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講解的速度太快，我記不下來?！毙っ葻o奈的給他看自己的筆記本。

    路之航拿著筆記本，到是看住了。他手中的筆記本非常漂亮，就像她送給自己的筆記本一樣——重點是，真正的白紙黑字，清新明快、挺秀有力，字比筆記本本身更好看。

    他很難得的分了神，道：“你的漢字寫得很好?！?/br>
    “我練過了五年字！”肖萌伸出右手展開，比出一個大大的“五”字。她想，這大概是她唯一比路之航強的地方了。

    路之航頷首，把筆記本還給她，又道：“那我慢一點。如果你聽不懂，可以叫我停下來。”

    “好。”

    這話很快起了作用。兩人很快談到最后一道題，再一次的，肖萌在關(guān)鍵點跟不上他的思路，干脆叫了暫停。

    “師兄，Ramey定律是什么……”

    “這是組合數(shù)學(xué)基本定律，你不知道？”路之航反問。

    “……不知道?！毙っ群诡?，“我沒有學(xué)過數(shù)學(xué)組合?！?/br>
    知識層面的差距體現(xiàn)出來了。對路之航來說是常識的知識點，對她來說則是首次聽聞。

    路之航起身離開座位，回到了實驗室，半分鐘后他帶回一臺IPAD，熟練地點開一個app，打開了一本電子書，手指滑動頁面，展示在肖萌面前。

    “書上關(guān)于Ramey定律的定義?！?/br>
    肖萌仔細(xì)地讀了一遍定律，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懂了一點。

    “有些明白了。我回去再看看書?！?/br>
    “多看數(shù)學(xué)。計算機編程是建立在數(shù)學(xué)基礎(chǔ)上的，你要參加ACM，就要打好數(shù)學(xué)基礎(chǔ)?！?/br>
    大神的言論就是這樣擲地有聲，懷著這樣的感慨，肖萌想起他彪悍的數(shù)學(xué)競賽履歷和湯方圓的評語，下意識問：“師兄，所以你在數(shù)學(xué)系上課嗎？”

    路之航正在收拾筆記本，聞言用眼角余光看她一眼。

    肖萌老實承認(rèn)：“湯方圓師姐說的——她和你是同班同學(xué)，我們和她組成了一個ACM隊，準(zhǔn)備參賽?！?/br>
    “湯方圓？”路之航思索了一會，點點頭道，“可以。和她組隊對你有幫助，她的水平比你高。”

    “她的水平比我高很多……”肖萌小小糾正了下路之航：“和她組隊，我也受益匪淺……以前覺得很難以實現(xiàn)的目標(biāo)，現(xiàn)在好像也有些希望了。”

    “你們隊伍的目標(biāo)是什么？”

    “……目標(biāo)是在亞洲賽里獲得好名次?！?/br>
    404隊還是很清醒的，至于最高級別的全球賽，那完全不用想了。

    “亞洲賽？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肖萌聽得出來，路神的語氣非常的……勉強。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換句話說，希望不大，即使有了湯方圓加入，都希望不大。

    “湯師姐說，學(xué)校里進入線下賽的五支隊伍里必須要有一支女隊參賽，這對我們來說是利好消息?！?/br>
    “必須有女隊？”路之航的神情充分說明了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是的?！?/br>
    路之航翻了翻IPAD：“每周三、周六晚上八點你都可以到這里來找我?！?/br>
    “嗯？”肖萌眨巴著眼睛看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里聽到的。

    “有不懂的問題可以來問我?！?/br>
    真的是意外之喜，肖萌幾乎想要高興得跳起來，有一種“難道自己要開掛了”的錯覺，她原想客氣一番，但聯(lián)想到這位大神直來直去的性格，生怕自己一客氣他就答應(yīng)了說“那你就不用來”，立刻接受了這份好意：“好，謝謝師兄！”

    于是肖萌就這樣在完全意料之外的，獲得了一個頂級的教授算法的教師。肖萌感覺自己好像中了大獎，還是五百萬的那種。

    ……

    各色人等對這件事都發(fā)表了意見。湯方圓叫她“人盡其用”；寢室的諸位室友則一臉羨慕，掐著她的脖子問“為什么會這樣啊，為什么你和大神的關(guān)系這么好啊”；肖薇則直接猜測，“估計他喜歡你”，聽到j(luò)iejie的這句話，肖萌一口水差點噴到顯示屏上。

    “我渾身上下哪有優(yōu)點值得大神喜歡呀！”

    “不能這么說?；谖覀儌z的高度相似性，你貶低自己也是貶低我，你的優(yōu)點還是很多的，”肖薇一本正經(jīng)，“一直以來，我們姐妹倆還是很受歡迎的！”

    “不不，jiejie，你比我受歡迎！”肖萌趕緊吹捧一波。

    吐槽歸吐槽，她也隱隱感覺到路之航對自己是有所不同，這其中的緣由她很難揣測——路之航這個人就是無法預(yù)測的。

    既然無法預(yù)測，那就順其自然好了。肖萌想，等時機合適的時候再送他禮物請他吃飯表達(dá)謝意就好了。

    肖萌努力適應(yīng)路之航的教學(xué)方式，這不是很難。第三次答疑時，肖萌覺得自己抓到了路之航講解時的關(guān)鍵點——他的講題方式非常書面語，每句話有都有一個關(guān)鍵詞，抓住他談話的核心語句，學(xué)習(xí)就變得有效率起來。

    路之航是肖萌見過的所有人里最富有邏輯思維的人，針對每道題目，他會列出第一、第二、第三點，講話方式也是“首先、其次”。在聽他講解之前，在筆記上用填空題的模式寫好框架，再把他言語中的關(guān)鍵信息填入空白處，就可以很有效率學(xué)習(xí)做筆記，并且解題。

    她的學(xué)習(xí)效率大有提升，路之航顯然也察覺到了。他拿過她的筆記本一看，點頭表示認(rèn)可。

    “這種做法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