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蕭子延以為若惜會感動,會像以前一樣無條件的相信自己。不料,若惜卻說出這樣的話,讓他心痛不已,但是,蕭子延卻忘記了,這樣的若惜才是真正的若惜,冷漠,高傲,不輕易相信別人。正因為他將若惜的心傷了,所以,若惜的心才會重新對他筑起了一道圍墻,這圍墻,比對任何人的防御都要厚。 蕭子延心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懷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若惜,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若惜依舊是冷笑一聲,漠然反問道:“你覺得我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蕭子延頓時就明白了,即使自己說了這么多,若惜卻還是以為在騙她。他的心中一片悲涼,也許若惜說對,這么長時間沒見了,也許若惜也不再是以前的她了,而自己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想到這里,蕭子延無聲地轉身,一言不發(fā)地走了出去。既然一切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多說,還有什么意義了? 或許,曾經的一切都只能放在心底吧! 第十八章 炙火駕到 自昨夜蕭子延走后,若惜躺在床上,又是一夜無眠。 明明已經說好要忘記了,為何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卻還是心如刀絞,那時候的若惜真的不知道蕭子延的話是真是假。她曾經無數次期待著,能夠再次見到他,可是卻沒有想到會是在那樣的情景,那樣的紅艷,現在若惜回想起來還覺得刺眼。 昨夜,若惜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那樣悲傷的神色,差一點就忍不住相信蕭子延的話了。可是,她一想到自己那晚離開的時候,蕭子延那無動于衷大的表情,這樣,要她如何能夠相信了? “咚咚咚,”門口傳了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好像發(fā)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一樣。 若惜開門,看見一臉焦急的玉籠,她朝著若惜比劃道;“你快下去吧!右護法來了,現在就在下面坐著了?!?/br> 若惜一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居然驚動了右護法了。 她急匆匆地穿好了衣服,邁著急促的腳步趕下了樓。只是剛出房間,就聽見了樓下莫愁告狀的聲音穿了過來,“右護法,不是我們不想早點完成任務趕快回去,而是若惜根本就沒有盡心……” 莫愁的話只說了一半,就看見若惜疾馳下來的身影,頓時就閉上了嘴,露出一臉不悅的神色。 炙火見莫愁沒有作聲,遂扭頭向后看了看,一看,是若惜下來了,她緩緩開口:“宮主想要知道為什么這件事還沒有辦好?若惜,你這是怎么回事啊!宮主已經快等的沒有耐心了?!?/br> 若惜只是瞥了一眼莫愁,解釋道;“盟主的脾氣我好歹比你們了解一些,想要他做出如此背信棄義之事,除非他看見司徒夫人發(fā)病時候的慘樣,要不然現在他根本不會這么容易屈服于我們。所以說,我在這里等了幾天,昨天才去盟主府是有道理的,而現在還沒有到最好的時候,去了盟主府也是白去?!?/br> 若惜的這一席話說得莫愁面色慘白,即使是傻子也知道她的這番話是針對莫愁的,更何況莫愁向來多心,又怎么會聽不出來了? “關于這件事情,我想你是知道宮主脾氣的吧!”炙火頓了頓,連看都沒有看莫愁一眼,眼神直直地注視著若惜道:“宮主向來只是下達任務,從來不會理會你用什么樣的方式去完成它,如果再這樣下去,宮主的耐心恐怕會消耗殆盡,到時候不止會怪你擅作主張,恐怕還會連累許多無辜的人吧。” 若惜只是聽著,卻一言不發(fā),她實在不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該如何努力,更何況有些時候僅僅有努力還是遠遠不夠的。 炙火或許是看出了若惜的心思,她堅決地說道:“這樣吧!我今天和莫愁再去一次盟主府,至于你,就不要去了吧!” 炙火深知一向冷靜的若惜到了那個地方是會感到不自在的,愛之深則痛之切,炙火也曾年輕過,當然會明白若惜現在的感受。 而若惜只是愣了愣,瞬時就明白了炙火的意思,也發(fā)自內心的感謝她。 