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肖誠已經(jīng)財富自由了吧？為什么非要留在圈子里打壓其他編劇呢？”

    “各位不要忘了，之前那位宋編劇可是在狠狠批過小林之后去和肖誠合影的，說這事不是受肖誠指使，我是一點也不信的。”

    “ 1，仔細一想，肖誠實在太不要臉了?！?/br>
    宋編劇畢竟在圈子里浸yin數(shù)年，一察覺到情況不對，立刻就刪除了和肖誠的合照，他專欄里那些批評《戰(zhàn)神返鄉(xiāng)》的文章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肖誠一向擅長cao控輿論，自稱是娛樂圈最有流量的編劇，但從這一刻起，他卻親身體驗到了輿論反噬的力量。

    在微博輸入“肖誠”兩個字，從他讀國影時的黑料都被扒得清清楚楚，國影官博再也搜不到和他有關的任何消息，之前和他合作過的劇組也紛紛刪除了他的資料。

    這還不是最讓他難受的。

    最讓他難受的是，圈里那些最具權威的編劇紛紛站出來，宣稱他是編劇圈的一顆毒瘤，要和他徹底割席。

    放在以前，就算他遭遇的形勢再差，也絕對不會鬧得人盡皆知——如果沒有林濟那篇文章的話。

    因為林濟那篇文章，圈子里那些眾人默認的潛規(guī)則立刻成了黑暗面，上面需要看到有人被處理，圈里也要樹一個靶子去代替眾人受過——在《五月初雪》劇組里，林濟資歷最淺名聲最弱，所以被他推出去背鍋。

    當時肖誠還洋洋得意，認為自己下了一個英明的決斷。

    但現(xiàn)在，他自己成為了那個被推出去的靶子。

    被當作犧牲品、被整個行業(yè)排擠的感受，他終于也像林濟一樣體會到了。

    林濟可以憑借《戰(zhàn)神返鄉(xiāng)》翻身，但肖誠了解自己，以他的實力，絕無可能再寫出一部爆劇。

    如果只是名聲敗壞倒也罷了，他完全可以靠之前的積累過上不錯的生活，但現(xiàn)在，除了解除合作的要求外，還有簽過合同的劇組要求他對劇組的損失進行賠償。

    經(jīng)紀人剛提到賠償要求，肖誠就一臉冷笑：“他們當初不是看中了我的名氣才來找我的嗎？”

    “難道是沖著我的實力來的？”

    肖誠眼下最后悔的就是冷眼旁觀《戰(zhàn)神返鄉(xiāng)》在稻米視頻上線，如果他能在短劇口碑發(fā)酵前稍加阻攔，事情絕不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副模樣。

    ……

    對于稻米視頻而言，肖誠口碑敗壞對平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肖誠的惡行在網(wǎng)上發(fā)酵得越厲害，網(wǎng)友們對《戰(zhàn)神返鄉(xiāng)》就越好奇，更有不少網(wǎng)友抱著彌補的心態(tài)來補追《戰(zhàn)神返鄉(xiāng)》。

    “……根本停不下來??！”

    “本信徒表示，在點開《戰(zhàn)神返鄉(xiāng)》之前，我從來沒想過這劇走的居然是這種路線?！?/br>
    “下一集呢?。。。。?！快更?。。?！”

    “@稻米視頻，別整你那八卦了，快做?。。?！”

    《戰(zhàn)神返鄉(xiāng)》的播放量早已是各大平臺第一，最近幾集的播放曲線一直很平穩(wěn)，但在林濟被甩鍋的事實揭露出來之后，播放量又一次迎來大漲。

    稻米視頻走的就是“小林編劇天下第一”的舔狗路線，這幾天更是二十四小時在首頁循環(huán)播放有關肖誠的種種八卦。

    對于劇迷們的催更，平臺方并非視而不見，事實上，《戰(zhàn)神返鄉(xiāng)》的拍攝一直是稻米視頻的優(yōu)先級，效率堪稱稻米視頻各大項目之最。

    然而，劇集的拍攝速度永遠趕不上劇迷們看的速度，一集才播完十分鐘就要看下一集，就算把機器搓出火星子也辦不到！

    “《戰(zhàn)神返鄉(xiāng)》拍不快，不如拍新??？”

    稻米視頻：“……”

    劇迷們顯然忘了，在《戰(zhàn)神返鄉(xiāng)》之前，稻米視頻只是一家微不足道的小網(wǎng)站，不僅是規(guī)模小，論資源，論人才儲備，論觀眾信賴度，沒有一項能比得過對手們。

