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共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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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如意被別的男人打量過來檢查過去的身影,煩躁得不行,想起剛才小姑娘問的話,鄭重的對著她點了個頭。可她忙著呢哪能看著,更煩躁了。 如意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地上跪著的那個將士,心想怎么不扶人家起來,又看了眼宇文成都。 成都竟然給她比嘴形了?是什么,好像是——陳彪。登時便低頭再打量一下地上這個略帶熟悉的面孔。 只見這人雖然平日里放蕩形骸之外,可對自家將軍真是真心實意的。跪得筆直,就差鼻子一酸哭出來了。 宇文成都頷首看了看地上的陳彪,也沒去接他說的話,便隨著眾人往外走。 如意狠命憋著的笑都要破功了,只好趕緊轉(zhuǎn)過頭去。剩下陳彪一人在山洞里一臉懵,等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他家將軍生龍活虎,還能變著法的溜他玩呢?!鞍““?,這狗逼宇文成都!老子白心疼你一宿。” 罵完一邊揉著膝蓋一邊狗腿子的往外沖跟著眾人。 晉王那邊,王妃急的直掉眼淚。沒人曾想能有這么一劫,愛女和愛將一起跌落崖底,晉王相當(dāng)于既失了拳腳又散了心神,焦躁不安的埋怨那幫山賊盜匪。山賊盜匪,他又轉(zhuǎn)念想,可是真的山賊盜匪? 晉王府舉家出行,人雖有數(shù)量,卻不是浩浩蕩蕩。再加上除了幾個女眷的車有勾紋裝飾,其外幾個都樸素得很。 此次回封地,已經(jīng)為了保證安全極少向外透露具體時辰。便是世道再亂,怎會有山匪把時辰掐的這么好?這群山匪不僅人數(shù)眾多,武功也顯上乘。若不是自己出門帶著宇文成都和他的部將,估計不可能毫發(fā)無傷的出來。想到這里他打了個寒戰(zhàn),想到——或者,可是有人從中作祟,不想讓他活著回去。 這龐雜的朝廷,第一想讓楊廣死的就是其兄太子楊勇了。 晉王眉頭緊鎖,眼神未看一處卻面容狠戾。而后又否定了,楊勇雖不是個草包,卻也不是什么機(jī)靈玩意。自小學(xué)的是帝王術(shù),沒學(xué)到縱橫捭闔的用人和謀略,面上的正道大義假裝坦蕩可沒少記住。若是他來刺殺,定是特意派一隊他手下的人。更何況自己埋在東宮的細(xì)作,這么大事情不可能沒個消息傳出來。 楊廣抬眼看了外面的哭得面色蒼白的妻子,大概把這事情理出了眉目。一種可能是,沒人想讓他死,這山上確有山匪,而且每日有人踩點勘察,若有像模像樣的馬車過,他們便回去通知,撈上一筆。另一種便是,是皇后那邊的人,想要他死。若有人想要他死又不怕事情敗露,無論此人來自官場還是江湖,定是有高于他,讓他沒辦法的位置壓制。如此一來,范圍便縮小多了。 大隋乃是北周腑臟中蛻出的胎體,而北周又是大將軍楊家和獨孤家的天下。母族勢大,不僅可干預(yù)朝政,甚至在朝野中并稱“二圣”也無人敢苛責(zé)。楊廣如今思緒清明,他大概明白了,若此次是孤獨氏動的手,不如說她也是在賭。一賭楊廣不能猜透,死于刀劍則子嗣中再無和太子對比之人,東宮太平。二賭楊廣能猜透,明白這是一場警告,安心做你的瀟散王爺。三是賭楊廣平安無事,轉(zhuǎn)而上山把山賊全殲,也是一樁好事。 楊廣不禁扼腕,這女人不愧是獨孤家教出的,半點不輸于兒郎。每日在朝廷上宮闈中給他們講述兄友弟恭,實則在政治利益面前毫不留情。可楊廣如今勢薄,若想逆風(fēng)翻盤,母族外戚這一支是死都不能得罪的。楊廣定了心思,若想讓楊勇失守,便讓他失寵于獨孤氏,自己取而代之。置于這伙山匪,作用實在非凡,不如轉(zhuǎn)個方式,為他所用。 剛把事情想清,便聽外面人群熙攘,還未至府前便大聲叫嚷。 晉王妃像看見了曙光,“噌”的就從座椅上起身,臉頰上還掛著沒滴落的淚珠。 晉王也坐不住了,抬腳就往外邁,一邊走一邊喃喃道:“可是咱家如意回來了?” 小郡主和將軍平安歸來,府中人已經(jīng)樂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了。