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顯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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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致深原本是在上海的浸信會學(xué)院上學(xué),但并不是很喜歡自己所學(xué)的專業(yè),近日正計劃到天津的北洋大學(xué)學(xué)習(xí)法學(xué)。不過聽聞明年北洋大學(xué)的法科將會并入北京大學(xué),便趁著暑期來北平先看看。 胡顯宗是他的表家堂兄,父親在新政府任要職,在北平城也算得上是個小霸王,見徐致深來北平,吵著要盡些地主之誼,親自帶他游北平。 徐致深對經(jīng)濟學(xué)也非常感興趣,聽聞今日方先生會在北京大學(xué)授課,一大早便趕過來,不想出門時被胡顯宗發(fā)現(xiàn),纏著他磨了許久,鬧著也要一起來。 胡顯宗這廝一向喜歡舞刀弄槍的,什么時候?qū)W(xué)術(shù)感興趣過?還不是見著徐致深要來,便也想來湊個熱鬧。 這么一耽擱兩人便來晚了,從后門悄悄進來尋了個位置。徐致深聽得很仔細,心中對方先生十分贊賞,真不愧是大家,局勢分析有理有據(jù),對未來國內(nèi)經(jīng)濟的發(fā)展也提出了一些獨到的見解。 不過胡顯宗倒是沒聽多久便昏昏欲睡,聽也聽不懂,反正也不感興趣。正瞇著眼睛打盹兒,一道清亮的女聲過后,教室里鴉雀無聲,他一個激靈倒是清醒了。 “怎么回事?”他挨著旁邊的徐致深低聲問道。徐致深卻不做聲直著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胡顯宗尋著視線望過去,一個姑娘在前排站著,不知道她方才說了什么,整個教室的人都在盯著她看。胡顯宗對這種事最感興趣了,他瞇了瞇眼,想看清楚些,恰好那姑娘坐下時把臉轉(zhuǎn)到了側(cè)面。 皮膚白皙,柳眉紅唇,一雙眼睛烏黑,清亮的好似閃著光。胡顯宗一挑眉,胳膊肘撞了撞旁邊的徐致深:“噯,這不是那天飯館里的那位姑娘嘛?” “嗯?!毙熘律畹拖骂^沉聲應(yīng)了一聲,他呼出口濁氣,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顧清儀與他先前印象里的好像有許多不同。她能說一口流利地道的英語,學(xué)識不低,見識也不淺,對事情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與他先前對她的評價簡直云泥之別。 “這姑娘可以啊,在大師面前都不怯場。不行,小爺我這回一定要去會會她。” 徐致深側(cè)頭看了眼旁邊的胡顯宗,他眼睛亮得發(fā)光,興沖沖的盯著前面的顧清儀。他這個表哥一旦對什么事情感興趣便是勸也勸不動的,徐致深也懶得勸他,反正他也沒什么壞心眼。 方先生聽了顧清儀的話笑著點了點頭,并沒有對自己提出的問題做過多的評論,便讓大家下課了。 顧清儀收拾了自己的小書包便出了教室,時間正好,顧君勵說今天會過來接她,她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要見到他了。 “噯,這位小姐…”一個大高個擋在她面前,顧清儀抬眼一看,有些愣住了,這不是徐致深和他堂兄嗎? “徐…徐大哥?!鳖櫱鍍x沖著徐致深笑了笑,也不是她想叫得這么親熱,不過不想這么兩面派,太可疑了。 徐致深笑著沖她點了點頭:“清儀,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br> 顧清儀眉頭微微一挑,這可是徐致深兩輩子第一次這么溫和的叫她,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這可不是個好征兆。 一旁的胡顯宗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原來你們認識???!”徐致深這小子明明就認識,剛才居然也不說,還把他擺了一道!