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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9月26日。 尤金一邊往前走,一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上殘留著一點發(fā)麻的觸感,讓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我去送死就算了,怎么就連這種小姑娘也要來摻一腳?”他一邊這么說著,一邊將手握成拳捏了捏。他身旁的約書亞沉默地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就在幾分鐘前,尤金用這只手狠狠地抽了薇諾娜·諾爾斯一個耳光。剛剛成年的小姑娘被他抽得幾乎飛出去,整個人趴伏在親衛(wèi)所走廊的地板上,不甘心地想要爬起來,讓約書亞都要為她覺得疼。 “我要去前線……”女孩這么說著,一手撐著地,一手擦去了嘴角被尤金抽出來的血:“我也是軍人,我可以……” 尤金走到女孩的身邊,蹲了下去。約書亞還以為他要把對方扶起來,尤金卻僅僅扯起了薇諾娜的前襟。 他的眼神很平靜:“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薇諾娜將一口血水唾在了地上,雙眼望向尤金,目光灼灼:“我知道。只要能讓我去前線,我什么都愿意做。不管是怎樣的結(jié)果,我都做好了準(zhǔn)備……” 尤金笑了笑:“包括去死的準(zhǔn)備嗎?” 薇諾娜沉默一秒,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包括去……” 尤金用右手死死地掐住了女孩的下顎,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在你說這種話之前,麻煩你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可以嗎?”尤金的臉孔湊近了薇諾娜的,滿是壓迫感的氣息幾乎要落在她的臉上:“你以為你自己是普通的軍士,可以想犧牲就犧牲?作為將軍留下來唯一的孩子,你這條命早就已經(jīng)不是你的了?!?/br> 尤金松開了手,薇諾娜的腦袋猛然向地面沖了沖。 “你母親所相信所代表的東西,必須要有人繼承下來。你的出身,教育,甚至性別,注定了所有人都期待著你代替她。”尤金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回了約書亞的身邊。“如果你也死了,把女將當(dāng)作信仰的那些平民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而你既然承載了別人那么多的期望,最起碼在做決定之前,也考慮一下他們吧?!?/br> 在轉(zhuǎn)身離開之前,尤金最后留下了一句話。 ——“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背負(fù)著該承擔(dān)和責(zé)任和義務(wù),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樣任性了。” 約書亞一直一直看著他。 天光下的尤金總是這樣毫無弱點,一舉一動殺伐果決,像是一柄永遠不會彎折的劍。短短幾天之內(nèi),尤金從莫名空降的將軍成了舊諾爾斯軍的主心骨。身周的人盡數(shù)用崇敬的眼神望向他,仿佛他天生就該站在如此的位置,為身邊的人撐起護佑的屏障。 ——但這真的是你自愿選擇的道路嗎,尤金? 他和尤金相識十多年,但是在這個瞬間,約書亞清楚地意識到,從尤金為他擋下子彈的那一瞬間開始,他和尤金的距離便越拉越遠。就算他站在他的身邊,尤金卻是他永遠無法真正并肩的人。 因為這個人是太陽。太陽永遠要為了需要他的人閃耀下去,這是尤金無法拒絕,無法選擇的,只有他一個人能肩負(fù)的命運。 他卻偏偏在此時想起了昨晚燈下尤金泛紅的眼眶,像是幻覺,燙得他胸口生疼。 ——神啊,不要帶走他。 ——不要讓我們失去這個人。 眼淚啜在約書亞的眼眶,他蹙著眉閉上眼,在輕咳一聲之后,用例行的報告帶開了話題。 …… 坐在作戰(zhàn)室里,尤金撥弄著面前的投影屏,心不在焉地為著昨天已經(jīng)決定的作戰(zhàn)做著準(zhǔn)備。大致的計劃他已經(jīng)在今早告知了司松和季耶夫,前者和藹可親地盛贊了他的犧牲精神,后者在沉默過后,向他獻上了預(yù)料之內(nèi)的諷刺。 但是事到如今,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了。 他將手伸進制服夾層貼近心臟的內(nèi)袋,從那里拿出了小小的一個米色小狗掛件。小狗的頭部被壓得有些歪,他小心地將它撥正了,又用手指仔細地梳理著它過于纖細柔軟的毛發(fā)。小狗有著藍色的眼睛,和溫和的,仿佛從不記得傷痛的微笑。 他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選擇了它。他從來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它。 “只要你來接我就夠了。我可以一直等的?!?/br> ——這是小狗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苦澀的情緒從胸腔的底部泛上來,徐徐地啃食著途徑的肌rou和骨髓。終于想要移開目光的時候,他的視線偏偏撞上了左手指根上的那枚銀色指環(huán)。狹窄的弧線在他毫無防備時勒緊了他的心臟,提醒著他即將違背的誓言。 尤金的手細微地顫抖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小狗的掛件緩慢地收好了。他將視線重新聚集在面前的屏幕上,強迫自己將注意力用在正確的地方。正在此時,他面前的通訊器響了起來,是親衛(wèi)所入口處的衛(wèi)兵向他通傳,說一位名為迪特里希阿爾寧,自稱是他兄弟的人想要見他。 尤金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自從回到綠星,他一直住在親衛(wèi)所,除卻親自出發(fā)前往戰(zhàn)場,他僅僅在這里和指揮部來回。這不是因為他無暇顧及迪特里希,相反是他刻意做出的決定。 “請你轉(zhuǎn)告他我不會見他,讓他以后都不要再來了。” ——他虧欠了迪特里希這么多,到了現(xiàn)在,早已沒有辦法彌補?;蛟S是因為他習(xí)慣了對迪特里希殘忍,他做起這種事情來駕輕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