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單連枝鼓足一口氣,拉住燕秋聲往房里面走,拉上厚厚的窗簾,房間陷入重重昏暗。 本來稀薄的一點勇氣,呼吸平順后就再也沒有了,垂下頭根本不敢看對面人不解的眼神。 只是往下看的視線好巧不巧又落到那團瑩白上面。 單連枝顫悠悠的伸出手去,指尖有一瞬間停滯在上面,才替燕秋聲系好了胸前的系帶。 甚至手還沒放下,一具guntang的身軀就貼了上來,單連枝呆住了完全不知作何反應。 “你的臉好紅啊,是曬的嗎?”暖玉般的五指撫上了單連枝的兩頰,不止臉很燙,她感覺腦袋都在發(fā)熱,昏昏沉沉的。 “嗯?!焙韲道餄L動出來一個字眼,妄圖就此遮掩過去。 “你的心跳的也很快?!?/br> 她的側(cè)臉就倚在單連枝身上,仿佛真是在仔細凝神聽什么似的。 單連枝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拿身前的人毫無辦法。 遠離的片刻,單連枝的呼吸才正常,只是下一瞬,燕秋聲就拿起她的手放到了她一直心存念想?yún)s不敢觸碰的禁區(qū),表情是如此的天真,“我也是一樣呢,你摸摸看?!?/br> 驚慌之余,從手掌抵處,起先體味到軟乎乎的一團,而后傳來蓬勃的震顫。 單連枝直直的看著發(fā)生的一切,手在發(fā)抖,憋了很久,看看燕秋聲胸前自己不聽使喚的手,又看看燕秋聲滿是自己的晶亮眸子,幾乎是咬著牙,才戰(zhàn)顫著喊了一聲,“jiejie。” 只有喊出這兩個字,她才能記起她們之間原本分明的關(guān)系,只是心里眼里的情意,明白如話。 這樣的情境下,單連枝似乎明白了不久之前燕之冬對她說的那句話的含義,她對眼前的這個人是如此的沒有抵抗力,甚至不過才短短一天時間不到,燕秋聲完完全全牽動了她的注意力。 好奇怪,自己整個人都變得奇怪了,這到底是怎么了,源自天性血緣里的親近嗎,可是慌張揣測又是為什么呢? 她心一橫推開了燕秋聲,她不想被掌控,燕秋聲有些意外,接受的也很快,習慣被拒絕的模樣,恬淡的笑容不深不淺,看了卻先讓別人替她難過。 小秋在腳底下打轉(zhuǎn),燕秋聲彎腰抱起小秋轉(zhuǎn)身走了。 燕秋聲飄曳的長裙下,裸著的腳小巧精致,一步一步緩緩的踏在地毯上。 單連枝寧愿每一腳都踩在她心上,她自甘俯首,接著在心里馬上唾棄自己。 這樣是不對的。 后來有幾天沒有見到燕秋聲,燕秋聲似乎沒有出過門,這樣一來,除非是她故意避著自己所以才能連一次也沒見到。 她那個便宜大哥每天和一群臭味相投的朋友玩得起勁,燕家的別墅成了他們度假圣地一樣。 這群不怎么想看見的人倒是天天能見著,每天陪著燕之冬的人都不同,就那天在泳池邊看到的那個男人時時陪在他身邊。 抬頭不見低頭見,偶然幾次單連枝甚至能單獨和那男人碰上。 男人披著速干毛毯,像剛從水里撈出來,渾身濕漉漉的,一點不像外人,光著上身就往廊上踩,迎面和單連枝撞上。 曬了幾天太陽,他裸露在外的地方不怎么白,一排白牙就顯得很鮮明。 笑容動人,“之冬說你是他的meimei,我是他的朋友夏潺。” 單連枝只是平平板板的應了一聲,那男人自來熟的貼過來,把單連枝端詳一番,“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呢?!?/br> “我也覺得不像,哪哪都不像。” 男人爽朗的笑了笑,貼上來,挑了挑眉峰,“你真有意思。” 但是單連枝覺得很沒意思,這個男人英俊的長相帶來的容忍度消耗沒了,他的好身材品鑒完之后也索然無味。 單連枝對他的興趣要歸零了,好在男人識相,留下一句:“日后有機會再了解。”避開她走掉了。 她覺得房子里憋屈,那里有燕秋聲的存在,可她見不著。 夜闌人靜睡不著的時候,她就閑逛到了泳池邊上,燕之冬那伙人今天散得早,泳池里新?lián)Q的水,充斥著消毒液的味道。 陽傘沒有撤走,她坐在傘下的藤椅里,傘面甚至遮住了月光,遠處路燈照不到,整個傘下黑黝黝的,心情聽著水面的波聲難得平靜。 她瞇著眼,像快要睡著了。 暗夜里,響起精靈的腳步聲。一腳一腳踏在心上。 她起身去看。 月光清寒,積水空明,她像是月里的桓娥女在其中不辭冰寒涉水而來。 赤著腳,手里提溜著小涼鞋,短裙下的腿纖長優(yōu)美,眼里反射著徐徐波光,周遭一切在她眼里也只是成為一顆疏星,逃不脫點綴的命運。 單連枝馬上起身去迎,就是不知道她的眼中還能不能容下她。 很幸運,她沒有對她表示異議,燕秋聲的眼睛笑得彎成了今晚上的月牙兒。 她問,“你會不會游泳?” “嗯”聲剛出口,世界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單連枝從岸上掉到水里,點頭之間,她被燕秋聲推入水中落水的前一刻,燕秋聲就像是被刷了一層月色一樣精美的瓷。 容顏姣好,臉上板平無瀾,作壁上觀。 突然的落水,嗆了好幾口,才重拾起游泳這項技能。 粼粼波紋抱著單連枝往外一圈一圈攪動池水,上下浮潛間,單連枝還咳嗽著,在晃動不安的水面上目光越過一道道波瀾和此時坐在岸邊的燕秋聲交匯。 她的心里升起火氣,她朝她游過去。 水紋的影子映到她們的臉上身上,光與影的交匯,各人的臉既可憎又妖艷。 單連枝本來想沖過去質(zhì)問她燕秋聲,問她為什么把她推進水里,然后再把燕秋聲一道牽扯進來。 可是她一到她面前只是咳嗽,咳嗽不止,醞釀好的質(zhì)問自然沒說出口。 單連枝把手抵在瓷磚上,燕秋聲的兩條腿這時水草一樣纏上了她的脖頸,暗暗往下壓,她不依非要掙扎,用手去掙開雙腿,卻越纏越緊。 燕秋聲不介意水濕透身上輕薄的衣衫,突然緊緊抱住了單連枝的頭顱,在她耳邊呵氣如蘭。 “我不想見到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我討厭你沾上他的氣息?!?/br> 單連枝停止了掙扎,任憑燕秋聲的兩條腿死死壓住自己。 然后,她見到了一道最美麗的風光,就在若隱若現(xiàn)的大腿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