莫愁對于這一結果也是異常滿意,她一臉得意,“只要若惜不去,我想這件事就簡單的多了。” 炙火只是點了點頭,喃喃道,“但愿事情能偶一切順利吧!” “那我們何時動身?”莫愁一臉的期盼,她手上已經握著劍了,已經做好了準備。她希望在這一次,能夠蓋過若惜的風頭,讓宮主能夠刮目相看,那么這樣,她也能力宮主之位更近一步。 “不用這么早,我們晚上再去吧!那個時候七心散的毒性最重了。”炙火似乎不急,她不緊不慢地說著,“我還是有點佩服盟主這個人了,看著自己夫人這么痛苦的樣子居然能夠無動于衷,不就是休妻嗎?又不是要了她的命?!?/br> 莫愁也是滿臉譏誚,漫不經心道,“還不是為了們盟主夫人之位啊!這世上哪有什么真愛了?不過都是眾人的虛情假意罷了!要是舒心慕不貪圖盟主夫人之位,向盟主開口,盟主還能不答應她?” 若惜緊蹙著眉頭,一臉凝重,似乎在想著什么心事。 “若惜,你怎么看了?”炙火也注意到了若惜的不同尋常,知道她的心中定有不同的見解。 若惜只是沉吟了片刻,就娓娓道來,“這件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這么簡單,不僅僅是關乎盟主,而是關乎整個江湖。要是被江湖上的人漢子道了我們靈鷲宮能逼迫盟主,讓盟主聽從我們差遣,那么整個江湖都會陷入恐慌之中?!?/br> 若惜一語驚醒夢中人,炙火忍不住頷首,“若惜,你還真是遺傳到了宮主的聰慧靈敏了,我都還沒有想到你這么多?!?/br> 不過話鋒一轉,炙火又繼續(xù)問道,“那你說,盟主會同意我們的要求嗎?我怎么感覺,這件事情好像不太可能了?!?/br> “不,這件事盟主根本就不是關鍵人物,關鍵人物而是司徒夫人?!比粝Лh(huán)視了周圍一圈,胸有成竹地說道:“要是司徒夫人想死,誰也攔不住,這樣盟主即使是要了解藥也沒有用;而司徒夫人要是舍不得這人世,那盟主自然是不能看著她受苦而熟視無睹,那么他自然會同意我們的要求。” 話一說完,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語,因為她們都知道自己的性命都牽扯在了司徒夫人的手上。從宮主的態(tài)度上可以看出來,她對這件事很是看重,要是司徒夫人死了,那么一切都完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婢子急匆匆地沖了進來,她看見了炙火,急忙跪下,“參見右護法,參見堂主?!?/br> 炙火只是一抬手臂,示意她起身。 若惜走上前,解釋道:“這個人是我昨夜派出去,打探盟主府情況的?!?/br> 她一轉身,對著這個經過喬裝打扮的婢子問道:“你昨夜有沒有什么發(fā)現?” 婢子似乎還是驚魂未定,看樣子是嚇得不輕,她喘了口氣,才急急地說道:“是這樣的,我昨夜一直趴在司徒夫人的屋頂上,看見了她發(fā)病的樣子,那時候的她好像要死了一樣,不過還好,后來又大夫來救了她。” “然后了?”若惜緩緩問道,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后來,后來,所有人走后,留司徒夫人一個人在房間里,她居然想要自殺。我想起了堂主對我說的話,我就使出了暗器救了她……”她的話只是說了一半,就跪了下來,“屬下自作主張,請右護法降罪。” 炙火只是笑了笑,忍不住夸贊道:“你這件事做得很對,我又怎么會懲罰你了?要是你沒有救她,我才會罰你了?!?/br> 這個婢子頓時才舒了口氣,臉上的神情才稍稍正常了點。 “若惜,看樣子今晚真的是好時候了?!敝嘶痤D了頓,詢問道:“要不你還是和我們一起去吧?畢竟,這件事一直都是你在負責的,要是我貿然搶了你的風頭,那就不太好了?!?/br> 就在這時,莫愁臉上的陰郁一閃而過,她想要立功超過若惜的想法也已經泡湯了。 若惜只是沖著炙火緩緩地點了點頭,心里卻浮現了忐忑的心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么,是期待著任務的完成?還是期待著能見到蕭子延?或者,兩者兼有之。 但是不論怎樣,若惜知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只要時間一到,那么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第十九章 盟主妥協 陽春三月,夕陽西下,夕陽的余暉灑滿了整個古城,溫馨一片,讓這座古城有著它特有的韻味和風情。只是彼時她們都在向著盟主府駛去,誰都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美景。 這次,炙火只帶著若惜和莫愁前往盟主府,她們想要在這次的協商中能夠一舉成功。