺到莫愁的陣陣殺氣包圍了自己,看著她的臉上布滿了陰郁。那種臉色,真是讓人不寒而懼。 第六十七章 重新返途 不知走了多久,只是感覺身下的馬匹漸漸慢下來,直至它再也走不動了。 夕陽正是墜落的剎那,無法定格這軟玉溫香的遺憾,傳送著與他們無法近距離接觸的失落,描寫著無法刻入心中的害怕。 他們?nèi)俗诼放缘目莶萆希谶@一刻,終于可以確定莫愁她們不會追上來了。轉(zhuǎn)而凝視著被夕陽渲染過的天空,一寸寸紅暈,讓人仿佛身在夢幻之中一樣。 寧春懷喘著粗氣,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境況中緩過神來,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欣賞天邊的云彩。 “她們的速度真是太快了!”蕭子延搖著頭緩緩說道,雖然他知道靈鷲宮最終會找到他們,但是卻沒有想到會如此的迅速。 若惜的眼神一直盯著天邊的云彩,沒有言語,心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害怕。 在心中,她早就預(yù)料到了這一天。所以,對于今天發(fā)生的這一切,她并不是沒有心理準(zhǔn)備。 過了半晌,若惜緩緩開口:“我了解莫愁的性格,她肯定會順著這條路追下去,我們不能再往南方去了,得找個地方盡快安頓下來。” 寧春用蒼茫的眼神看了看若惜,繼而又看了看蕭子延,發(fā)現(xiàn)他們的神色中都有著同樣的東西,那就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恐懼。 因為,他們的幸福好不容易得來,不能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失去了。 若惜一言不發(fā)的看著蕭子延,目光變幻不定,唇邊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一樣。 蕭子延也是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她,但目光卻漸漸柔和起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募然站起身來:“按照你的意思,我們是萬萬不能再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了,不如我們再反身折回靈鷲宮附近的那片森林吧,她們是怎么也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靈鷲宮附近定居的?!?/br> 聽完蕭子延的話,若惜與蕭子延由最初的訝異漸漸轉(zhuǎn)成了沉默。 忽然,寧春哈哈大笑起來:“子延的這個想法甚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靈鷲宮的人怎么也不會想到我們哪里都沒有去,就在靈鷲宮附近。” 若惜的臉色微微一變,雖然是壓低了聲音,但是恐懼還是不由自主地露了出來:“那里雖然安全,但是一旦被靈鷲宮發(fā)現(xiàn),我們就是連逃跑都來不及了,更別說想要活下去了?!?/br> 蕭子延沒有若惜那樣的憂愁,他輕聲一笑,沖著若惜說:“你覺得我們在靈鷲宮的追殺下,還能卻哪里了?與你在一起,即使是死,我也不在乎?!?/br> 若惜感激的看了一眼蕭子延,他不僅沒有埋怨自己,還愿意與自己一同生死。有此人伴與余生,還有何求? “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從小道趕回去吧,我知道靈鷲宮附近有一處風(fēng)景蠻好,位置也比較隱秘?!比粝⑽⒁恍?,那笑容里,皆是滿足。 寧春站在他們的身邊,就這樣看著他們,在心里感慨。蕭子延與若惜真是一對神仙眷侶,只是心里卻還是漫出了一股醋意。 望著遠(yuǎn)處一片漫無邊際的灰色,寧春的眼神卻是茫然無神的。在心里,寧春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要放下,不要再多想,可是他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 “寧春,我們走吧!”蕭子延已經(jīng)騎在了馬上,看著正在發(fā)愣的寧春提醒道。 對于寧春的反常,蕭子延也注意到了。