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衍無奈，杯子又被灌滿了酒。

    等他終于脫身，拽著滿是烤rou味的外套出門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快走到凌晨。金衍叫了個代駕把車子開回家。他上樓的時候靠在電梯廊橋上幾乎睡著。

    金衍走到門邊，看到睡著在門口的金藻。他蹲下來，摸了摸金藻的頭發(fā)。聲控燈亮起又滅下來。金藻帶灰褐色的頭發(fā)沒在黑暗里。金衍拍拍他，問說：“你坐在門口睡覺干嘛？”

    金藻醒了，但一直把臉埋在蛋糕盒上沒抬起來。金衍開了門，走進去換鞋，過一會，發(fā)現(xiàn)金藻也沒跟進來。金衍又走出門，問他：“怎么啊，怎么不進來？”

    金藻低著頭說：“我打電話給你，你為什么不接？”

    金衍扶了下有點暈的頭，說：“店里太吵了，沒聽到。”

    金藻忽然站起來，把手里的蛋糕摔到了金衍懷里，惡狠狠地說：“今天是我生日，我等你等到現(xiàn)在。家里也進不去。”金藻顧自己沖進了房間。

    金衍看著懷里壞成一團的蛋糕，客廳的掛鐘已經(jīng)敲到了凌晨。金藻的生日過去了。金衍揉了揉自己那顆灌滿清酒的頭。

    金衍走進金藻的房間，看見在被子里裹成一團的金藻。他蹲到床沿邊，戳了戳金藻，說：“對不起。我真不知道?！?/br>
    金藻沒理他。金衍開了下床頭的小夜燈，問：“今天白天給你補過生日行嗎？”金藻還是不響。金衍低頭想了會，繼續(xù)問：“放學我來接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行嗎？”他實在想不出什么話來哄孩子，大腦快接近當機。金衍就那么床邊。過半晌，金藻從被子里露出一對眼睛，說：“你身上臭死了，又是烤rou味又是酒味?！苯鹧苄ζ饋?。他忽然趴下來，趴到金藻被子上，輕聲說：“是的?！?/br>
    金藻伸手摸了摸金衍熱烘烘的臉頰，說：“金衍，我十八歲了?！?/br>
    金衍躺到床上困得眼睛就快粘住了，他若有似無地嗯了聲，問說：“十八歲了，有什么愿望？”

    金藻說：“我想和你在一起?！?/br>
    金衍抬眼看向他。金藻的嘴唇就那么湊過來，覆到了金衍的唇上。他親了一下，又捧著金衍的臉，認認真真地一下一下親他的嘴唇，像第一次品嘗糖果的小朋友一樣。他和金衍說：“是那種和你談戀愛的在一起?！?/br>
    第16章 追求金衍

    金衍從宿醉中醒過來。他盯著天花板上自己認真選的主燈發(fā)了會呆，感覺頭還很重。他起來洗漱，到餐廳的時候，看到桌上放著吐司和牛奶盒，金藻留了紙條：我先去上學了，放學來接我，你自己說的。

    金衍把紙條拿起來了一下，又貼回了原位。

    上午，到工作室前，金衍在樓下咖啡店買咖啡，點開手機付賬的時候，看到手機壁紙變成了金藻抱著小島笑嘻嘻的自拍照。金衍無語。他到樓上，準備開例會。金藻發(fā)簡訊給他：金衍，今天前桌小燈泡真的扎兩個燈泡頭。底下是一張小燈泡的背影照片。金衍回他：好好早讀，別玩了。過一會又發(fā)：別隨便動我手機。

    開工作室例會的時候，misha好奇地盯著金衍亮起來的屏幕。金衍摁滅，繼續(xù)說話。手機屏幕又兀自亮起來，金藻又發(fā)sao擾訊息過來：金衍，傍晚我們?nèi)ジ陕?？給我買雙層芝士蛋糕補償我。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時間，小燈泡轉(zhuǎn)頭的時候，金藻已經(jīng)拎著書包閃出了教室。他到校門口早了點，金衍過了會才開到。金藻跳上車，遞給金衍一樣東西。金衍拿過那個粉紅色的信封，上下翻看了下。金藻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窗外說：“小燈泡說，追人當然要先寫情書什么的，我下午兩節(jié)自習課就憋出這么一封信，你記得看?！?/br>
    金衍歪了下頭，追人？金藻繼續(xù)說：“啊，就，小燈泡只有這種粉紅色帶蝴蝶結(jié)的信封了?！彼亮舜列欧獾慕?。

    金衍有點無奈地把信扔到了后座的公文包上，和金藻說：“不要開玩笑了。你真要和我談戀愛啊？”

    金藻瞪了下那雙葡萄樣的眼睛，說：“真的啊。”

    金衍沒想過金藻是認真的。他發(fā)動車子，帶金藻去吃了間泰國餐廳，路上買了芝士蛋糕回家補過生日。金藻自己咿咿呀呀抱著小島唱了遍生日歌，吹滅蠟燭，開心地說：“金衍，這是我跟你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我們拍張照紀念嘛?！?/br>
    他自己拿手機摁一張。兩個人坐在餐桌邊頭碰頭吃了下蛋糕。

    當晚金藻發(fā)朋友圈：喜歡的人比蛋糕都甜。配圖是那個雙層芝士蛋糕。金衍邊刷牙邊看信息流，刷出這條的時候，差點把牙膏沫吞下去。

    第二天，他就知道金藻不是開玩笑的了。

    金衍這幾天接了一個設計辦公大樓的案子，時間緊任務重。甲方過來開了一上午協(xié)商會，出來的時候，misha湊過來說：“金藻讓我提醒你不要忘記吃維生素。”

    金衍愣了下，問說：“他讓你提醒我？”

    misha打了個哈欠說：“對啊，剛才連發(fā)了三條訊息給我?！?/br>
    那一整天，所有工作室的同事好像都接到過金藻發(fā)來的“提醒短訊”。金衍無語道：“他怎么掌握你們的聯(lián)系方式的？”

    同事比比不好意思地說：“上次找他算命的時候留的。哎，總監(jiān)，你多喝水?！?/br>
    金衍發(fā)訊息給金藻，問：“你要干嘛？”

    金藻回他：“追你啊。”

    那天金衍留在工作室加班，繼續(xù)設計那個辦公大樓的案子。工作室的格子間漸漸都熄滅了，他抬頭的時候，看到落地窗外只有一格一格的燈火了。金衍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盯著電腦屏幕。過不久，手機響。他接起來，金藻在那頭嚷嚷：“金衍，我在你公司樓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