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蘇舜玉聞言忍不住一笑, 眼神輕蔑,道:“帝君那個人,自私自利慣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能夠背叛的狗,一只只聽自己命令的傀儡, 這兩個選擇, 你猜那老男人會選哪一個?” 以帝君逆他亡,順他晚點亡的性格,他肯定選后者。 陸璐道:“真不愧是他?!?/br> 系統(tǒng)曾說過,帝君在未與系統(tǒng)快穿世界時,以前是個可憐的小魔族。 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驟然暴富都會逐漸迷失自我,更別說得到這么大機緣的可憐小魔族了。 陸璐的神識戳了戳躺在識海里的系統(tǒng), 道:“系統(tǒng),說來說去,這一切都要怪你。若不是你選中一個品德有虧的宿主,我們現(xiàn)在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境地。” [宿主!話可不是這么說的,當初我與帝君簽約的時候,他還是一只可可愛愛,單純土氣的小魔族。] “這么說來,你承認是你把帝君帶壞的?” [話也不能這么說啊,在變壞這件事上,帝君完全是自學成才。] 陸璐翻了個白眼,魔族性情本就偏激,更何況一只三觀還未建立的小魔族。系統(tǒng)抓住小魔族為宿主,卻不教導,放任其自生自滅,帝君變得自負而偏執(zhí)也是必然。 陸璐沒再與系統(tǒng)爭論,跟一個人工智障爭論這種問題,她就是個傻子。 陸璐看了看顧諒旁邊的溫清媛,問道:“溫清媛該怎么辦?” 她往旁邊跨了一步,跨到溫清媛的身邊,對上溫清媛瞪大的眼珠子,打了個寒顫,隨即將溫清媛的眼皮子往下拂去。 死不瞑目的樣子太嚇人,還是閉著眼睛的樣子好看一些。 蘇舜玉抿了一下唇,想了想,道:“就這么放著吧,有顧諒的死在前,無人會注在意溫清媛的死。” 更何況,溫清媛是被顧諒殺死的。 怎么查也不是查到他們頭上。 蘇舜玉瞥了一眼溫清媛,淡淡道:“她這一生汲汲營營,為了過上所謂的至高無上的好日子,換了一個又一個的目標。沒想到最后,竟是死在自己的目標手里。” 陸璐挑了挑眉。 在蘇舜玉靈臺未被毀時,溫清媛的目標可一直都是蘇舜玉,為了他,甚至拒絕了無數(shù)追求者。她以前一直以為蘇舜玉看不出溫清媛的意圖,未曾料到,蘇舜玉不僅看出來了,而且還看出溫清媛挑選男人的真實目的。 蘇舜玉簡單地將現(xiàn)場收拾了一下,望了一眼窗外,拉起陸璐的手道:“走吧,再不走巡邏的護衛(wèi)就要看出不對勁了。” 蘇舜玉把陸璐往背上一背,繞過打著火把巡邏的護衛(wèi),從暗處一路穿梭回舒問澤的院子。 “總算回來了?!壁w老見兩人回來,連忙將二人拉進房間,探出腦袋四下張望,隨后關(guān)上門窗,順手還下了一道禁制。 見房間中的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陸璐疑惑問道:“大家這是怎么了?” 玉靈龍揉著額頭,眼眸深沉,“剛才老白傳信過來,說已經(jīng)到了到了金昭州邊境。” 陸璐微微一怔。 為了給他們爭取時間,白老板這一路走得比蝸牛還磨蹭,一邊走一邊郊游。 可是,走得再慢也有即將到達了一天,金昭州比鄰京都,就算白老板再磨蹭,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誰也不知道帝君那個瘋子會做出什么來。 如果帝君是真的想弄死“玉靈龍”怎么辦?白老板有以身護主的心思,他們可不想因此失去一個同伴。 趙錦凌神色冰冷,咬著手指在屋內(nèi)轉(zhuǎn)著圈。 “別轉(zhuǎn)了,你能不能別轉(zhuǎn)了?再轉(zhuǎn)我的頭都要暈了!”趙錦月一拍桌子,直接吼道。 