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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溫柔餌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南織不好意思再讓袁西陪著,自己去醫(yī)院看醫(yī)生。

    回到蕓諾,天已經(jīng)黑了。

    她始終不敢看手機(jī),在給袁西回了“沒事,放心”后,就再沒看過,不管怎么震動,她都不理睬。

    她只是想躲避那個人,卻不想嚇到了言湛。

    言湛乘電梯前往地庫,門一打開,人赫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松口氣,正要問她去了哪里?視線掃到她纏著紗布的手。

    “怎么回事?”

    南織腦袋混沌著,見言湛出現(xiàn)在電梯里,下意識說:“又這么巧啊?!?/br>
    他們總是能在電梯里遇上。

    言湛皺眉,先將人拉進(jìn)來,按下關(guān)門鍵。

    電梯上升。

    小電視又開始播放豪車廣告,豪車放完就播奢侈品,里面有身女裝是限量款,價格驚人到起飛。

    南織呆呆看著屏幕,一言不發(fā)。

    言湛眉頭皺得更深,卻又問不出什么,站在她身邊。

    電梯到達(dá)頂層。

    南織直愣愣往外走,言湛拉住她。

    “怎么?”她看向男人握著她手腕的手,輕輕掙了下。

    言湛就此放開,插著口袋,問:“這個時間還沒吃飯吧?”

    “我叫個外賣就好。”她說,“先回去了?!?/br>
    言湛抿唇,猶疑。

    眼看她按下密碼準(zhǔn)備進(jìn)家,還是過去攔了下來。

    “外賣不健康?!彼f,“我做?!?/br>
    南織垂眸,正想拒絕,又聽:“不是把我當(dāng)哥哥?哥哥給你做飯吃?!?/br>
    *

    小橘子再次來到新領(lǐng)地巡視。

    南織坐在沙發(fā)上。

    身后傳來的洗菜、切菜的聲音頗具魔力,格外安撫人心,她漸漸沒有那么心慌。

    不多時,兩菜一湯上桌。

    青椒炒rou絲、青豆玉米粒,還有番茄雞蛋湯,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

    “趁熱吃。”

    南織傷的是右手手腕,燙的不是很厲害,但這一半天還是活動吃力,得緩緩。

    不必她說,言湛貼心地將菜撥到她碗中,微微攪拌,遞給她勺子。

    “謝謝?!彼f的極小聲。

    言湛沒應(yīng)聲,兩人默默吃飯。

    言湛的家比南織的大。

    大男人本就無心太多生活情趣,除了必要的家具,還有裝修時設(shè)計者添上的裝飾物,其余一片空蕩。

    周圍的簡單淡化內(nèi)心的焦灼。

    南織喝下暖烘烘的熱湯,仿佛通了血脈,不再四肢僵硬。

    “你不問我怎么回事?”她忽然說。

    言湛放下筷子,淡聲道:“如果你愿意說,我愿意傾聽?!?/br>
    南織笑笑。

    說來也是奇怪。

    每次她心情郁結(jié),陪著她的除了小橘子,就是這位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的老佛爺。

    如此想著,巡視完畢的橘將軍跳上桌子,老實(shí)窩在她的手邊,不吵不鬧。

    她摩挲著貓咪額頭上的“m”,莞爾一笑。

    “那天去康家,我想起來很多小時候的事。”

    南瑾山是個睿智的人。

    現(xiàn)在有種說法,往往越優(yōu)秀的男人,對自己的另一半就會越好。

    這種說法有沒有科學(xué)依據(jù),不好說,但南瑾山對古月陽不是十年如一日,而是愛久彌新。

    南書卉做為他們的女兒,無疑是愛的結(jié)晶,是幸福長大的孩子。

    一家三口的感情,很深很深。

    相愛至深的人最怕分別。

    南瑾山走的時候,南書卉帶著她剛到美國不久。

    南書卉性格要強(qiáng),本就是離婚之下傷痛欲絕走的,到了新地方,恨不得能撕掉過去的所有,重新開始。

    南書卉很少聯(lián)系南瑾山和古月陽,更不接受他們的經(jīng)濟(jì)支援。

    她們母女在美國筑起心墻,誰也不讓進(jìn)。

    可心墻阻礙得了過去,也阻礙得了現(xiàn)在。

    南瑾山的最后一面,她和南書卉誰都沒看到。

    趕回國內(nèi)時,老人已經(jīng)入殮,只剩下死別。

    南書卉在南瑾山靈前崩潰痛哭,抱著遺照撕心裂肺地喊著,她也跟著哭,喊著“外公”,“我要外公”。

    就是這句“我要外公”,南書卉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她指著她,嘶吼:“為什么死的不是你?為什么!我恨你!恨你身上流著那個混蛋的血!你們對不起我,都對不起我!”

    她嚇壞了。

    半邊臉是麻木的,小手摳唆著,不敢喊“mama”。

    古月陽抱起她護(hù)在懷里。

    “卉卉,你這樣,只會讓你爸對你失望透頂?!?/br>
    南書卉目光陰冷地盯著她,告訴她:“我的一生就是叫那個人毀了,我恨你們。”

    自那之后,她便知道南書卉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愛她。

    因?yàn)樗湍莻€令她痛苦、叫她憎恨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

    永遠(yuǎn)無法斬斷。

    “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南織輕笑,眼底微紅,“和最恨的人卻有著最親密關(guān)系的紐帶,無論怎么掙扎、怎么反抗都無法擺脫,如影隨形。”

    言湛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他的家庭健康、向上,父母恩愛開明,對他教育雖然嚴(yán)格,卻也是在愛的基礎(chǔ)之上。

    來自家庭的痛,只有親身經(jīng)歷才會明白。

    南織喝下剩下的湯,抽紙擦擦嘴,繼續(xù)道:“所以,我想重新洗牌?!?/br>
    她改了姓,就是想和過去說再見。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唐禹還是找了上來。

    今天這通電話只是開始。

    “洗牌是概率問題?!?/br>
    南織一頓,小橘子喵著跑到言湛腿上窩著。

    “重新開始是找一個不同以往的起點(diǎn)?!毖哉空f,“洗牌只是重復(fù)過往,試圖找到一個不同于過往的可能。那就意味著洗牌的最終結(jié)果可能是重蹈覆轍,又或者是徒勞?!?/br>
    徒勞?

    南織心尖發(fā)顫,問:“那該怎么辦?”

    言湛身體前傾,小橘子卡在下面,反抗無效。

    兩人的視線緊緊連在一起,好似結(jié)成了一根線。

    男人看著她,深邃的眼眸透過冰冷的鏡片傳遞出絲絲暖意,映在這樣的眸子里,讓她覺得自己似乎也沒那么狼狽了。

    “接納過往?!?/br>
    南織當(dāng)即搖頭,她這輩子不會再見唐禹。

    言湛起身,抱著貓咪走到她身邊,繼續(xù):“戰(zhàn)勝過去才是真的重新開始。”

    “說的輕巧?!彼湫?,“我根本……”

    “不輕巧?!?/br>
    “嗯?”

    言湛放下小橘子,睥睨著身前的女孩,“我?guī)湍銘?zhàn)勝?!?/br>
    南織仰頭,神情疑惑,皺眉道:“能坐下說話嗎?你太高了?!?/br>
    “……”

    言湛坐在她身邊,趁她看貓時挪挪椅子。

    管他是裴森還是裴林、裴木,他就是伐木工,通通消滅。

    南織扭過頭。

    男人緊靠在她身側(cè),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