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夏婷當然一無所知,愛情對她太難,她不知道如何經(jīng)營,只知道,如果沒有穩(wěn)定的感情關(guān)系,她想見什么人都不用顧慮,和誰出去也不用擔心對方瞎胡想,比較可以專心工作。 周六,傅朝終于千辛萬苦約到了夏婷。 夏婷在公司接待了他。 傅朝帶著一堆新衣服過來,讓人一排排擺在夏婷的辦公室里, “你不知道你多難約,上次我靠老徐的關(guān)系,他都說不敢替我約你,說你太忙了,我給你做了好些衣服,其實我們有你的衣服尺寸,衣服都沒送給你,都放過季了,這些是我又讓他們給你做的新款。” “你是老徐的朋友何必這么客氣?!毕逆每涂蜌鈿獾摹?/br> 傅朝把他們的雜志雙手遞給夏婷,“轉(zhuǎn)眼都小半年了。能見你等這么久也值。你覺得我們品牌還能挽救一下嗎?” 夏婷慢悠悠一頁頁翻著他們的雜志,點了點頭,“我覺得很不錯呀。” 這是傅朝第一次近距離見夏婷,這人已經(jīng)是業(yè)內(nèi)傳奇,都說她年輕,可是也沒想到會年輕到這個程度,整個花一般年齡的小姑娘,雖然盤發(fā)穿著套裝,可是青春活力從頭發(fā)絲上都能透出來。 他邀請道,“其實巴黎有幾家高定,只做熟人生意,非常不錯,你有沒有興趣,我?guī)闳グ屠柁D(zhuǎn)一圈?!?/br> “可以呀?!毕逆谜f,語氣很漫不經(jīng)心,又很穩(wěn)。 他無比驚喜,“真的嗎?你愿意去?!?/br> “你們在巴黎有門店,本來就應該過去看一下的,”夏婷合上雜志,看向他,“不過可以帶朋友嗎?” “當然。”他一時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開玩笑。 夏婷走到辦公桌那里拿起一個羊皮的筆記本,翻了翻說,“那坐我的飛機去我叫上朋友,之前他約我去,我一直沒有時間。加上我答應他父親要培養(yǎng)他。所以你們這個項目有些東西我也需要他知道,但是我保證他不是你們的競爭對手?!?/br> “這個沒有問題?!彼K于肯定她是認真的,連忙拿出自己的記事本,“你能安排過去幾天?” “這個周末有空……”她說。 “飛過去十幾個小時,來回一天都沒了,就度一個周末太奢侈了,多留兩天吧,”他提議。 “嗯,那多留兩天還是要的。除了看你們的門店,其實我還有兩三個客戶在那邊有點事情,我一直壓著沒過去,這些工作都攢在一起了?!毕逆谜f,“那我們就定下過去4天好了。” 他受寵若驚地說,“那我讓秘書安排定航線。” 夏婷點頭,拿著手機準備打電話,手機卻響了。她一看來電,笑著接了電話。 季年的聲音過來,“夏婷,我找你有點事兒?!?/br> “急不急呀,我們正要去巴黎玩呢,等會兒就去機場了,”夏婷逗他。 “那我去機場找你,你早點兒到,咱倆抽半個小時,我把事情跟你說?!奔灸甑穆曇艉苷J真。 夏婷的笑容淡了,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說,“剛剛開玩笑的,你來我們公司,我等你?!?/br> 季年掛了電話,夏婷看向傅朝,他立刻識趣的站起來,“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回頭電話里說?!?/br> 夏婷讓人送他,心里卻陰沉沉的。 季年過來的很快,來了也不用秘書倒咖啡,揮手讓人出去,等門一關(guān)上他就說,“之前你在美國那會兒,我給你說過,我們調(diào)查出來過年那會兒害你的人,你還記得這個事兒嗎?” 夏婷從自己柜子里拿了瓶礦泉水給他,“當然了?!?/br> 季年把水擰開,卻遞回給夏婷。 “那個老吳手下有一個助理,我們一直在給他下套,后來他被迫告訴了我們一些消息,本來我想問清楚再告訴你,但這個人現(xiàn)在失蹤了。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提前把知道的都告訴你,讓你多點警惕?!?/br> 夏婷捏著礦泉水,覺得有點冰,她把瓶子放在桌上。 “到底什么事兒?” 季年有點遲疑陰郁,空了會才說,“你那次在路上出事兒有幾個人砸你的車,其實也是他安排的。老吳想把他的女兒嫁給蔣韶南!” 夏婷靠向自己的椅子背,把手支向下巴,這是她做投資時最喜歡的動作,可以讓她專注。