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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天中有什么特別好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么沒過多久,就肯定會為那件事付出代價。 真紀以前一直以為這句話不過是哪個故作高明的磚家說的謬論。 但是現(xiàn)在看來,道理之所以是道理, 就因為它是被無數(shù)次證明過的。 她想了想,決定暫時不去管江戶川柯南的那個問題, 因為顯然她還有更加重要的問題要解決。 真紀并不是沒有想過中也是港黑這個可能性, 但是有意無意地,她又自己把這個可能排除了。 或許她一直就隱約地有這樣的感覺, 但是她卻一直不愿意去想。 況且。 真紀略帶著點迷茫地問系統(tǒng):“你那個卡牌簡介——不是寫著中也先生是‘橫濱公務員’嗎?” 她有些僥幸地想, 說不定是江戶川柯南搞錯了。 雖然工藤新一是個非常有名的年輕偵探, 但是誰都不能保證他的每一個推理都是正確的,或許真紀運氣不好,就正好撞上了他失誤的這一次。 系統(tǒng)發(fā)出了一聲微弱的、“刺啦”的電流聲。 真紀感覺自己的心臟都隨著電流聲的停止而停跳了一下。 系統(tǒng)沒有做出回答。 而每次系統(tǒng)不回答的時候, 總會有真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fā)生。 中也感受到了小姑娘的僵硬。 他有些擔憂地轉(zhuǎn)過了頭——他以為真紀還在為利法的事情擔心,因為那確實并不是什么小事。 中也:“真紀?” “中也先生?!?/br> 真紀沒有抬頭,沒有看他, 只是有點干巴巴,但是又異常清晰地說道:“你是港口黑手黨嗎?” 真紀想, 她就問這么一次, 如果中也說他不是,她就選擇相信他, 當江戶川柯南的短信不曾存在。 但是中也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才低沉地開口,道:“我是?!?/br> 真紀猛地抬頭,她感覺自己的守在劇烈地顫抖。 作為港黑首領(lǐng)的太宰治死亡的一幕又浮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劇烈的血腥味幾乎讓她想要嘔吐。 她想她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肯定變得非慘白, 不然中也也不會用這么小心翼翼的目光看著她。 真紀盡量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但是每一個假名從喉嚨口出來的時候, 就都像是被撥動的琴弦一樣,帶上了一點顫音。 她盯著中也的臉:“為什么從最開始就瞞著我?” 中也抿了抿嘴,說:“因為你似乎從最開始就這么誤會了——” “這不是理由,”真紀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為什么要瞞著我?” 真紀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 畢竟她也有事情瞞著所有人。 可是——唯獨這個。 ......她已經(jīng)不想和任何港黑的人扯上關(guān)系了。 中也伸出手,想要揉揉小姑娘的頭安撫她一下,但是在觸及她的目光時,手卻僵住了。 她的眼眶開始泛紅,整個人像是琴弦一樣緊繃著。 中也從來沒見過真紀哭。 她不是那種會把自己的脆弱顯露在別人面前的,就好像一塊厚厚的冰層,除非受到非常大的沖擊,才會將里面的真實面貌顯露出來。 “最開始是因為首領(lǐng)的要求?!?/br> 中也猶豫了許久,才平和地說道:“港黑的首領(lǐng),你也見過的,就是那個叫森鷗外的黑市醫(yī)生——” 真紀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其實我中途想告訴你的?!?/br> 中也的語氣里沒有辯解的意思,他只是在簡單地敘述一個事實。 “但是那個時候,你告訴我你想做英雄,而且厭惡港黑這樣的地方。” 真紀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我想想也對,港黑確實不算是什么好地方?!?/br> 中也想起了自己還是“羊”——那個由未成年組成的像是過家家一樣的小組織的首領(lǐng)的時候,被港黑首領(lǐng)半是逼迫半是引誘著加入港黑的情景。雖然最終因為認可森鷗外的理念,也算上得是兩大歡喜,但是中也也曾經(jīng)想過——如果他不認同呢? 港黑從來都沒有什么慈和的手段。 “你這樣的小姑娘是不應該走到我們這邊來的?!?/br> 中也認真地道:“所以,如果你真的受不了的話,關(guān)于我們的關(guān)系,你也可以再考慮一下?!?/br> 天知道中也是怎么說出這句話來的。 好不容易才把覬覦許久的小姑娘撩到了手,卻馬上要面臨著失去她的風險。 但是,他想,她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好了。 真紀緩慢地用手遮住了臉,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fā)上。 她思考了很久,很久——但是依舊什么都沒有思考出來。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 只有首領(lǐng)宰跳下高樓的那個場面,在她眼前不斷地閃現(xiàn)—— 真紀猛地抬起了頭,像是快要被溺斃的人一樣,艱難地呼吸。 她的聲音變得非常沙啞,就好像熬夜了幾天的人一樣:“......我想出去走走?!?/br> 中也溫和地說:“也好,但是注意安全。” 真紀點了點頭,避開了他的目光,飛快地走出了別墅的大門。 ***** 橫濱下了一場小雨。 淅淅瀝瀝的,雨絲只能勉強沾濕人的頭發(fā)。 真紀也懶得打傘,只是漫無目的地在雨幕中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