這樣的話,就可以早日回宮了,免得夜長夢多。 當她們三人騎著馬來到盟主的府的門前時,還未靠近大門,就聽見看門的小廝不耐煩的沖她們吼道:“去!去!去!沒什么事的話別進來。” 盟主也是有備無患,害怕司徒夫人中了七心散的消息被人傳了出去,遂下令不準人進入盟主府。 可是,守門的小廝哪里會這來的三個人會是靈鷲宮的人了,看著她們三人柔柔弱弱的樣子,還以為又是來尋求幫助的了。 莫愁不過一閃身,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之前就扼住了他的喉嚨,面帶冷笑地說道:“去告訴你們的盟主,說靈鷲宮的人來了。” 話一說完,莫愁松手,把守門的小廝往后一推搡,他頓時就跌坐在地下。 當他聽見靈鷲宮這三個字時,臉上出現了恐懼的表情,頓時嚇得跌跌撞撞向后跑去,好像來的是什么妖魔鬼怪一樣。的確,靈鷲宮這三個字在整個江湖上比閻羅地府還要可怕。 過了好一會兒,正當炙火她們以為盟主不會出來相見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走出來了,他就是盟主府的管家。見過許多大世面的他此時看起來一臉鎮(zhèn)定,對著炙火不緊不慢地說道:“幾位里面請吧!盟主在大廳等著諸位了?!?/br> 炙火只是淺淺一笑,便一言不發(fā)的跟在管家身后走了進去。既然盟主見她們,那么她就有信心在此次能夠說服盟主。 若惜一進大廳,就看見盟主一人端坐在正前方,一臉的疲倦。不過才是一天沒見,他就已經蒼老了不少,滿臉的胡茬,一臉的倦意,還有那蒼涼無神的眼神。 盟主只是盯著他從未見過炙火,打量著來者究竟是誰。從她站在若惜前面就可以看出,她在靈鷲宮的身份地位一定比若惜還要高,所以心中忍不住有些擔憂。 炙火看出了盟主的疑慮,自我介紹道:“我叫炙火,是靈鷲宮的左護法,很高興此時能見到威震江湖的司徒盟主?!?/br> 盟主只是微微頷首,卻沒有心思回答她的話。他思量著,既然靈鷲宮連右護法都派來了,看樣子這次是有備而來。 炙火坐在了離自己最近的位子上,皮笑rou不笑地問道:“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盟主,司徒夫人的病還好嗎?其實我們靈鷲宮上上下下都非常擔憂司徒夫人的病情了?!?/br> 這話一說,恐怕是誰也知道了她所謂何意了吧! 盟主只是臉色一沉,對炙火的話感到十分不悅,但還是面色鎮(zhèn)定,淡淡地對炙火說了句:“不勞右護法cao心了,我們考慮好了自然會去找你們的,要是右護法沒有事的話,還是先回去吧?!?/br> “考慮好了?”炙火只是自顧自地笑了一聲,語氣中滿是譏諷,“要是等盟主考慮好了,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這七心散是我們宮中的藥,藥性怎么樣我是再清楚不過了,也許盟主不知道,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司徒夫人都會被折磨的死去活來,要不然她昨晚也不會想要尋死了?!?/br> 盟主只是一愣,不僅僅是為七心散的毒性而感到詫異,讓他更急詫異的是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靈鷲宮人的掌握之中,而自己對此居然毫無察覺。 炙火看出了盟主臉上的動搖之色,又趁熱打鐵地說道:“想必盟主也不知道七心散的毒性怎么樣吧!這次七心散的毒性是七天,也就說明晚司徒夫人就會毒發(fā)身亡了。要是盟主現在還沒有考慮好,那還不如現在就著手開始準備喪禮了吧!這樣我們也可以早點回去復命了,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br> 炙火的這席話說的盟主不禁驚住了,即使自己尋遍了天下名醫(yī),還是延遲不了舒心慕發(fā)病的時候。其實盟主對司徒夫人沒有愛意,但是畢竟兩人在一起生活了數十年,現在也有了兩個孩子,即使沒有愛情也早已有了不可分割的親情啊,這樣的情感也是難以放下的啊! “可否,要我親自見見你們的宮主了?”盟主開口,想要做最后的意思掙扎,看事情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真是個笑話!”在炙火身后的莫愁漠然開口,一臉的不屑,“我們宮主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關于休妻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干也得干,要是不干的話,那就等著司徒夫人毒發(fā)身亡吧!” 