但此時,她需要讓這個動作幫自己做出最大的冷靜。 “老吳,我覺得他這有一點沒有錯,他從一開始就感受到了你的威脅?!奔灸晖蛩?,“從他助理那里得到的消息,可以說,從你幫他們賣了樓盤開始,他們就心生警惕。因為當時蔣韶南為你出頭。后來他們派人在路上給你制造麻煩,本來想釜底抽薪給你毀容的。但是你被老何的兒子救了。他們覺得一年兩次意外足夠多,不敢再下手,后來你去合富創(chuàng)展做明星樓盤的時候,他們也曾經(jīng)派過人去給你搗亂,那個開發(fā)商姓王,當時做的樓盤叫什么來著,回頭名字我發(fā)給你,你以后也繞開不要和這家合作?!?/br> 夏婷覺得信息量確實有點大,但也夠她消化,她問,“所以后來我被抓也是他,沒有能夠害得我毀容,當時就想害我坐牢,所以那幾個80萬沒有人認領(lǐng)的,是因為這個原因?” “對。”季年伸手過來,拉著她的手,“手這么冰,你身體不太好,不要動氣?!?/br> 夏婷覺得胃開始疼了,在美國的時候知道,她還可以云淡風輕和蔣韶南說,人家看上的是他的百億資金。 可明明在這個之前,人家已經(jīng)看上他了。 季年安慰說,“這我有什么說什么,有時候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厭惡是沒有理由的,就像學生時代那些校園暴力的人。他們欺負另外一個人純粹是因為看那個人不順眼,所以這個事情也不是說人家一定是,因為她女兒看上了某個人,老吳想要那個人當女婿,所以才對你下黑手。也可能只是因為你太出色了,他從你身上看到了一種原始的危機感?!?/br> 夏婷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但是實在還是太心塞了。 她站起來,“我吃個胃藥。” 季年跟著站了起來,摸了摸那個礦泉水,轉(zhuǎn)身到門口讓秘書倒熱水來給夏婷。 夏婷站在桌邊卻沒有去拿藥,她用手摳在桌沿邊,微微彎了腰。 季年站著不動,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不是說的太不加修飾了,夏婷到底是個女孩子,知道自己曾經(jīng)距離毀容那么近,只是后知后覺的恐懼,就足夠壓倒她了。 夏婷今天穿著淺色的套餐,天氣已經(jīng)熱了,她們公司溫度開的特別低,他剛剛也沒發(fā)現(xiàn),這會兒卻覺得,從心里能冷出來。 他走過去,看到她的手緊緊壓著桌沿,手很白,好像在用桌沿攝取著力量。 他莫名心疼,柔聲說,“我說的不好,其實也沒那么嚴重。你那時候才來,被壞人鉆了空子,現(xiàn)在你身邊出入這么多人,以后不會發(fā)生那種事情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高能預警…… 第100章 “不是,”夏婷低低地說,“我只是想到件事,之前我給審計局遞過一份資料……” 她站直了,轉(zhuǎn)身來看他,“他那個公司有很多問題,我畫了重點給審計局,其實現(xiàn)在轉(zhuǎn)眼過去好幾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br> 她用手扶上胃部,微微彎了腰,“我以為是政府部門辦事效率慢,這一塊我不熟,不知道應該正常是多久,現(xiàn)在想來,是不是也許有點問題。” 季年知道她要強,很少對他們開口,特別是需要靠關(guān)系的事情。 他看著她掐在自己腰部,強忍著什么,發(fā)白的手指,忽然有些生氣,走過去拉住夏婷,“你先找藥吃,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問我,他背后是不是有別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沒查到。你早點和我說一聲不就行了,這種事情審計局一般人家都有人,公開能查到的東西,都是人家不怕你看的,你也不想想。” “你說的對?!毕逆悯局碱^,沉思了好一陣,“老吳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是嗎?” “對?!奔灸暾f,“他兒子之前在迪拜投資被困在那兒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消息。