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舒問澤薄唇一勾,手指捻了捻,不動聲色地將少女上下打量了一遍。 容貌秀麗,身材消瘦,卻瘦得不過分,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jì),卻因為高聳的肚皮添上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就像將熟未熟的山中杏子,別有一番風(fēng)味。 舒問澤瞧了一眼女子裸露出來的蒼白皮膚,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他頓了一下,抬眸故意沖著方才的兩個士兵喊道:“這姑娘這么瘦弱,你們兩個大漢,竟都不知道溫柔一些,人家是女孩子?!?/br> 兩個將士聞言在暗處交換了一個眼神,煞有介事地朝少女低頭認(rèn)錯。 少女如誤入狼群的羔羊,驚慌得往后縮,絲毫沒有因為舒問澤那點(diǎn)溫柔伎倆,而放下戒備。 見少女滿是防備,舒問澤并沒有忙著靠近,而是柔聲細(xì)語道:“我看你手上都擦破皮了,還在流血,要不要我讓人給你送一點(diǎn)止血散?女孩子身上留疤就不好看了?!?/br> 說著還真的從懷里掏出一包止血散出來。 來了來了。 舒問澤誘拐無知少女第一步,送溫暖。 藏在暗處的陸璐聞言,白眼都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隨時隨地帶止血散,怎么不把自己身上那二兩rou割了,自己用一下止血散試一下藥力? 那么好的止血散,不用還可惜了。 蘇舜玉瞥了一眼舒問澤,惡心得嘴唇往下撇,然后往陸璐身邊移了幾步。 直到嗅到陸璐身上淡淡的百合香,那股涌到脖子的惡心才消散而去。 少女根本沒去碰止血散,清澈的眼眸在所有人臉上轉(zhuǎn)了一圈,身子微微顫抖著。 舒問澤手僵在空中,雖還掛著溫柔的笑意,但眼神已經(jīng)不耐煩。 少女對于舒問澤來說,只是一盤解膩的小菜。 讓他說兩句好話,勾一下可以,但若是讓他像騙那些金尊玉貴的小姐一樣,哄著少女,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收回手,淡淡地瞥了堂屋內(nèi)的老人一眼。 屋里的那名老人,原本是東吳王府的老管家,一見二少爺露出這表情,便知道二少爺?shù)睦厦∮謥砹恕?/br> 好不容易選出來的容器,今晚上恐怕又要被毀了。 老人渾濁的眼里閃過了然,然后虎起一張老臉,聲如洪鐘地呵道:“你這個小蹄子,二少爺何等金貴,給你止血散你還不接,你是不是給臉不要臉?!” 說著,竟要上前踹少女。 蘇舜玉擰起眉,手指一動,一根毒針從老人抬起來的腳上擦過。 毒針細(xì)如毛發(fā),只見銀光一閃,老人的腳踝上出現(xiàn)一點(diǎn)可以忽略不計的小紅點(diǎn)。 毒發(fā)作只需一瞬的功夫,就在老人的腳即將踹在少女的肚皮上時,腳突然一崴,竟像是脫了骨頭一般,栽了下去。 舒問澤原本還做出一副阻攔的模樣,沒想到老者竟真的倒在自己懷里。 舒問澤一愣,疑惑地看著老者。 老者連忙從舒問澤的懷里起身,讓一個侍衛(wèi)攙扶著自己。 “你這個妖女!”老者指著少女破口大罵,“你剛剛對我,使得是什么妖術(shù)?!” 蘇舜玉:“……” 他低頭,看著夾著毒針的手,然后詢問地看向陸璐。 陸璐眼里閃過譏諷。 遇事,不分青紅皂白,就將過錯推到女人身上。 老人這一招使得是爐火純青。 少女連忙搖頭,無辜道:“我,我沒有……” “算了,”老者抬起手,沒讓少女將剩下的話講完,直接道:“你私德有虧,不能讓你這種女人承天恩?!?/br> ——他們將接種魔蟲,稱為承天恩。 老者眼睛一轉(zhuǎn),又道:“念在你是初犯,尚有改過的機(jī)會。而二少爺冰壺玉衡,高節(jié)清風(fēng),你今晚上就去二少爺那里,好好學(xué)學(xué)怎么做人?!?/br> 舒問澤滿意地看了老者一眼。 還算識趣。 這里都是他的人,他就算直接將少女擄走,也無人敢多說一個字。可他這人,喜歡讓女子主動,不喜歡強(qiáng)迫。 誰讓這少女是個木頭呢? 陸璐:“……?。 ?/br> 畜生! 那不僅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還是個孕婦! 她還是高估了舒問澤的底線,這畜生簡直沒有底線。 