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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呈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就像是一直隱忍匍匐著的野獸忽然露出獠牙。 他有些害怕了,開始打出親情牌,“你是我的養(yǎng)子,更是趙雪寧的親兒子,你這么做,良心何在?” 謝星臨面上的笑漸漸褪去,然后垂眼落在他的手背上,淡淡道,“良心?” “傅家在發(fā)家以前做的那些勾當(dāng),還請傅老先生親自去和警察說吧,還望傅老先生能夠堅持下去,畢竟……” 他重新露出一抹漫不經(jīng)心地笑,“你還有個習(xí)慣見風(fēng)使舵改嫁的妻子和一個離開男人的庇護就活不了的女兒?!?/br> 傅呈被氣得青筋直跳,吐出一口血指著他說,“瘋子!瘋子??!” 謝星臨微微勾了一下唇。 或許吧。 這些年來,他早就已經(jīng)是個瘋子了。 每個白天就像是活在黑夜里,每個夜晚都難以入眠。 這些人折斷了他的傲骨,打碎了他的臉面和尊嚴,甚至將他給予她的承諾也毀于一旦。 他曾想過干脆和他們同歸于盡,那也比隱忍來得痛快。 但是…… 他會在半夜握緊一條項鏈。 那條項鏈被他隱藏得很好,他們毀掉了他的一切東西,卻無法毀掉它。 上邊墜著一顆金色的星星。 這邊的夜晚沒有星星,烏云蔽日,這是唯一能照得到他的光。 這是他心里唯一的溫柔。 他答應(yīng)過她,他會回去。 只是,有些晚了。 蘇遠洲狠狠揍了他一頓后還是將她的地址告訴了他。 “謝星臨,你這次要是再敢讓她傷心的話,老子會殺了你?!?/br> 謝星臨擦去嘴角的傷,回了一句。 “好?!?/br> 在遠處見到她的那一刻,他便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他默默地看著她,在暗處關(guān)注她的一切。 她似乎是變了。 變得不那么愛笑了。 幾乎是想到這里,他的心便開始發(fā)痛。 他跟了她許久,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會悄無聲息地伸出援手。 直到今天,他再也難以忍受了。 他想她。 想要擁抱她,親吻她,想要聽聽她的聲音。 她沒有原諒他的必要,他也是來贖罪的。 怪他考慮不周,怪他之前過于自信。 才給她帶來了這么大的傷害。 他已經(jīng)做好了跪在那一夜的準備,但是她卻給他開了門。 說想他。 心臟在那一刻狂跳。 在擁抱她的時候,他好像又活了過來。 她始終是他的救贖,是他永遠都離不開的氧氣,是維持他心跳脈搏的源泉。 他曾想過,她會和別人在一起。 光是想到這種結(jié)果,他便要瘋了,甚至想要不擇手段地將她搶回來。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是他先違背承諾的。 他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做,只能遠遠看著她。 可是,她卻告訴他,她仍舊還在等他。 對她的那種感情是時間永遠也沖不淡的東西,過得越久在他心里便堆積得越深。 甚至快要將人逼瘋。 她打開門的那一刻。 他跪在冰冷的地上,卻窺見了天上的星光。 四年活在陰暗的角落里,不見天日。 此時此刻,光終于又照到了他。 第70章 、【完結(jié)】中 蘇秋格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jīng)照了進來,昨夜喝了酒,她頭疼得厲害,等意識到現(xiàn)在的自己是被人摟在懷里的時候,她微微皺了一下眉。 然后緊接著,她回想起了昨晚的一些零碎的片段。 昨晚似乎因為自己拉著他不愿意他走,所以他抱著她在沙發(fā)上湊合了一晚上。 甚至她還因此不開心,抓著他的袖子又嫌棄他的胸膛硬挨著不舒服。 她垂眼剛想要掙脫開,忽然注意到他微微翻折起的袖子下露出的線條分明的手臂。 手臂內(nèi)側(cè)那塊有一道刺青,但是卻能明顯看出這是為了遮蓋傷痕的刺青。 縱使被遮蓋了一部分,也能看出當(dāng)時的傷勢嚴重,像是被刀劃傷的。 刺青是三個字母——sqg。 她名字的縮寫。 蘇秋格在看到之后鼻子微微一酸。 他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是什么人對他做了這樣的事情? 她沒有動了,反而將手落在他手臂上的刺青上邊。 他手臂的線條干凈利落,卻因為這道紋身多了一絲邪氣。 緊接著,他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睜開眼就看見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他睫毛微顫,注意到那片紋身,然后將手臂抬起來,企圖將袖子拉上去,淡淡對她說,“不要看,很丑。” 她愣了一下,緊接著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然后當(dāng)著他的面,用嘴唇吻了上去。 她的唇一點一點覆蓋過刺青的痕跡,順著她的名字的筆畫在他的肌膚上親吻。 他垂眼看著她的動作。 這樣的她,仿佛在隔著皮rou舔舐吮吸他的血液,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當(dāng)初被傅呈的那個瘋女兒用刀劃傷的時候,皮rou猙獰地翻出來,血液涌出來的樣子。 那個時候,他也想到了她。 如果她當(dāng)時看見了,也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溫柔地為他舔舐傷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