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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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壁紙換過一陣,在分手期森*晚*整*理間。 至少有一年,他不想看見顏煙留下的東西,也不愿處理丟棄,所以就算原先的房子不住,他也要繼續(xù)租。 后來房東要收房,也不打算賣,他只好親自去收東西,因為不想讓別人碰。 臥室抽屜里,段司宇發(fā)現(xiàn)一部舊手機,那不是他的,而是顏煙的上一個手機。 手機放在掌心,段司宇的第一想法——如果顏煙的賬號沒有登出,數據還在同步,他必須要看看顏煙的動向。 所以他充電開機,發(fā)現(xiàn)顏煙的賬號依舊登著,便第一時間關掉舊手機的定位與數據同步,避免被顏煙發(fā)現(xiàn)端倪。 照片,備忘錄,日程提醒事項,他一項項翻,厚顏無恥。 反正,羞恥這種情緒,他從未有過,今后也不會有。 出乎意料,他們的合照都在,未被刪掉。 甚至,他的照片也在。 最早前,竟有一張他在酒館表演的照片,拍攝于他們初次交流之前,這視角明顯是一張“偷拍”。 顏煙喜歡他,是一種純粹的愛情,他知道。 但他不知道的是,顏煙會這么早就喜歡他。 無怪段司宇察覺不到。 因為那時,他并不把對顏煙的感覺稱為是愛情。 他曾覺得“愛情”太俗套,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高傲否認。 最開始,他只是瞥到對方音樂軟件的id,想知道對方在聽什么,回到寢室,戴上耳機探尋。 或許是古典,播放前,他這么想,并調高了音量。 然而,第一首曲竟是潮核搖滾,主唱的嘶吼一下炸了耳,段司宇迅速摘掉耳機,耳膜被震得嗡嗡響。 腦子發(fā)懵幾秒,而后他不自覺笑了。 室友見他笑,問他看見什么了,有這么好笑? 他搖頭不語。 心里想的卻是,他好像遇見了一個很有趣的人。 長著那樣一張臉,視線清冷平淡,似目空一切,耳機里放的曲子卻如此炸裂。 他以為對方是高腳杯里的醇釀,誰知酒里加了一滴辣素,辣得他喉嚨發(fā)燙。 此后,空閑時候,他就會看看,這周顏煙都聽了什么。 顏煙的歌單變化有序,持續(xù)幾周抒情搖滾,又會跳回激烈宣泄的后核,幾周內只聽相似的風格。 這讓他不禁想。 這幾周里,對方做了什么,心情如何,與聽的歌是否有關系? 想的次數一多,段司宇在某日忽然想,他為什么要猜?去認識對方,直接問不就好? 于是,順著對方id里關聯(lián)的微博賬號,根據微博里偶爾發(fā)的內容,他推測對方是軟院或計科的學生。 先是在本科生里找了一圈,沒能找著人。 于是他聯(lián)系到一團委的學姐,是軟院大四的學生,他讓人幫忙留意。 學姐以為對方欠了他錢,嚴肅詢問他那人的特征。 很清冷,右側鼻翼有一顆小痣,長得像精靈一樣。 他如此形容。 學姐聽了,直翻白眼,“你是不是一見鐘情,鬼迷心竅了?” 一見鐘情? 庸俗。 所以他高傲地否認:“我不喜歡任何人?!?/br> 他給的形容太抽象,學姐自己也忙于實驗課業(yè),從夏到冬,研一過了大半學期,才發(fā)回照片。 “你要找的人不會是他吧?” “對,就是他。” “救命??!你居然真的喜歡我?guī)煾?!我難以想象!” “我不喜歡任何人。” 學姐卻聽不進去,“你完了,他是那種超冷淡,超自律的神人,看不上你們世俗的情情愛愛,我導可喜歡他了?!?/br> 非常冷淡。 但聽搖滾。 所以,顏煙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那年平安夜,學姐突發(fā)來一條消息,說把“神人”拐來了酒館,人已經在路上,成敗在此一舉,讓他好好表現(xiàn)。 為什么要把他的好奇,庸俗地歸位愛情或喜歡? 他只是想認識顏煙而已。 暗光中,顏煙似要起身離開,他站上舞臺,選了顏煙這幾周最常聽的歌。 至此,只要顏煙來酒館,他就會唱其歌單里的歌曲,顧慮到其他觀眾的體驗,他挑的都是抒情搖滾。 學姐說顏煙是個神人。 可據他觀察,“神人”在刷夜時,也是會打哈欠的,但平淡得像是在呼吸,一點都不猙獰,眼角凝著的濕意清淡冰冷,似是凌晨的夜露。 “神人”還會面不改色地說“荔枝桃桃”,仿佛是酒單印錯了字,而自己說的才對。 段司宇心想,“神人”確實是個很有趣的人。 無數個夜晚,他在一旁高傲地審視,觀察顏煙是否有資格做他的朋友,盡管他根本不清楚對方的想法。 質的變化,是那次顏煙幫他修改代碼。 前一年,為換新的設備,他同時接了幾個廣告公司的配樂,從早到晚忙得焦頭爛額。 到了期末,其它課程,他熬兩夜就能拿到高分,惟有c語言,他熬了好幾夜,竟是低分飄過。 這簡直不可忍。 看到分數時,段司宇想,他要重修,他非得在第二年拿到高分不可。 直覺與靈光是他做事的驅動力。 而代碼,因為那些細致的規(guī)則,只要有一處錯,就全盤運行錯誤,這讓段司宇無比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