手被好幾個人拉來拉去,雖然如意鬼門關(guān)走一遭回來看到家人,淚眼汪汪。 可是看見成都對著兩位長輩就要往下跪,聲稱沒保護(hù)好郡主的時候。如意聽得直要氣得翻白眼,沒保護(hù)好什么啊,連墜崖都是墊在自己下面,還怎么保護(hù),把命還給自己嗎。明明自己受的傷最重,還得顧及這勞什子禮教。 心下一緊,這是舍不得了。 還沒等人跪?qū)崳焓志徒o攔住,連忙道:“喚府中醫(yī)女來,成都受傷了?!?/br> 眾人又像是炸了鍋,熙熙攘攘的找醫(yī)女,帶人去處理傷口。 如意看著成都衣擺上的血跡,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成都偏愛深色,原以為一身玄色最配他的氣質(zhì),颯爽英姿,沒人比他更適合黑色了。可那次如意見他一身淺白素衣,便是只有前襟有軟線銀絲勾勒,也穿出了十分貴氣,寬肩窄腰,往那一站便叫人心曠神怡。雖然他老子宇文化及不是什么好東西,養(yǎng)出的兒子卻是頂天立地。 上輩子如意以為成都好玄衣,只是方便夜行,容易打理??扇缃瘢谌展獾紫履芮逦目匆?,那些條因為跪地折騰又裂開的傷口,流出的血液蜿蜒就滾到玄衣上,無人知曉,不知疼痛。 如意登時心疼得像是口子裂在了自己身上,揮散了熙攘吵鬧的人群,死死的盯著醫(yī)女包扎的動作。若是哪一下成都面上有變,眉頭緊鎖了。如意定然心中心疼得緊縮,而后氣的不行,站在旁邊大聲的訓(xùn)斥。 成都將頭側(cè)向她處,正好能看見小姑娘掐著腰死死盯著自己傷口的樣子,每一個表情都可以收入眼底,一點不落。 眾人只道小郡主命大,從崖底走了一遭也不改潑辣,只有宇文成都定定得看,好像看出來好多東西。 如意照看完成都回房,輾轉(zhuǎn)反側(cè)去想昨日在崖底,成都給她講的許多事——許多,她從未聽說過的事。 她一貫以為成都木訥呆板,重生歸來,也只是覺得這木訥之后是讓人心安的踏實,像是一座暖意融融的火房子,四壁堅實??勺蛲砺犓f話,她才詰問自己,可曾真正的去了解他了。如今老天不僅讓她重生,連帶著接近他了解他的機(jī)會都給自己了,她楊如意還哪敢不珍惜。 而且話說回來,宇文成都,真的能給她太多驚喜了。 兩人其實在巖洞里,一夜都沒睡。 許是掉落下來睡得太久,許是兩人極少能討得這樣的機(jī)會好好說會話,許是,許是她根本舍不得用這么寶貴的機(jī)會去休憩——這可是自己,上輩子郁郁而終,做夢都討不來的好時光?。?/br> 那晚火光映著,成都的臉在石壁上打出一個好看的側(cè)影,像是老天爺特意下手的藝術(shù)。 她看見了便說:“成都,你看你墻上的側(cè)影,怪好看的?!?/br> 成都沒回她,倒是低頭勾了勾嘴角。 “成都,你說這里會不會有什么武功秘籍。話本子上都寫了,誰誰誰失足落崖,在山洞里就發(fā)現(xiàn)前人留的秘籍...你說這回不回有...唉,估計你都不稀罕什么絕世武功了,那便我來練好了,日后咱們行走江湖,我也不用你分出神來天天保護(hù)我?!?/br> 如意的小嘴叭叭的,根本沒有給人拒絕的打算。 “我們...行走江湖?”成都心中一緊,像是被什么突然挨了一下。 “對??!話本子里都這么寫的。想想就傳奇,不傳奇嗎?大隋郡主和天寶將軍,青梅竹馬行走江湖,想想是不是就十分叫得出口,還炫酷?!?/br> 火光映著,成都都能看見這小姑娘兩眼冒光。 這話聽著有些曖昧,成都心下的第一個想法便是躲開,這小姑娘怕是自己玩心起了,便心里想著江湖都順口拽著他——“江湖,你還這么小,只知玩樂,可知何為江湖?” “?” “還真的有?!”如意震驚,她以為,不過是話本子一隅罷了。 “若沒有,話本子哪來那么多話可瞎說八道?!?/br> “快,快給我講講,我覺得自己十幾年白活了?!苯裉烊羰遣坏粞?,兩輩子都白活了。 “江湖也不過就是民間的另外一個面。你生在皇家,長在皇家。別說是江湖,就連民間的餐食可能都沒接觸過幾次,又哪里知道有什么江湖呢?!?/br> 在小姑娘托腮凝視的目光里,他接著往下講——“朝廷之外,便是江湖罷。江湖跟話本子里講的差不多,都是習(xí)武之人的地盤。 但是人只習(xí)武是沒法吃飽飯的,或者說,他們習(xí)武也是為了吃飽飯。普通人家孩子,幾歲便送去習(xí)武,學(xué)成了無論是送去軍營還是鏢局,都能掙點生活的銀兩。如今江湖里習(xí)武世家,或者像你話本子里寫的門派,最開始都是在掙銀兩中脫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