但是,他卻在心里以為或許是日以繼夜趕路讓寧春不快;或許是在靈鷲宮呆了數(shù)月,留下了心里陰影;或許所有是離開了呆了二十余年的地方,還有些不適應(yīng)……蕭子延考慮到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原因,可是卻唯獨忘了一個,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寧春的反常會與若惜有關(guān)。 寧春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靜靜地騎上了馬,從始至終,未言一語。 若惜心下一沉,她在心中幾乎已經(jīng)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問題,已經(jīng)成為了她與寧春之間的禁忌話題,自尊母的葬禮之后,他們再也沒有提過此事。但是,有些事不提,不能表示忘記了,更何況是印在自己心上一個刻骨銘心的人。 想到這里,觸動了她心中掩藏了許久的傷口,對于寧春,她一直都是懷有深深的愧疚。這個男子,即使沒有高強的功夫,沒有驚人的膽魄,可是他一直都是用其特有的方式保護著自己。 看了看寧春,依舊臉色陰郁;看了看蕭子延,神色中也有著絲絲擔(dān)憂。 她的心里涌現(xiàn)了不祥的預(yù)感,感覺有種寒流在心中慢慢升起,讓心里都感覺極不舒服。 霎時間,這個冷漠倔強的女子忽然眼中泛起了陣陣不忍的神色,人世間的一切是太過于復(fù)雜,也太過于殘忍。 在月色中,若惜一步步的逼近寧春。 方才,若惜在隱隱中感覺寧春起身,漸漸的走向了遠(yuǎn)處。隨即,若惜也跟隨著他一起出去了,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斓稊貋y麻一向是若惜的性格,她實在不喜歡這種拖拖沓沓的感覺。 “寧春。”若惜沖著他輕輕地喚了一聲。 寧春募然回頭,看著若惜,淡淡的開口:“天這么晚了,怎么你也睡不著嗎?” 他的神色中,在月光下看來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 “那你了,你為什么睡不著了?”若惜避過了他的問題,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等待著答案。其實她在心中一驚知道了答案,可是心里卻還懷抱著最后的一絲希望,期待著他的失眠與自己并無關(guān)系。 “你向來就很聰明,我想答案你應(yīng)該很清楚?!彼麄?cè)過頭,看著遠(yuǎn)處的月亮,柔聲道。 語氣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悲傷與無奈。 這個答案,早就在若惜的預(yù)料之中,所以她并未感到驚訝,只是緩緩開口:“你知道的,我愛的是蕭子延。”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边€未等若惜的話音落下,寧春就急急地說道,他的心里,其實早就明白了一切。 若惜沒有說話,眉眼里有一絲不忍。寧春對她的付出她都是看在眼里,感動在心中,這樣殘酷的答案即使在心中醞釀了很久,卻還是說出口了,有些事情,越是拖沓,就越是麻煩。 時間就凝固在這一刻,沒有人說話,一切都沉浸在沉默之中。 “我想知道,如果你先遇見的是我,那境況會和現(xiàn)在一樣嗎?”寧春轉(zhuǎn)身,看著若惜,眼中有著期待的神色。 若惜就這樣注視著他期待的目光,微笑道:“也許不一樣吧??墒窃谶@個世界上,是沒有如果的。” 寧春沒有在意她的后半句話,只是她的寥寥數(shù)語,就能讓他的心飛揚起來。在他的心中,只要有這個“如果”就夠了,足夠讓他細(xì)細(xì)回味剩下的余生。 在過去的幾日里,寧春不是沒有想過離開,因為看著他們的恩愛,實在太過于痛苦。有了若惜的這個回答,即使他不知道到底接下來會如何,但卻是再不忍心離開了。 “我們明天還要趕路了,回去吧!”寧春感受到陣陣涼氣浮了上來,關(guān)切的對若惜說道。 若惜頷首,跟隨在寧春的身后,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的走到了火篝旁。 困擾了若惜心中許久的問題終于得以解決,她感覺從心里到身體都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在心里期待著三個人和諧的相處真正到來,沒有隔閡,沒有秘密,幸福的相處?,F(xiàn)在的她甚至能夠看見未來的幸福生活在向著她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