胡顯宗滿心不忿,橫了徐致深一眼。 徐致深笑著為兩人介紹道:“這位是上海顧世伯的小女兒,顧清儀。清儀,這位是我堂兄,胡顯宗。” 顧清儀對胡顯宗笑著點了點頭,他這位堂兄將來可是大有本事的,顧清儀自然是不敢得罪。 “清儀,你什么時候來的北…” “都在聊些什么?”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徐致深的問話,顧清儀轉(zhuǎn)頭看去,原來是顧君勵來了。 他站在不遠處,背靠著墻,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嘴角勾著笑,但眼底卻滿是寒霜… ——— ρ ¤ 18.ū∽ PO1⒏.ùs/7926805 是的,我醋了 顧君勵在教室外頭等了有段時間了,過來的時候還沒下課,便站在教室外頭等著。剛好聽到方先生的問題,大多數(shù)學(xué)生對他的做法不太認可,其實顧君勵是理解的。 畢竟經(jīng)過清廷的腐敗無能,外敵入侵,國內(nèi)動蕩了近百年,如今國家實力已經(jīng)遠遠落后于別國,短期內(nèi)是不可能趕得上的。普通百姓多關(guān)心自己切身利益,政府的措施必須切實的讓百姓感覺到自身受惠,他們才會有認同感。 而顧君勵所做的多是些長遠的計策,短期內(nèi)是看不出效果的,所以許多人認為他所做的事情沒有意義,甚至是浪費時間,勞民傷財。 這些顧君勵都有想過,別人不理解,都沒有關(guān)系,只要自己問心無愧便夠了。 但令顧君勵驚訝的是顧清儀起身回答的那些話。他站在窗戶外頭望著她,她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大了,原本小小嬌嬌的一個小娃娃,如今竟長到能與他比肩的程度了。 夏天傍晚的太陽依舊暖人,像那個勇敢熱烈的,站在眾人面前為他辯解的小姑娘,能把人暖到心底… 原來能被人理解是這么美好的感覺… “哥哥!”顧清儀提著小書包小跑幾步到顧君勵身邊,小手怯怯的揪著他的西裝下擺。顧君勵垂眸看了看那只細白的小手,彎腰拎過她手里提的小書包。 “顧大哥,原來你也來了北平,我方才還奇怪,清儀怎么會一個人在這,看到你我也就放心了。”徐致深上前笑道。 顧君勵抬眼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眼底略有郁色,扯著嘴角勾起一道彎:“過來公干的,怎么徐公子也在?” 徐致深沒發(fā)現(xiàn)異常,畢竟顧君勵對人一向冷情,便答到:“趁著暑期過來北平玩幾天。真是好巧,竟能與清儀meimei遇上,不若這幾日有閑空的話,讓清儀meimei同我們一起逛逛北平城罷?!边@個提議看來很合胡顯宗的心意,在一旁猛的點頭。 顧君勵沒回答,側(cè)過頭盯著顧清儀看,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 顧清儀大眼睛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三個人都在盯著她看,有些尷尬,張嘴正要說話,卻被顧君勵打斷了: “她這幾日恐怕不太方便。徐公子,不好意思,今天有些晚了,我們先告辭了。” 說著也沒等徐致深回答,便扯著顧清儀離開了。 顧君勵扯著她的手腕一路都沒說話,腳步跨得很大,顧清儀要小跑著才能趕上,一路踉踉蹌蹌。 顧君勵呼出胸間一道郁氣,放緩了腳步,大手牽住她的手掌,沉默不語。 一向冷靜自持的人,也只有面對她才能讓他這么容易失控。 顧清儀扣住他的大掌,挨到他身上,睜著大眼睛望著他:“哥哥…你…生氣了嗎?” 顧君勵低頭看她,有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里撒下來,落在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像一顆顆水晶。 他瞥開眼,沒說話。 “那…你是…醋了嗎?”她笑嘻嘻的挽住他的手臂,對著他開玩笑。 顧君勵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面對她: “是的,阿暖,我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