炙火在這個時候沒有呵斥莫愁的魯莽,因為她知道不論現在她們說什么、做什么,盟主都不敢貿然得罪。因為,靈鷲宮的手上握著的是他夫人的性命,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盟主的臉上浮現了絕望的神色,他閉上了雙眼,竭力說道:“想要解藥只有這唯一的方法嗎?” “對,這是唯一的方法?!币恢背聊徽Z的若惜終于開口了,看著盟主現在的這個樣子,還以為盟主和司徒夫人是對恩愛夫妻了,所以對現在的盟主也有幾分同情,“盟主還是早下決定吧!這樣司徒夫人也能少遭受點痛苦啊!” “好,我同意你們的要求?!泵酥饕幌氲剿就椒蛉四倾俱膊豢暗臉幼樱K于狠下了決心。 炙火只是微微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將要觸到盟主的掌心時,她又提醒道:“盟主應該知道什么叫做休妻吧!既然是休妻,那就要有休妻的樣子,從此舒心慕就要搬出盟主府,一個人生活了,從此你們就不得有任何往來了?!?/br> 盟主愣了愣,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此時,最重要的就是先解開舒心慕身上的毒。 盟主轉身正欲離開的時候,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回神對炙火說道:“我就不送了,還望你們走好?!?/br> 炙火只是搖搖頭,對著漸漸遠去的盟主高聲道:“你要記得你今天的承諾,要不然司徒夫人會死得更慘,你要相信靈鷲宮做得出來。” 盟主依舊快步向司徒夫人的房間趕去,絲毫沒有理會身后炙火的話。不過,司徒盟主在江湖上的名聲一向是答應了別人的事從來都不反悔,所以說炙火的擔心也是徒勞的。 “終于解決了,我們終于可以會靈鷲宮了。”莫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神色也輕松了起來,她也想早點回到靈鷲宮。 “不,我們現在還不能走?!敝嘶鹣肓似?,淡淡開口,“雖然說盟主向來守信,但是難免這次他不會變卦,我們還是等他的休妻的決定昭告天下之后,我們再回宮也不遲啊。” 若惜也是順從著她們的意思,點了點頭。 而若惜只是站在這里聽著她們的談話,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即使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但是她的心中還是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仿佛更加沉重了一些。 此時的她才明白,自己一開始的忐忑與興奮根本不是來源于即將完成任務,而是有著見到蕭子延的可能性。這個時候的若惜才意識到嗎,原來,自己還是放不下,自己還是深深的愛著蕭子延。 人世間,最讓人放不下的就是那些情情愛愛,愛的越深,那么就會傷的就越重。 第二十章 知曉真相 天氣雖是明媚一片,但畢竟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將近天黑之際了,所以略顯的有些陰郁。 盟主快步正向司徒夫人的房間,還未走近,就聽見房間里傳來了司徒夫人因為疼痛而哀嚎的哭泣聲,伴隨的還有丫鬟的驚呼聲與瓷器落地的陣陣聲音。盟主一聽,便知道這個時候定是舒心慕的毒性又發(fā)作了,所以才會發(fā)出這樣痛苦的聲音。 剛一進門,盟主就看見了滿地瓷器的碎片,一片一片,格外地晃眼。 而司徒夫人卻光著腳,想要往墻壁上撞去,絲毫沒有顧忌到會不會扎傷自己的腳。金燕和一群小丫鬟拉著她,苦苦哀求著,可是已經瘦骨嶙峋的司徒夫人還是不斷地掙扎著,痛苦著,以示她求死的決心。 司徒夫人枯瘦的臉上淌著眼淚,不住的嚎叫道:“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啊!讓我死了算了吧!” 盟主看見這幅場景,快步走了過去,急忙將瓶子里的小藥丸塞進了司徒夫人的嘴里。然后,將她橫抱起,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司徒夫人或許是沒有得到過盟主這樣的關愛,又或許是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些許,此時的她不哭不鬧,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一臉的虛弱。 盟主只是低頭喚過了司徒夫人的貼身丫鬟金燕,兩人就這樣緩緩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