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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8之IT女王 第524節(jié)

    而且,還傳得有鼻子有眼,說最近城里出現(xiàn)了紅白煞鬼。

    如果有人在晚上走路的時候遇到他們,就慘啦!

    紅煞是在婚禮時死去的新娘,人穿紅衣,還在大喜時死去,超兇的。

    白煞是被淹死的年輕女子,俏麗的容顏被水泡脹,怨氣沖天,超兇的。

    普通人只遇到其中一只,興許還有機會跑掉。要是兩只一起遇上,叫「紅白撞煞」,就完啦,不是被紅煞的喜燭燙死,就是被白煞拖進棺材里淹死……

    據(jù)說有一位下夜班的女工,在黎明時分,一天中最黑暗,陰氣最重的時候遇上了,差點就沒命,剛好她帶著一套買給兒子的「太極喜慶」鍵鼠套裝。

    網(wǎng)上的各路大神們神叨叨地分析:

    太極鼠標(biāo),有黑有白,正是天地正氣,可鎮(zhèn)白煞。

    喜慶鍵盤,有紅有金,宛如盛大婚宴,可鎮(zhèn)紅煞。

    負(fù)責(zé)調(diào)查的同事:“???!”

    焦山河:“啊???!”

    安夏:“啊啊?。?!”

    程序員搞迷信:拜雍正、拜圖靈、拜代表著二進制的太極圖……

    新機房要貼符紙,新服務(wù)器要開光,生產(chǎn)線的開頭要掛青菜蘿卜……

    這些都在安夏的理解范圍之內(nèi)。

    她不能理解,鍵盤鼠標(biāo)本身怎么會變成法器。

    安夏快樂的與陸雪分享今日奇聞,陸雪覺得她遠(yuǎn)離人民群眾的八卦太久了:“你是不是已經(jīng)好久沒上網(wǎng)了?”

    “那怎么可能,我才一星期沒上,這陣子一直在忙比賽安排的事情?!?/br>
    “一星期!一星期已經(jīng)很長啦!”陸雪這一星期閑著……或者說在為下一輪談判準(zhǔn)備資料,于是天天高強度網(wǎng)上沖浪,他興沖沖地向安夏講解情況:“正好!我調(diào)查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成都突然傳說,有一個老太太,死后被貓?zhí)^身子,然后就詐尸了?!?/br>
    安夏打斷了他:“老太太詐尸?這跟紅白撞煞有什么關(guān)系?”

    “哎,你別急啊!”陸雪不滿,清了清嗓子。

    “據(jù)說,詐了尸的老太太,開始咬人,從不挑食,變成只咬穿紅衣的,然后變成只咬穿紅衣的女子,再演變成了只咬穿紅衣的、姓李、姓李、姓張、姓袁的女子,終極版本就是穿得不是紅衣,而是紅嫁衣?!?/br>
    安夏忍不住吐槽:“這么講究?她一個星期都未必能咬著一個吧?”

    “不管啦,反正,她咬著了,然后那個被咬的就成了紅煞。白煞是當(dāng)初在陸家嘴輪渡大霧天慘案時,被淹死的亡魂,一心只有上班的打工人,起個大早,買了船票,班沒上成,卻被淹死,怨氣沖天……”

    安夏繼續(xù)吐槽:“陸家嘴的過江隧道都通車了,還大霧天慘案?都多少年了,而且……成都詐尸老太太,陸家嘴亡魂……來我們這里干什么?專門為了湊數(shù)?”

    “哎,你說對了?!?/br>
    安夏:“??”

    陸雪得意地晃晃腦袋:“我查到前陣子有一部很火的鬼片,主角叫林正英的那個,里面就有紅白撞煞,我懷疑,后面的那些過于詳細(xì)的劇情,是就是從那個片子里來的靈感。”

    “還有,前陣子,真的有一個下夜班的女工,遇上了流氓,她用鍵盤砸流氓,用鼠標(biāo)線勒住流氓的脖子,遇上了巡警,流氓哭著向巡警求救。這也是新聞里的,整件事,就是一個大綜合。”

