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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麓麓是在關(guān)心我嗎?不生氣了?”晏容圈著少年的手指,也沒有用力,比之早上過于強勢的掌控欲,現(xiàn)在他明顯是控制了點,或者說,此刻理智占據(jù)了上風,壓制了叢生的欲.念。 他不握得那么緊密,靈麓自然也不會被嚇到,靈動的桃花眼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剩下那只手托著小巧的下巴,慢吞吞道:“麓麓又不是第一次關(guān)心你,之前我也讓晏容不要熬夜?!?/br> 晏容聞言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便笑了,低聲道:“對,麓麓一直都很懂事,不管是什么形態(tài),都很關(guān)心我。” 這句話雖然是笑著說的,但神色明顯比之前鄭重了許多。 靈麓瞧了他一會兒,之前的緊張又散了一點,忍不住皺了皺小鼻子,細聲細氣地抱怨了一句:“那你還要惹麓麓生氣。” 說著什么都聽麓麓的,然而一邊哄一邊做壞事,明明不讓看了還非要看,不想蹭蹭也要蹭,不讓親也要親親,一點退縮的余地都沒有。 這樣的晏容太陌生了,跟以往可靠穩(wěn)重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偏偏靈麓面對著這樣的晏容根本沒有什么反抗的底氣,一是他本能地覺得害怕,二是他太在意晏容。 少年嘟囔了一句便側(cè)過頭,賭氣地看著旁邊巨大的落地窗。 從這里望出去,能看到綿延無垠的星海,遼闊又神秘。 靈麓看著熟悉的景象,剛剛升起來的氣惱又似乎消散了,雙眸一眨不眨地望著遠處的群星。 而晏容被輕輕地控訴了一句,卻跟著微微勾了勾唇,手上依舊小心地握著少年的手指。 他不是靈麓這樣社會閱歷和心性都相對簡單純粹的少年,相反,成為領袖這么多年,晏容什么人都見過,他能夠做光風霽月大公無私的首領,自然也知道各種見不得光的籌謀和手段。 知道卻不去用,大概是最后的底線,可無論是等待,還是求而不得,都很容易滋長人偏執(zhí)的欲.望。 而靈麓沒有這樣的雜念,他心思足夠純凈,拿得起也放得下,最初漫長的歲月和等待讓他變得更加善良和美好,哪怕這些年被這樣無所顧忌地寵愛,他也沒有變壞長歪,依舊干干凈凈。 晏容就像另一個極端,他擁有一個太過崇高的地位,多少年的汲汲營營,每天睜開眼,第一個想法便是何時才能接到靈麓,接著便是他應該做什么、如何做,才能讓追隨他的群眾過得更好。為此,他什么都學,什么都身體力行,把自己變成所有人眼里的超人,沒有他做不成的事,可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反而陷入了求而不得的困境。 困獸之斗,這不是簡單的偏執(zhí)兩個字,就足夠形容的。 但他擅長偽裝,其實也沒有人看得出來,除了跟他朝夕相處,被他注視著的靈麓。 很早之前小胖啾就說過,爸爸生病了,但是沒有人聽懂,養(yǎng)啾人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說這句話,明明晏容那時候的身體檢測報告比誰都要健康,精神力也完全處于巔峰期,縱橫星際都難尋敵手,很難看得出他有什么問題。 小胖啾的話便被當成了童言無忌。 而靈麓自己對這件事,也是完全靠著直覺在分辨,并不明白問題的根源在哪里。 安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星海,靈麓覺得小脖子有點酸了,便扭過來,想要找點別的事做。 然而這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了男人深沉平靜的目光。 少年一直在看星海,晏容卻在看他。只不過,理智回歸之后,男人的眼神已經(jīng)不再是明晃晃的灼熱和癡迷了,反而沉靜又幽深。 不過,不管是什么樣的眼神,老被片刻不離地注視著,靈麓也不滿地微微鼓了鼓小臉,兇巴巴地瞪了一下對方,想把被捂熱的手指縮回來。 晏容卻下意識合攏了手掌,捏住了軟若無骨的小手。 這一下,少年忍不住了,曲起指尖狠狠撓了一下男人的手心,蹙著眉抱怨:“你一直抓麓麓,麓麓手都酸了?!?/br> 晏容被撓了一下,也沒覺得多疼,但看靈麓確實握久了不太情愿了,便松了手,溫聲哄人:“好,不欺負麓麓,今天想做什么?” “做什么……”靈麓扭了扭手腕,轉(zhuǎn)頭看著門的方向,說:“去外面玩?!?/br> 晏容跟著看了一眼門外,打開光腦確定了一下星際戰(zhàn)艦的位置。 這里已經(jīng)距離地球非常近了,如果正常前進,再過個兩天就能改乘星際飛艇,直接在天空之城降落。到時候,其他人見到靈麓,就是必然的事。 而倘若現(xiàn)在出去,地球的探測器經(jīng)過掃描,也很有可能在太空中捕捉到少年的身影。 晏容再次認真地打量了一遍靈麓,少年此時墨發(fā)低垂,慵懶地披在背上,僅僅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這里,有些無聊地翻著自己的手指,就足夠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若是出現(xiàn)在人前,又會如何? 晏容一直看著自己不說話,靈麓不由疑惑地蹙起眉,軟巴巴地催促道:“去不去玩呀?”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外面無盡的星海,指了指不遠處的輪椅,糯糯道:“要是你太忙了,麓麓就自己去玩,坐這個。” 他一個小時前還依賴地表示要晏容不要輪椅,這會兒急著想去玩了,倒是愿意自己坐輪椅了,十足的少年心性。 晏容聞聲,喉結(jié)卻急促地滑動了幾下,頂著靈麓期待的目光,他斟酌了片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