    其實稻米視頻也想拍新劇，但又擔心給《戰(zhàn)神返鄉(xiāng)》分流。

    #有錢不能賺，好苦#

    #多給林編分點錢，求他指導新劇吧#

    ……

    林濟這邊，《悄悄戀著你》的拍攝終于到達了尾聲。

    最后一場戲拍完的時候，田堯和聞慶不約而同露出了放松的神態(tài)，劇集剛開拍的時候，兩人的要求就是別太爛，至少吸引到一部分觀眾看，不比田堯制作的上一部劇差就行。

    可林濟接手劇本之后，兩人慢慢對劇集的期待值越來越高，越是臨近拍攝結束，兩人越期待劇集播出后觀眾的反應。

    這是林濟的劇本給他們的信心。

    “總算拍完了?！碧飯蚋锌?，“比我預計的快了半個多月?！?/br>
    主要是林濟寫劇本的效率太高了，速度足夠，又能兼顧質(zhì)量，對方不僅把劇本的邏輯設計得環(huán)環(huán)相扣，甚至能指導演員在具體場景下做出最適合的表演。

    田堯和聞慶并沒有給《悄悄戀著你》精品劇的定位，但拍著拍著，在兩人心目中，這劇儼然已經(jīng)是精品劇了。

    有件事田堯沒有告訴林濟。

    《悄悄戀著你》是齊克視頻意向簽約的劇集，一開始編劇跑路，齊克視頻就隱隱透露過退貨的想法，后來編劇改成林濟，齊克視頻方面直接派了位總監(jiān)過來，說如果劇組不考慮換編劇的話，齊克視頻堅決不收《悄悄戀著你》。

    田堯對此又憋屈又生氣，他當時想的是，實在不行賣給稻米視頻，再不行就低價賣給那些沒名氣的地市臺，一年里賣不出去的劇多的是，只要他肯想辦法，《悄悄戀著你》總能有條出路。

    結果是——齊克視頻剛放了狠話，《戰(zhàn)神返鄉(xiāng)》就播了。

    齊克視頻那位總監(jiān)前腳剛走，后腳又跑來了劇組，好笑的是，齊克視頻放的狠話被超星tv那邊聽說了，超星tv也派了人過來，兩方都熱情地表示，只要是林編劇的劇，他們當然會提供最好的條件。

    田堯當時膨脹到想飆兩句《戰(zhàn)神返鄉(xiāng)》的名臺詞，讓超星tv和齊克視頻被他的王霸之氣震撼到抬不起頭。

    但他很清楚，兩家平臺不是沖著他來的，在電視劇圈，他和聞慶都是再新不過的新人，完全沒有和兩家平臺討價還價的本錢。

    兩家都是奔著林濟來的。

    《戰(zhàn)神返鄉(xiāng)》大破播放紀錄，把半死不活的稻米視頻硬生生扶了起來，就算《悄悄戀著你》并非林濟證明過自身的短劇題材，作為林濟經(jīng)手的第一部長劇，也足夠播出平臺狠狠營銷一波。

    超星tv和齊克視頻的關注點都在林濟身上，身為制片人，田堯并不嫉妒，因為只有親身體驗過才會明白，一個人的才華可以如何無止境。

    林濟是為編劇而生的。

    第13章 賠不起

    “戲劇中，必定有元素能夠制造矛盾、顯現(xiàn)張力……源于人物行為的無限結果，源于……”（注1）

    《悄悄戀著你》等著排期播出，據(jù)田堯透露，齊克視頻方面想安排在暑假期間。林濟手頭只有《戰(zhàn)神返鄉(xiāng)》一個劇本要忙，干脆回到編劇論壇，在各個帖子里答疑解難。

    “大公雞”這個賬號注冊時間雖然短，理論的精深程度卻是論壇內(nèi)公認的，能和他較量一番的只有注冊多年的資深用戶，可就算如此，在旁觀的編劇們眼里，依舊是“大公雞”的回答更具借鑒性。

    “大公雞到底是哪位大神？”

    “會不會是顧樂年？感覺不太像?！?/br>
    論壇的編劇們雖然都披著馬甲，可誰是什么身份大家心里大概都有數(shù)，唯獨“大公雞”這個號就像突然冒出來一樣，精通理論也就算了，指導旁人寫分場更是一套一套的。

    “我寫男女主互動的時候，雞神指點了我一下，劇情立刻就流暢了，誰懂？我的版本很僵，他想的情節(jié)巨巨巨絲滑?！?/br>
    “我的是歷史題材……忽然發(fā)現(xiàn)，他怎么什么都會？”

    “捕捉到正在論壇上躥下跳的雞哥一只，他在新帖里介紹劇本創(chuàng)作的幾大要素?！?/br>
    “速把地址發(fā)來！”