    一個莫名其妙的大綜合,且完美符合所有謠言的定律:越詳細(xì)越假。

    安夏只關(guān)心那個女工怎么樣了,能把流氓打到求救的女人,堪稱我輩楷模。

    在新聞上沒有詳細(xì)說女工身份,只說了她的單位,有單位,有如此事跡,稍微一打聽就出來了。

    此人是一位冶金廠的女工,雖將要年過半百,但天天還是閑不住,時不時幫年輕工人搬搬東西,胳膊一彎一曲,露出漂亮的肌rou線條。

    她當(dāng)時用來砸流氓腦袋的鍵盤,正是紫金的「喜慶」,勒流氓脖子的鼠標(biāo)線,正是「太極」。

    細(xì)問得知,她是得了一張購買紫金外設(shè)的五折券,覺得不買白不買,正好兒子參加比賽輸了,心情不好,就想買來,讓兒子高興高興。

    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帶回家,應(yīng)給流氓腦袋開了花。

    “唉……我還是太沖動了……我應(yīng)該再克制一下的?!迸o比后悔。

    “那個人他活該,你沒錯!”安夏表示支持。

    女工愁苦地皺著眉毛:“旁邊的地上明明有磚頭,我干嘛用鍵盤砸他,一個兩百塊,五折也要一百塊呢……”

    哦,原來是后悔這個啊。

    安夏笑道:“我們紫金公司可以免費送你一套太極喜慶鍵鼠。打得好!”

    安夏從來不做衣錦夜行的虧本買賣,她送一套鍵盤鼠標(biāo),也得隆重。

    等到她和負(fù)責(zé)拍照的王嬌嬌一同上門贈送禮物時,忽然發(fā)現(xiàn)女工家里還有兩個人:一個指揮若定,惜敗于手速的鄭爸爸。

    一個業(yè)務(wù)能力不行,嘴皮子利落,剛剛跟紫金游戲簽約兼職賽事講解的鄭小陽。

    父子倆顯然不知道有這么一出,再見安夏,十分驚訝。

    女工,鄭mama吳月霞,忙請安夏和王嬌嬌坐下,端茶倒水切水果。

    安夏拿出鍵鼠交給吳月霞,又對鄭小陽說:“聽說你在為比賽結(jié)果的事一直很難過,電子競技是這樣的啦,放下包袱,你的講解能力很強,好好加油。”

    鄭小陽滿臉的困惑:“?。俊?/br>
    為什么要難過,雖然他輸了,但是,是輸給他爸,沒什么丟人的,而且當(dāng)天就接到了比賽講解的邀請,看著兼職費,他回到家后,一分鐘都沒有頹廢難過,滿腦子都在盤算應(yīng)該怎么平衡兼職和學(xué)習(xí)。

    爸爸倒確實很不開心了半小時,覺得自己老了。但是剛走出紫金大廈的門,就有兩家網(wǎng)吧老板請他當(dāng)電競戰(zhàn)略顧問和教練,他正在尋思著應(yīng)該去哪家兼職,還是說成年人都要。

    根本就沒有再想過比賽輸了的事情。

    參加比賽的父子倆,誰都沒有心情低落到要買這么貴的鍵鼠來安慰的地步。

    當(dāng)著安夏的面又不好說什么。

    吳月霞把鍵鼠轉(zhuǎn)遞給兒子:“我看過,這個安裝盤里有個小程序,可以安排學(xué)習(xí)和工作計劃,你要是能嚴(yán)格按照計劃執(zhí)行,一定能拿到更好的成績?!?/br>
    哦……原來根本目的還是勸學(xué)。

    鄭小陽再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過。

    只是有一次他提早回家,開機準(zhǔn)備趕作業(yè),忽然發(fā)現(xiàn)他電腦上的鼠標(biāo)位置被動過了,本來控制組件是在右撇子用的白魚肚子里。

    但是現(xiàn)在被換到了左撇子用的黑魚那半邊。

    第252章 你媽永遠(yuǎn)是你媽

    “媽, 你是不是動過我電腦啦!”鄭小陽大聲問。

    “嗯啊,剛幫你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又臟又亂。上次來人的時候, 要不是我先幫你收拾了一下, 你就等著丟臉丟到電視上吧!”

    “根本沒上電視!”