她擰著眉毛,道:“不就是想保住白老板的命嘛,竟然他到了金昭州,我就讓我阿娘把白老板請入主府,在府中做個一個多月的客。就算是帝君,也會容人去做客的吧。” 趙錦月目光往玉靈龍和趙錦凌身上一瞟,撇了撇嘴道:“更何況,白老板是易容成玉靈龍的模樣,我阿娘提前見一見……兒媳……” 在趙錦凌冰冷的目光中,趙錦月訕訕地將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 玉靈龍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不行,這件事是我玉氏一族的事,不能拖累你們?!?/br> 金昭趙氏,因為天宮中昭貴妃的緣故,被默認為帝君的親信??梢哉f,只要昭貴妃在一天,趙氏一族就會在蒼澤大陸長存。 可若讓帝君發(fā)現(xiàn)趙氏與他們玉氏一族有糾葛,昭貴妃可能也保不住趙氏族人,說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趙錦凌看著玉靈龍,長長地嘆了口氣。 其實對于他來說,他更情愿隱姓埋名與玉靈龍謀反。將家人牽扯進來,這不是他的本愿。 若是以前,他肯定會否定趙錦月的提議,私下里還會扯著趙錦月的耳朵教育。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帝君在趙府明目張膽放釘子,連點尊嚴都不給他們趙家留。 這么多年帝君的瘋狂行為,他們趙家為了生存都忍下來了,可是他們趙家人也是人!不是他能夠隨便處置的牲口! 正如父親所說,既如此,光明正大地反了又如何?! 趙錦凌定了定神,道:“就按照她說的那么辦吧,但是我們主府里有帝君的釘子,以防萬一,我今晚上就去信給我阿娘,讓阿娘在金昭州給白老板安排好住處。拜訪肯定不行,便說是水土不服,在金昭州養(yǎng)病?!?/br> 至于一個修為高深的高手為何還會水土不服…… 現(xiàn)在他們還沒有與帝君撕破臉皮,帝君就算瘋,也不會緊攥著這點就殺了他。 玉靈龍朱唇緊抿,過了良久,才道:“這件事真的要謝謝你了,小錦鯉。” 趙錦凌聞言笑了,狐貍眼瞇起,“以我們?nèi)缃竦年P(guān)系,再說謝謝就見外了。” 玉靈龍沒聽出趙錦凌語氣中的曖昧,對趙錦凌更為感激。 反倒是趙錦月看著自己雄孔雀求偶一樣的自家哥哥,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去。 “雖然有你們趙氏一族的幫忙,但是也不是長久之計。為避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盡快把舒鶴鳴搞死,順便將東吳王的真實面目撕下來,趁早發(fā)兵京都吧?!庇耢`龍道。 趙老贊同道:“玉家主說的對!當務(wù)之急就是先把舒鶴鳴搞死!” 陸璐:……這強烈的既視感怎么回事? 大家與蘇舜玉呆在一起久了,也隨了他嗎? 這都能出現(xiàn)人傳人現(xiàn)象?! 蘇舜玉手指成拳放在下巴處,輕輕咳了咳,淡定道:“舒鶴鳴當然得殺,但是不是現(xiàn)在,舒鶴鳴還有別的用處?!?/br> 眾人疑惑地看著他。 蘇舜玉唇角往上一勾,眼眸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書案上放著的燭臺“嗶?!币宦?,燭心綻放出一朵燭花。 翌日,尸體都冷了的顧諒與溫清媛終于被發(fā)現(xiàn),不到一秒,顧諒居住的院子暴發(fā)了驚天的驚叫。 覺得今天沒事做的幾人在院墻上排排坐,皆伸長著脖子往顧諒的院子里瞧,每一個人臉上都是看大戲前的激動與興奮。 因為平日里顧諒與溫清媛的小打小鬧不少,所以從蒼元王府跟來的侍衛(wèi)們也沒發(fā)現(xiàn)不對勁。直到已經(jīng)到響午了,還未見世子出來,甚至在門外都喚不醒,侍衛(wèi)們沒法,只能提心吊膽地將門踹開。 