    對于“大公雞”的身份，一眾編劇們一開始并沒有那么好奇，可慢慢地，他們發(fā)現(xiàn)，“大公雞”的身影流竄于論壇的各個角落，任何類型的劇本，長劇、正流行的短劇，矛盾點、沖突點，情感升華，虐點、淚點……就沒有對方不擅長的東西。

    如果業(yè)內(nèi)出現(xiàn)了這么一位大神，其他人應該早猜到身份才對，可“大公雞”答疑答了這么久，還是沒有人套出他的身份。主要是對方不參加編劇們的線下聚會，每天固定時間上線，固定時間下線，生活比一般編劇規(guī)律得多。

    一眾編劇們只得把“大公雞”的身份往那些成名已久的編劇們身上靠，但那些編劇擅長的題材并沒有這么豐富，何況從“大公雞”言語中透露出的細節(jié)來看，對方很懂得把握觀眾口味，不僅是長劇，就連時下正火爆的短劇也是對方熟悉的領域。

    “這么了解短劇的話，會不會是林濟？”

    一位編劇試探地提了一句，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反駁：“林濟？不可能。”

    “林濟確實對短劇挺了解，可他的資歷還是太淺了吧？我覺得不是他?！?/br>
    “我理解林濟靠《戰(zhàn)神返鄉(xiāng)》吸粉了，但說他是大公雞，emmm……是不是有點高估他的水平了？要夸他，還是等他長劇火了再說吧?！?/br>
    《戰(zhàn)神返鄉(xiāng)》大爆這事確實讓人羨慕，不過同行向來是冤家，在論壇絕大多數(shù)編劇眼中，短劇算不上什么正經(jīng)劇集，林濟靠這劇火，無非是走了市場空白的捷徑。

    除此之外，許多編劇覺得，林濟對肖誠過于苛刻。

    肖誠固然有錯，可圈里名聲比肖誠差的編劇多了去了，同行之間大多比較包容，像林濟這樣把同行往死路上逼的是極少數(shù)。

    “林濟最好祈禱他能一直長紅，才有了點熱度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br>
    “人家好不容易就紅這么一回，現(xiàn)在不狂，以后哪有機會？”

    看到一群編劇的討論內(nèi)容，正想暗搓搓透露自己和“大公雞”很熟的田堯：“……”

    不說了不說了，讓他們猜去吧，羨慕嫉妒恨去吧。

    田堯認為自己是個正常人，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林濟的做法一點都不過分。

    準確地說，林濟其實什么都沒干，根本算不上報復肖誠，他只是寫了一部叫《戰(zhàn)神返鄉(xiāng)》的短劇，這部劇剛好火了而已。

    甩鍋給小編劇，壓榨小編劇的是林濟嗎？不是，是肖誠。

    給人五千塊寫一集劇的是林濟嗎？不是，是肖誠。

    陷入抄襲疑云的是林濟嗎？自然也不是。

    然而，走投無路到各大電視臺去找機會，好不容易找到短劇這個賽道才翻身的那個人是林濟。

    《戰(zhàn)神返鄉(xiāng)》火了之后，林濟之前去電視臺碰運氣的照片也被媒體曝光了，外人只看到林濟翻身爆火的好運，卻沒有想過，萬一稻米視頻不收短劇呢？萬一《戰(zhàn)神返鄉(xiāng)》連播出的機會也沒有呢？

    就因為用了林濟，《悄悄戀著你》差點被齊克視頻退貨，當時的林濟差一點就看不到希望了。

    田堯在論壇有賬號，他直接發(fā)了條帖子，讓論壇那群人收收酸味，別太眼紅，在一大群人上線噴他之后，田堯又默默甩出一條：

    【上實績，單集播放量超《戰(zhàn)神返鄉(xiāng)》的實績就行，上完再噴，這要求很低吧？】

    帖子下方立刻清凈了。

    田堯很清楚，論壇那群編劇之所以那么愛酸林濟，完全是因為實績比林濟差了一大截，事實上，手頭項目多到做不完的編劇根本不會成天泡在論壇上，更不會只逮著林濟一個人噴。

    純粹是閑的。

    林濟已經(jīng)屬于精力很旺盛的那類編劇了，但在《悄悄戀著你》拍攝期間，他也只是偶爾上上論壇，編劇論壇那幾個常年冒泡的id，田堯看著都眼熟，一看就是在劇組待少了。

    ……

    第二天一睜眼，田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帖子，看看那群人噴到哪一步了。

    結果帖子更新到一半，討論的內(nèi)容全換了——

    “不是，肖誠這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