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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落撐著茶幾站起身,半靠著墻壁不緊不慢的查看著自己腿上的摔傷。 他周圍還圍著幾個男人,其中陳亮杰湊得最近。 謝衍走到大門口,從衣架上拿下自己的衣服,沒有繼續(xù)向前走,而是回過頭看向沈光落。 今晚方則于的格外機敏,只需要一個眼神,他就秒懂他哥的意思。 “喂,你們幾個,怎么還不走?”方則于抬高了聲音問那些圍著沈光落的男人。 一個人喝的有些多,抬起頭目光渙散的說:“嘿嘿,方哥,謝總,你們先走吧,我們再陪著沈家少爺玩一會?!?/br> 聽見他這樣說謝衍也不走了,他抱著西裝,靠在大門上,就看著他們要怎么玩。 方則于怯生生的看了他哥一眼,又看了看蹲著沈光落跟前的幾只傻豬。 當時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一腳把這群不知死活的玩意給踹飛! “你們想怎么玩?”謝衍難得對這些人說了一句話。 那幾個男人有些受寵若驚,尤其是謝衍還對他們笑了。 陳亮杰得寸進尺的攬過沈光落的肩:“謝總,他剛剛給我蓋了帽,你說這賬我不得找他算算?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嘗嘗沈家養(yǎng)的rou鮮不鮮?!?/br> 陳亮杰說話時眼中有著色意,也暗含怒意,恨不得撲上去把沈光落吃了。 沈光落沒有動彈,更沒有反抗,只是一直看著謝衍。 “是啊,沈家養(yǎng)的rou一定很香。”謝衍贊許的點了點頭,突然他眼神一沉,連聲音也壓了下來:“可他身上還有一半的rou是我們謝家養(yǎng)的,這要怎么算?” 幾個人的臉一下白了。 他們都是道上混的人精,最能懂察言觀色,現(xiàn)在卻不明白謝衍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救助般的看向方則于。 方則于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 他心里第一百次罵自己為什么要手賤發(fā)視頻,他現(xiàn)在恨不得穿越回去把一個小時之前的陳亮杰打死,再把自己也打死。 方則于臉色僵硬,討好的朝他哥笑了笑,然后飛快沖過去把沈光落拽過來,半開玩笑似的說:“我們謝家養(yǎng)的rou,要嘗也輪不到你們,老子還在排隊呢,全部給我滾蛋。” 得了這句話,包廂里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竄的飛快,一溜煙的消失了。 走廊里還隱約能傳出他們的聲音。 “什么情況,不是說謝衍很討厭沈光落嗎?” “確實討厭,你沒看見謝衍全程都看的很高興。” “草,你沒看剛剛謝衍的眼神?我還以為他要弄死咱們?!?/br> “那還不是你剛剛說錯了話,捎帶了謝家,謝衍生氣了。” …… 話音越來越遠。 包廂里只剩下三個人。 “都會打人了,真厲害啊?!敝x衍垂眸望著沈光落,低聲說。 沈光落不答話。 他臉上和身上都臟兮兮的,以前那雙看著謝衍就會灼灼發(fā)光的眼睛,現(xiàn)在卻低著頭不愿意看他了。 謝衍上下看了沈光落幾秒,之前燈光昏暗,加上沈光落離他遠,他沒看清沈光落的臉。 現(xiàn)在沈光落離他近了些,他才看見沈光落臉上紅彤彤的一個巴掌印。 謝衍眸色一暗,望向方則于,一字一句的問:“誰打的?” 方則于正在彎腰拿手機,聞言手一抖,手機都差點摔地上:“不是我啊,哥!我一直坐在沙發(fā)上,壓根沒近他的身子,并且要不是多虧我今天打了電話,沈光落差點被……被人強|jian了!這事可一點都怪不了我!” 方則于急忙的解釋,謝衍卻一言不發(fā),只是衣袖下的手捏緊了。 他認識沈光落十年,即便沈光落有時候又傻又蠢,還黏人的不像話,另謝衍很厭煩,可是謝衍即便再惱火,也從未動手碰過他一指頭。 謝衍不是個謙謙君子,更不會講究什么動口不動手的狗屁原則。 他不動沈光落的原因很簡單——他下不去手。 沈光落惹惱過他很多次,上個月沈光落打碎了謝衍收藏多年的古董花瓶,前兩個月又摔了碎了一瓶好酒。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個月都會發(fā)生幾次。 不夸張的說,每次謝衍生氣的時候都想過掐死沈光落,一了百了,可是對上沈光落那雙淚汪汪的眼眸,所有的火氣都會如退潮般散去,只剩下滿腔的懊惱,什么都白費了。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說上幾句狠話。 很沒用。 謝衍一早就發(fā)現(xiàn),他即便再狠心,也有做不到事情。 他不想讓沈光落這個傻子成為他人生里特例。 沈光落也不配成為他人生里的特例。 半響,謝衍松開了捏成拳的手,神色如常對方則于說:“你剛剛不是要排隊嗎?今晚排到你了?!?/br> 說完他就出了包廂。 方則于跟在后面,哀嚎了一聲:“哥!我錯了!你別把他推給我!” 第16章 三個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吧。 蕭木還沒走,雙腳相絆,靠著大樹吸煙,和幾個朋友在聊天。 “臥槽,他們怎么還沒走?!狈絼t于低聲罵了一句。 蕭木先和謝衍打了一聲招呼。 謝衍點了點頭,率先上了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臨關(guān)門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方則于一眼。 方則于收到他哥的眼神,悲哀的嘆了一口氣,拉著沈光落的胳膊:“別看了,你今晚歸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