可是讓他們?nèi)f萬想不到的是,沖入他們眼簾的,竟是已經(jīng)僵硬的世子的尸首! “是誰?!到底是誰殺了我們世子??!”一個侍衛(wèi)虎目一瞪,目光在東吳王府的護衛(wèi)上劃過。 東吳王府的人立刻眉毛倒豎,沒好氣道:“你這眼神是什么意思?!” 侍衛(wèi)冷哼道:“我家世子昨晚上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薨逝了呢?就算不是你們親手殺的,那也是你們東吳王府的人保護不力!” “……你!” 東吳王府的護衛(wèi)手指著溫清媛的尸體,“顧諒心口上有刀傷,刀口也與溫姑娘手中握著的匕首能對上。你們主子,明明就是被自己的女人殺死的。這就是一起情殺!” “那這匕首還是你們東吳王府的匕首!” 東吳王府的護衛(wèi)被氣笑了,“匕首是我們的,但是在這個女子手上。你殺了人,會賴給給你鑄刀的匠人嗎?想用一個匕首誣陷我東吳王府?你做夢!” 東吳王府的護衛(wèi)瞥了一眼死狀不怎么好看的兩人,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被自己的女人殺死,不拿塊遮羞布把臉遮住就算了,竟還大張旗鼓地將臟水潑到他們身上。 簡直欺人太甚! 秦媚人淚眼婆娑地看著顧諒的尸體,捂著心口艱難地呼吸。 怎么就死了? 怎么這么容易就死了?! 她剛剛才抱上的大腿??! 說沒了就沒了,他等到幫她把大仇報了再死也無妨啊! 秦媚人往后踉蹌了幾步,如西子捧心,慢悠悠地落下兩滴淚來。鳳眸通紅,給她極盛的容貌添上幾分柔弱。 “我不信,顧諒那么強,怎么可能會被溫清媛殺死呢?溫清媛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凡女子,我才不信她能夠殺死顧諒!” 秦媚人鳳眸中閃爍著怒火。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大腿,眼見著可以大仇得報,大腿竟然都被砍了。 這讓她如何能忍! “那也不一定,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睎|吳王府的侍衛(wèi)忙道:“世子鐘愛溫姑娘,蒼澤大陸誰人不知?說不定是顧世子是在對溫清媛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一刀殺死的呢?” 見東吳王府的人拼命把世子的死推到溫清媛身上,蒼元王府的侍衛(wèi)坐不住了。 如果世子真是死于情殺,東吳王府一點事兒沒有,但他們這群護送世子來上瀾州的人便完了。 無論如何,世子的死必須與東吳王府有關(guān)! 哪怕是被東吳王府的蚊子咬死的呢。 一名侍衛(wèi)狠狠瞪了東吳王府的人,立刻跪下,在顧諒的尸體旁結(jié)結(jié)實實地磕了一個頭,道:“世子,屬下得罪了?!?/br> 說著抽出一把大刀,準備驗尸。 東吳王府的護衛(wèi)見狀立刻攔住他,震驚道:“你不想活了!這可是王府世子!” 侍衛(wèi)拂開他的手,冰冷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求得世子之死的真相。我家世子不能白死,讓你們東吳王府的人撿便宜!” 那名護衛(wèi):“……嘿,你是不把這臟水潑給我們不罷休啊!” 侍衛(wèi)最后也沒能驗成尸,因為剛把顧諒的衣裳褪去,一個黑手掌印便突兀地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顧諒的皮膚偏白,那個黑掌印趴在后背上格外醒目。 秦媚人擦掉眼淚,皺著眉頭問道:“這是什么?!” 侍衛(wèi)眼中精光閃爍,嘴角抿緊,才將抽搐著上揚的嘴角給摁了下去。 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