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坦然
余娡一怔,卻沒有再推拒,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再矯情,老老實實地將外套裹在自己身上。 那仿若一股熟悉的清香幽幽地拂過鼻尖,那味道仿佛如夏日雨后青草的干凈的味道中似乎還混雜著百合的清香,漸漸地襲擊了自己身體的每個角落。 余娡總感覺自己仿佛生出一種被他擁在懷中的錯覺,不禁微微有些臉紅,兀自出神,并未聽到岳顧昂后面的調(diào)侃之句。 不過余娡若是聽到,必然要感嘆,岳顧昂果然還是了解她的。 岳顧昂也不再言語,望著川流不息的車輛,聽著遠處傳來夜間遛彎歸來的人的嘈雜聲,昏黃的路燈,讓他有一種就這樣到天荒地老也挺好的感覺。 不一會兒,余娡緩過神來,有幾分無聊地四處張望,見不遠處有個水坑,就走到小水坑旁邊,抬起一只腳,用腳尖輕輕地踩著水坑,見小水坑中的水被自己踩得四處飛濺開,忍不住捂著嘴偷偷地笑起來,笑完又悄悄地向周圍張望了幾眼,像個做剛做完惡作劇害怕被抓包的小孩兒。 岳顧昂見剛剛還凍得顫抖的人,現(xiàn)在又滿血復活,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踩著小水坑玩樂,他最覺得有幾分好笑,但是卻仿佛回到了少年時期,那時沒有沉重的壓力,那時他意氣風發(fā),那時一切充滿希望。 岳顧昂確實一直都很喜歡跟余娡一塊兒玩,印象中她的快樂似乎總是很簡單,常常因為一件小事就開心一整天。而這種開心又很容易影響到周邊的人,每次跟余娡在一起,他總是感覺分外的輕松,或許正是因為如此,讓他對余娡有一種奇怪的信任感,似乎從很久之前,他就可以毫無防備的將自己的脆弱袒露在她面前,卻從未擔心過被嘲笑或諷刺。 岳顧昂不過是一愣神的功夫,再望向余娡時,卻見她又找了個比剛剛大點的水坑,先是試探性地用腳尖輕輕點水面,不一會兒就整個腳踩在水面里,頗有幾分玩上癮之意。 岳顧昂見她這樣玩下去,不定什么時候就將鞋弄濕了,只好走過去,把余娡從那小水坑旁邊拽走道:“別玩了,一會兒鞋濕了,我這次出來可沒多帶雙鞋?!?/br> 余娡感覺自己也差不多玩夠本了,就十分乖巧的跟著岳顧昂離開了那水坑。 不一會兒,車來了,余娡上了車,正打算跟岳顧昂說,再見,卻見他從另一邊也上了車,余娡有幾分驚訝道:“你上來干什么,我們不順路吧。” 岳顧昂只是淡定地道:“沒事,我先送你回去,大晚上,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br> 余娡本想說,有什么不放心的,這么多年,我不都是一個人嗎?又感覺這話,顯得太過矯情,回了聲奧。 余娡感覺有幾分累了,就將手臂搭在車座上,把整個頭埋到手臂里閉目養(yǎng)神。 其實余娡從表白那天開始,從未想過會再與這人有什么聯(lián)系。 如果之前有人跟余娡說,你有一天會跟人表白,然后被拒,被拒之后還會與這人重新相遇,甚至還會相處一天,余娡肯定會告訴這人,絕對不可能,如果有這種情況,她寧愿去死。 這種境遇,對余娡來說,只要想想那簡直就是社死現(xiàn)場撞上社死現(xiàn)場,直接現(xiàn)場爆炸。 生活總是充滿無盡的驚喜,當這一幕真正的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上演的時候,余娡會發(fā)現(xiàn),尷尬只在最開始有一些,漸漸地會變得坦然,無所畏懼,想象中的尷尬更多的不過是被恐懼放大了。 余娡也是在這一瞬間,突然明白,自己這么多年,一直不斷地在跟自己較勁,只有接受自己喜歡岳顧昂這一事實,她才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才能更輕松地做自己,才能談放下這段不屬于自己的感情。 突然岳顧昂開口,打斷了余娡的思緒:“余娡,你下次出門別再穿這么。。。這么 。。。單薄。 余娡從手臂里抬起頭,端詳著這眼前之人,心里有幾分納罕:“難道他一直都是這么婆婆mama嗎?”,嘴上不耐煩地道:“嗯嗯,當時出門太著急了,忘了看天氣預報。我要是知道今天有雨,我肯定說什么也帶個外套?!?/br> 岳顧昂看著余娡,嘴張了又閉,似乎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最終還是換了個話題,問道:“你什么時候不吃桃兒了,我記得你之前最愛吃桃兒,好像還大言不慚地說過,將來要嫁個賣桃兒的。。。。。。 余娡聽到當年自己孩子的志氣,有些窘迫地回道:“那不都是年少無知說著玩的?” 岳顧昂從來不知道,原來年少無知,這幾個字能這么傷人,如一桶涼水,在冬日劈頭澆下來,凍得拔涼拔涼的。又想到,前幾天自己的竊喜,自己的糾結(jié),自己的愧疚,原來只不過是“年少無知”。 岳顧昂轉(zhuǎn)過頭故作欣賞窗外的景色,聲音里卻不自覺地帶著幾分委屈道:“年少無知?是嗎?” 余娡見這人突然就像只干癟的氣球,坐在那里了無生氣,有幾分不解,想了想回道:“是啊,我小時候,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的,不過那桃兒,我其實到現(xiàn)在還是很喜歡的,只是,只是”說到這里余娡有幾分不好意思,見岳顧昂注視著自己,眼神里全是探究之意,繼續(xù)道:“有一次,吃到一個蟲子,所以從那天起,我就決定再也不碰桃子了?!?/br> 岳顧昂有幾分驚奇道:“真的,戒了?” 余娡撩了撩自己的頭發(fā),訥訥道:“一開始,是徹底的沒碰過,后來后來實在想吃,買了桃子,讓邵琳給自己切成小塊兒,解解饞?!?/br> 岳顧昂被她這一舉動逗得又笑了起來。 又聽余娡有點難過地說:“這兩年,邵琳搬走了,我也很少吃桃子了?!?/br> “那等下次再想吃桃兒,可以找我啊,放心回頭只收你個友情價,童叟無欺。”岳顧昂笑著說道。 余娡也笑著討價,只是他們兩人似乎都忘記了如今早已不是高中時期,幾個月后,他們將一南一北,天各一方。 不一會兒,余娡到家了,余娡下車跟岳顧昂揮手再見,岳顧昂也笑著揮手,忽然他有幾分鄭重地叫了聲:“余娡”,他們四目相對,余娡有幾分不解的看著他,卻見他似乎在猶豫著什么,在司機要開車時,他終于開頭卻道:“余娡,下次出門,記著外面套見衣服,額。。。以防天突然變冷!” --------------------------------------------- 猜猜看岳顧昂為啥反復地勸余娡出門要多穿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