人都消失了快一年,倒是他女兒在美國上學一直沒有回來,和何佑嘉是同學,一個學校的。” 夏婷臉上露出警惕來,“和何佑嘉是同學?你肯定?” “有消息這么說?!奔灸暾Z氣肯定,“但因為這不是重點,這個消息我們沒有跟進。而且,這個消息過來的途徑,當時是說,何佑嘉曾經(jīng)喜歡過她。” 夏婷很驚訝,胃疼好像都驚訝走了,她說,”你等等,這個消息我先確認一下。” 她拿起內(nèi)線電話,按了一個號,很快有人推門進來。 季年認出是她的助理郭麗麗。 “夏總?!?/br> 季年意外,這個女孩子已經(jīng)讓夏婷培訓的,頗有脫胎換骨的樣子,無論從穿衣風格還是走路的架勢,已經(jīng)很像夏婷精英團隊中的一員。腦子里有沒有東西另說,外表看著都是一類。 夏婷顯然和她關(guān)系很近,直接問道,“何佑嘉在美國上學時候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知道一點?!惫慃惢卮鸬某壨纯?。 夏婷問,“那他那個時候是不是喜歡過那邊一個女孩?” 季年心中詫異,這個問話的方法也太直接了吧! 沒想到就聽郭麗麗說,“好像是,不過那種喜歡很膚淺的啦。那個女孩是他們學校以前很多男生都喜歡的,他肯定也是跟風喜歡?!桥?,別說和夏總你比都黯然失色,比遠晴也是半點比不上的?!?/br> 季年心說天哪,這個回答比問話的還要直接。 夏婷她們這個外國人居多的投資團隊中,日常對話已經(jīng)“高效”到這個程度了嗎?她們除了掙錢的事情,其余事情都是這么節(jié)約時間的問答方式嗎? 結(jié)果這還沒完,夏婷把人打發(fā)了出去,然后她拿起手機,說,“我再打個電話?!?/br> 季年覺得夏婷一定是要打給美國,她有那邊的資源。 沒想到電話一通,就聽夏婷說,“何佑嘉,——我。問你點事情,你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 季年:…… 然后就聽夏婷說,“你和老吳,城市花園那個老板,你和他熟嗎?” 對方不知說了什么,她有點不耐地說,“那你和他女兒以前是同學,喜歡過人家女兒是嗎?——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就說是不是?” 對面的人顯然有點急了,聲音蠻大的從手機里傳出來,“……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根本不是喜歡,那邊華人少,就是個……欣賞,欣賞都談不上?!?/br> 夏婷又掐上自己的腰,“行了行了,我不和遠晴說,你記得自己今天說的話,敢回頭讓我知道你喜歡過他女兒,你別想和遠晴在一塊了?!?/br> 她掛了手機。 季年覺得自己的胃,都有點抽著想疼。 這不是夏婷,夏婷從來不這樣咄咄逼人,甚至干預別人的人生。 這是有多生氣呀。 他說,“夏婷,這不是你?!?/br> 夏婷沒有說話,也沒發(fā)火。 過了會兒才說,“是的,我太生氣所以失水準了。我只想著,遠晴是我一輩子的朋友,她的丈夫不可以是喜歡過我仇人女兒的人。但這件事,是我的想法,其實遠晴有自己的想法,何佑嘉也有他的想法。人家有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 她把手機拿起來看了看,又扔到一邊,“誰離了誰活不了呢,對吧。我何必多此一舉。” 季年莫名心悸,這是給自己放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說,“你在奮力爭取你的友誼和朋友,只要別人不覺得你干涉他們,自然不關(guān)我的事?!?/br> “那你在替誰伸張正義?”夏婷強撐著質(zhì)問他 他心口一堵,猛然明白過來,當然是為了她對那個男人的不見外,完全要求的姿態(tài)。 他心驚地發(fā)覺,原來自己妒忌何佑嘉,他不止羨慕她對蔣韶南的感情,甚至妒忌她可以這樣和何佑嘉說話的親近。在夏婷的世界里,和她多親密,她才會這樣會出手干預對方的人生? 當然再冷靜一秒,他知道那是對遠晴的。 他說,“你對遠晴真好!我相信很多人都說過,最想變成你身邊的她,什么時候都放在你心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