少女何嘗聽不出來老者的言外之意,相反于陸璐氣得臉色發(fā)青,少女竟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竟由著兩名將士將自己從地上拉起來。 舒問澤望著少女毫不掙扎地身影,興致缺缺道:“嘖,十四五歲的姑娘,應(yīng)該如花蕾一般,但那個女孩子,尚在花蕾期,卻已經(jīng)枯萎?!?/br> 老人覷了他一眼,以為自己多心辦了壞事,問道:“那……再將那女孩兒送回來?” 舒問澤輕輕一笑,搖頭道:“干凈鮮嫩的女孩兒有滋味,歷經(jīng)滄桑,枯萎的花朵,那是另外一種玩法。” 老人笑得皺紋都擠到了一起,“二少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蘇舜玉見陸璐眼眶通紅,呼吸變重,連忙摟住她的腰,跳入樹林里。 陸璐感覺胸腔里的空氣都不夠用,牙齒都在顫抖,道:“畜生……畜生!我要送他下地獄!” 為什么世上還有這種人? 看著玉一樣的人物,敲開,內(nèi)里的惡臭能躥上天! 蘇舜玉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地說:“既然你這么討厭舒問澤,那我們就殺了他,好不好?” 陸璐側(cè)首,望著被火焰點(diǎn)上一層金邊的蘇舜玉,“該怎么做?” 這個村子雖小,但村莊四周,都被修為高深的將士把守。動起手來,必定會引起村外駐扎將士的注意。 更別提守在舒問澤身邊的幾名靈星境九重的高手了。 蘇舜玉抬眸,望著幽靜的天空,精致的嘴唇浮起一抹笑,一臉的運(yùn)籌帷幄、志在必得。 陸璐:“……” 手肘不客氣地往后一捅。 蘇舜玉捂著肚子,有些委屈地看著她。 “到底該怎么做!” 蘇舜玉笑得神秘,然后湊到陸璐身邊,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陸璐眼眸越聽越亮。 “如果真能如你所說……”陸璐眸光一閃,突然道:“那我們要先將村子里的女人轉(zhuǎn)移?!?/br> 強(qiáng)者過招,弱者受難。 這里的女子沒有修為,挺著個大肚子,甚至逃跑都跑不快。 蘇舜玉靜靜地看著她,眼眸蒙上一層溫柔的光澤,過了半響,笑道:“好?!?/br> 二人對視一眼,兵分兩路。 由蘇舜玉去找其她被關(guān)的女人,而陸璐,則一路奔向舒問澤的房間。 她動作靈巧地躲過門口幾位高手的眼睛,從小路繞過,然后直接從半開的窗戶跳進(jìn)去。 陸璐小心翼翼地將門窗關(guān)好,一轉(zhuǎn)身,對上少女瞪大的眼睛。 少女指著她,手指顫抖著,“你……” “什么聲音???!” 陸璐死死捂住少女的嘴,眼睛緊緊盯著門窗下映著的那兩道人影。 守在房門的一名將士,疑惑地看了一眼禁閉的房門,問自己的同伴,“你剛才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同伴回神,掏了掏耳朵道:“沒啊?!?/br> 將士納悶道:“奇了怪了,我剛明明聽見里面有人聲的?!?/br> 同伴嘴里叼著草根,聞言嗤笑道:“里面關(guān)著的是人,當(dāng)然有人聲了?!?/br> 同伴蹲下來,“人家被綁在里面,不得制造出一些聲音么?你等著吧,等二公子進(jìn)去了,那動靜更大?!?/br> 他奉命保護(hù)舒問澤已經(jīng)多年,對舒問澤那里外不一的那套再清楚不過。 說實(shí)話,他其實(shí)有些看不上舒問澤。 同為舒家子弟,大公子舒問卿年輕有為,不到三十,便成為帝君的肱股之臣。而反觀二公子,生了一副好樣貌,卻不干一件人事。 說好聽點(diǎn),是風(fēng)流多情,說難聽點(diǎn),那就是鄉(xiāng)下的公狗,見著個異性,不管好的壞的,都拐上床去。 種豬都沒他頻繁。 豎起耳朵的陸璐松了一口氣,見少女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用氣音道:“別怕,我就帶你出去的。” 少女顫抖著眨眨眼,陸璐試著松了一下手掌,見她真的不打算喊人,才放心地放下手。 此時,門外隱約有腳步聲響起,陸璐心猛地一跳。 人往這邊來了。 陸璐當(dāng)機(jī)立斷,立即拉著少女,輕手輕腳地朝窗外挪去。 少女走了兩步,突然掙開陸璐的手,走到梳妝臺前,拉開抽屜,將里面的首飾珠寶一掏而空。 “……”陸璐壓低了聲音,道:“別管這些了,快跟我走!” 眼見著人越來越近,陸璐立即沖上前,抓起少女的手往外走。 少女將珠寶用衣服兜起來,慌亂間,竟掉下一顆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