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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紀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盡管看不清臉,但是她能肯定,那個人就是在體育祭之后一直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黑影。 在察覺到這一點的瞬間,真紀感覺到自己腦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松動了。 就好像被塵封許久的盒子被緩緩打開。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 然后,那個人抬起了頭。 那張臉讓真紀感到萬分的熟悉——棕色的頭發(fā),鳶色的眼睛。 比起她熟知的那個太宰治,眼前的這個一身黑的男人看上去要更加的黑暗一點——這里的黑暗自然不是指他身上的打扮,而是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武偵的太宰治雖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勉強還能被劃進“好人”的范疇,但是眼前這位,從他那雙眼睛真紀就能看得出來,他絕對是個惡黨。 但是他的眼睛很溫和。 這種溫和是獨一無二的,只屬于那個小姑娘。 只屬于她。 真紀終于知道她在哪里了。 ......這是她的記憶。 作者有話要說: 【2.1部分部分修改】 第114章 沒有人能搞清楚人的記憶到底是怎么運作的。 那就好像一個最為復雜的迷宮, 充滿了彎彎繞繞。 真紀捫心自問,她到底是怎么把這種事忘了的? 這么重要。 這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感覺到自己塵封的記憶被慢慢打開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 如果說她的記憶是一副卡牌,那么翻過來的就只有其中的幾張, 剩下的大部分的細節(jié)和過程依舊被埋在她的腦海深處。 但是那已經(jīng)足夠讓她隱約窺探見事情的真相了。 真紀依然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這很不錯——因為她有了更多的余裕去思考這一切是如何發(fā)生的。 最開始的一個畫面有些模糊。 大概是小孩子的記憶本來就有限度。 真紀記憶中最初的最初, 她五歲, 而太宰治快過二十,在前幾年從森鷗外手上奪權(quán), 成為了港黑首領(lǐng)。 二十歲的人一般是不會有五歲的孩子的。 不過真紀覺得, 太宰治這家伙應(yīng)該并不是不能做到這一點。 她看到了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臉上沒什么表情, 頭發(fā)亂糟糟的,鳶色的眼睛無神,就好像是無機質(zhì)的玻璃珠子。雖然長相非常精致, 但是這么一看,就好像是個沒有生命的人偶一樣,有點滲人。 但是太宰治卻一點都不在意。 他站到了小姑娘面前, 朝她笑了笑:“你好。” 小姑娘張了張口,她似乎不是很會說話, 一字一頓的:“你好。我應(yīng)該稱呼你什么?” 太宰治想了想, 然后說:“你可以叫我父親?!?/br> 小姑娘僵硬地點了點頭。 她眨了眨眼睛,眼球中閃過了一點微妙的光彩:“‘父親’應(yīng)該要和‘母親’在一起才能生下‘孩子’, 請問我的母親是誰?” 太宰治繞到了她身后,溫和地用手指梳理著她的頭發(fā),然后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把梳子,將她像是雜草一樣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梳開:“你的母親在生下你之后不久就死了, 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在某次意外中被我碰巧找到了, 然后撿了回來——如果有人問起來,就這么回答,記住了嗎?” 小姑娘抬起眼睛看著他。 太宰治已經(jīng)將她的頭發(fā)梳理整齊了。他掏出了兩根金紅色的緞帶,將她的頭發(fā)扎成了兩個低馬尾。 小姑娘透過對面的鏡子打量了自己一眼。 “謝謝,”她說,“表達感激的時候,是應(yīng)該這么說的吧?” 太宰治揉了揉她的腦袋,狹長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很聰明,小姑娘。” 小姑娘似乎沒有接受過應(yīng)有的教育。 真紀懷疑她是在什么與人隔絕的地方長大的,她甚至不大會和人打交道,也搞不清楚在什么時候該露出什么樣的表情——準確來說,她的表情就只有“面無表情”這一種。 就像太宰治說的一樣,她被帶回了港黑。 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首領(lǐng)的閨女,港黑眾人反應(yīng)不一,但是因為當初的元老現(xiàn)在也所剩無幾,唯一提出質(zhì)疑的就只有干部中原中也先生。 沒錯。 在聽到中也居然是港黑干部的時候,真紀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雖然在她那個世界,中也和港黑也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但是再怎么說,中也先生是港黑干部.....? 明明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 雖然也曾經(jīng)懷疑過,但是真紀早就打消了這種不切實際的猜想,畢竟這太過荒謬了。 真紀只能猜想是否是因為平行世界的影響,畢竟在這個世界中島敦屬于港黑,而芥川龍之介反而在為武偵打工,似乎中也的身份轉(zhuǎn)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她下意識地覺得沒這么簡單。 中也對小姑娘的態(tài)度和另一個世界差別不大,只是沒有那么親昵而已。 真紀聽到他在小姑娘不在的時候,曾經(jīng)遲疑地問太宰治:“她真的是你的孩子?” 太宰治不置可否。 他瘦削的臉被擋在厚厚的文件后面,籠上了一層陰影。 就算再怎么覺得奇怪,現(xiàn)在中也和太宰治都有地位上的根本差別,太宰治說的就算不是事實,也容不得中也質(zhì)疑。所以他只是嘆了口氣,說:“至少你要對她好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