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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紀在心里嘆了口氣,用校服鞋子的后跟小幅度剮蹭著便利店的大玻璃窗底部。 真紀:“我.......想起了一個故人。” 太宰治挑起了眉。 他在知道真紀存在的同時, 就調(diào)查了所有關于她的情報——而在那些平凡而且精確的情報中,實在看不出有什么可以稱得上“故人”的人。 太宰治:“是你的朋友?” “算是?!?/br> 真紀淺淺地皺起了眉, 因為沒有確切的記憶, 所以她只能妄加猜測:“他是個對我很好的人。” “他?” 真紀假笑了一下:“您不會以為我會在您身上找......某位女性的影子吧?恕我直言,那可有點變態(tài)?!?/br> 大概是因為已經(jīng)反應過來, 剛才還顯得有些心虛的少女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然掩飾住了自己的神情和眼睛里的意味,饒是太宰治,也難以從她臉上看出什么。 真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但是眼睛里沒有丁點笑意:“我沒想到你會問出這種問題——就好像什么古早的小說一樣?!?/br> 說罷, 她低下頭,繼續(xù)啃起了那個已經(jīng)變得扁扁的菠蘿包。 真紀吃東西的動作很緩慢, 像是什么小動物一樣,慢慢咬下一口,然后飛快咀嚼再吞下去。 太宰治盯著她不斷鼓動的腮幫子看了幾秒,道:“不知道你自己清不清楚,但是你心虛的時候會用敬語,太明顯了?!?/br> 真紀的腮幫子頓了一下。 她畢竟不是日語母語,現(xiàn)在能把日語說得很溜都是靠著大學學來的那些底子勤加訓練,而在飛日語母語國家,學日語的時候最先接觸的肯定是帶敬語的句子,所以也不難理解為什么真紀一進入非日常狀態(tài)就容易變得“特別禮貌”。 真紀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為什么要這么刨根究底?你應該不是好奇心旺盛的類型,太宰先生?!?/br> “因為你偶爾會知道一些你不該知道的事情?!?/br> “比如?” “比如,我討厭狗?!?/br> “情人節(jié)那事兒?”真紀聳了聳肩,“只是個巧合?!?/br> 太宰治可不這么認為。 一次兩次還能是巧合,真紀不僅僅知道一些關于他的小細節(jié),況且在性格上也有和他的相似之處,雖然這也能推鍋給學院和同一個爹娘生下同一套娃之類的——但是太宰治知道,真相絕對不是這樣。 然而真紀已經(jīng)厭煩了車轱轆這個話題,她扯開了話頭:“還有一點很奇怪,為什么您會答應帶我來這里?” 之前為了她和陀思私下聯(lián)系的事情,太宰治都找上真紀吵了一架。 他來酒店還能理解成擔心她,但是現(xiàn)在直接帶她奔赴戰(zhàn)場,這事情就和之前相矛盾了。 太宰治說:“我有一種直覺,你今天該在這里?!?/br> 真紀挑眉:“我不知道您是相信直覺的人。” “我一直很信,”太宰治笑了起來,眼睛瞇成一條長縫,“況且小孩子需要鍛煉——只有笨蛋家長才會把孩子一直護在后頭,那只會養(yǎng)出什么都不會的豬?!?/br> 真紀:“不勞您費心,在家長的層面上中也先生做的要好得多——” 她頓了一下。 眼睛在接觸到太宰治的目光時,忽然忘了自己本來要說什么。 好一會兒真紀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 那種奇怪的目光已經(jīng)消失不見,但真紀依然死死地盯著太宰治的臉。 在剛才的一秒,她又在太宰治臉上看到了那個黑影的樣子——雖然不是很明確,也只有一瞬間,但是那一瞬間,太宰治和黑影的確很像。 她不由自主地開口:“太宰先生,我和您——” 太宰治:“嗯?” “以前在什么地方見過嗎?” 太宰治看向了真紀的臉,大概是自己都奇怪于自己問出的問題,少女的神情看上去有些迷茫。 太宰治正想說什么。 從旁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真紀顧不上聽他的回答,手中握上了一張R卡,警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后,陀思妥耶夫斯基從黑暗中緩緩出現(xiàn)。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就好像來會見多年的老朋友,而不是什么曾經(jīng)的敵人以及不是很穩(wěn)定的合作者——陀思朝著真紀揮了揮手:“呦,菠蘿包好吃嗎?” 真紀冷淡地道:“現(xiàn)在不好吃了?!?/br> 她放棄了啃那個千創(chuàng)百孔的菠蘿包,將包裝紙和面包分開來丟進垃圾桶里。 然后轉過身,看向陀思:“這件事也和你有關?” 陀思笑意不變:“顯然?!?/br> 真紀看不大慣他這種輕飄飄的樣子——比看太宰治還要看不慣得多。 但是陀思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旁邊:“你對那個人了解多少?!?/br> 他是對真紀說的。 真紀謹慎地回答道:“只知道他的名字和異能力。” 陀思狀似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哇哦——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一點?!?/br> 他扭頭,看向了城堡的方向:“大部分知情者頂多知道他‘收藏家’的稱號,并且對于他的事情有一點點了解,沒想到你竟然知道他的異能力,真讓我刮目相看,小姑娘。” 陀思說“小姑娘”的時候,語氣非常輕快,輕快地好像是叫什么小貓小狗似的。 真紀狠狠地皺了下眉頭,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太宰治就面色冷淡地站到了她和陀思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