    “丟人丟到網(wǎng)上很驕傲?”吳月霞一邊數(shù)落著兒子, 一邊把飯菜端上來。

    鄭小陽抱怨道:“哎, 你別動我的東西啊,給你收拾過的桌子,什么都找不到了?!?/br>
    “你以為我想給你收拾啊, 你不想讓我收拾,你自己收啊。東西要放在固定的地方,看你那邊亂得跟豬窩一樣。”

    “我的東西本來就是放在那里的, 那就是它固定的地方!”

    母子倆關(guān)于收拾桌子的問題,在飯桌上繼續(xù)邊吃邊叨叨,非常有中國式家庭的氛圍。

    吃完飯,吳月霞又去上班了,鄭小陽沒再把鼠標(biāo)變成左方向的事情放在心上, 被mama收拾過的桌子發(fā)生什么事都是正常的,東西多了東西少了東西變了……都是正常的。

    吳月霞到了廠里, 她去生產(chǎn)線轉(zhuǎn)了一圈, 跟同事們打招呼, cao作工們打牌的打牌,打麻將的打麻將,有人跟她揮揮手打招呼:“吳大姐,來上班啦?”

    “嗯,你們怎么下了班都不走?”

    “我不讓他走的!昨天贏了我20塊,今天無論如何也得讓他把這錢給吐出來!”

    本月的生產(chǎn)任務(wù)在月初就完成了, 不是廠里人多力量大,機器過于先進,人員過于聰明,而是廠子里的煉鋼爐「停車」了……

    此時澳大利亞的各個礦業(yè)公司還沒有對中國下手。

    按理說,價格穩(wěn)定,沒有什么難度。

    是廠領(lǐng)導(dǎo)把簡單模式給玩成了困難模式。

    1993年,蘇州商品交易所就拴出了線材期貨合約,之后,其他各地亂七八糟的交易所都開始推出自己的鋼材期貨。

    廠領(lǐng)導(dǎo)是一群積極擁抱變化,愿意與世界共同進步的人。

    經(jīng)過學(xué)習(xí),他們聽說期貨是世界發(fā)達(dá)國家的企業(yè),用來套期保值,也就是用期貨的價格與現(xiàn)貨的價格對沖,可以保證公司的原材料進口價格穩(wěn)定不變。

    但是……玩著玩著,就從套期保值,變成了「買彩票」的投機活動。

    一比十的杠桿比率,誰不喜歡這么迷人的游戲。

    玩第一回 贏了,就砸下去更多,贏贏輸輸輸……不管在哪個場子里當(dāng)賭狗,下場都不會太好。

    按理說,現(xiàn)在全國大建設(shè),一個冶金廠,再怎么也不至于淪落至此。

    但是,賭狗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于是高爐停車等廠領(lǐng)導(dǎo)借錢,能借著,就有礦,就能開機,就能活。

    弄不到錢,那就等下崗,等發(fā)散伙費。

    廠里的人說是來上班,其實就是來坐著,免得到時候有人用缺考勤為由卡他們的散伙費。

    吳月霞也是如此,家里兒子上大學(xué)要錢,丈夫老鄭也就掙個死工資,她一生要強,她不想讓家里的生活條件往下掉,更不想家里人委屈自己,于是她一直在努力尋找兼職機會。

    她在街邊小店接了縫毛衣片的私活,天天縫,縫一個月有一百塊錢。

    她又通過關(guān)系,接了一些有地位有想法的老人,想要出版回憶錄的活,老人們用筆寫,她敲進電腦里,再排好版,再交給出版社。這筆錢比較多,但是不穩(wěn)定,敲完一本,下一本不知道在哪里。

    她希望把晚班八個小時的時間全部擠滿,這樣她才能感到安全。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有人招游戲教練,說是教練,其實都不是正經(jīng)工作:

    《玉京戰(zhàn)神》是代練,《海軍司令》是陪練,價格都是一個月30塊。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努力學(xué)習(xí)了兩夜,理解之后,便加入了代練行列。

    此時的游戲還要挖礦砍樹,正好辦公室里其他同事只愛打牌、打毛線、聊天和睡覺,不跟她搶電腦用。

    于是,吳月霞的辦公室八臺電腦,就流水作業(yè),每天開機,輪著把八個日常任務(wù)給做了。

    沒事干的角色就砍樹挖礦,把單位電腦變成了字面意義上的挖礦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