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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聽鯨【親姐弟】在線閱讀 - 真相卷81.被愛

真相卷81.被愛

    距離噩夢發(fā)生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甚至連身體都還殘留著抹不掉的記憶,而此刻又在黑暗里,無論怎么想,都會讓人心生畏懼,說實話,被江潯壓回墻上的那一刻,她下意識抬手堵在兩人之間,想要推開他。

    可是,在手掌施力之前,她生生地縮回了手指,最終捉住了他胸前襯衫的衣料。

    然后江潯沒有再給她拒絕的機(jī)會,在幽暗的光線下偏頭尋到她的唇角,趁著她呼吸的空隙就探進(jìn)了舌尖。

    連多等一時半會兒的耐心也不曾有。

    如果是昨天之前的江夏,興許還是會拒絕的吧,她知道自己和江潯相互喜歡,而這個意識,早在母親去世之后就被“jiejie”這個身份壓了下去,或者說,她的自我也早就被現(xiàn)實打敗,江夏不是個戰(zhàn)士,從來不是,但如果是犧牲自己換江潯的未來,她愿意和自己戰(zhàn)斗,不管多少次。

    那說的是昨天之前的江夏。今天,匆促間逃回家的這個決定,已經(jīng)表示一切都變了,她明知道回家要面對江潯,面對她壓抑了一年的感情,但她還是回來了,潛意識里不就說明了她想要什么嗎?她自我閹割了一年,最后被盧景州摧殘到身心俱損,終歸還是撐不下去了。

    她想江潯,發(fā)了瘋地想。所以江潯的舌頭伸進(jìn)她口中,她佯裝的掙扎也捱不過兩秒,兩秒就潰不成軍。舌與舌相抵相抗,你進(jìn)我退,毫無隔閡的軟rou在濕潤中輾轉(zhuǎn)摩擦,很快就碰撞出了火花。他抵著她,壓實了唇的重量,兩條舌頭逐漸纏繞在一起翻來覆去,攪弄,舔舐,洗出一片唾液津津的綺靡。

    可怕嗎?有一瞬間想起昨夜的陰影,想起嘴里的鐵銹味。同樣是軟滑的舌尖,同樣是迫切的吻,她的心失重一樣地飄起來,隨時都要砸落下去。

    可她能分得清盧景州不是江潯,她就能感覺得到江潯給她帶來的所有,只需要片刻時間去感受,她就會把自己全然交付給他——吻她的時候肢體會默默配合她調(diào)整姿勢,在急切里帶著一點小心翼翼,偶爾略微生澀的牙齒磕碰,呼吸里混著克制的喘息,連嘴唇都要反復(fù)碾壓磨蹭,她只要給一點回應(yīng),他就像是孩子般爛漫四溢,放肆到了舌尖都能品嘗出他的開心,開心到連她這樣冷情的人都會被感染。

    無論是對jiejie的敬若神明,還是對江夏的魂縈夢牽,他是真的把她捧在心頭喜歡的。

    江夏又一次嘗到了橘子的味道。

    他的吻。

    柑橘味覆蓋去記憶里的鐵銹味,她開始索取得比江潯還要迫切,手從他胸前挪移,不知什么時候攀上他的肩胛將他抱緊。單單一個吻就持續(xù)了幾分鐘,兩個人吻成了一個人,嘴唇不愿分離就索性膩在一起,身軀緊貼,只有腦袋伴隨著親吻的節(jié)奏慢慢轉(zhuǎn)動,好不容易終于呼吸不足停了下來,也要抵著唇瓣斷斷續(xù)續(xù)地親,曖昧的接吻聲成了喘息里唯一的容許,其他的任何聲音都是冗余。

    很難想象,只是吻而已,都已經(jīng)讓人不能自已,十多分鐘在緘默中悄然過去,他們沒做別的,只是接吻,不停地接吻。

    直到連舌頭都開始酸澀,江夏才輕聲地喊停。

    江潯退開了,與她額抵著額,哪怕這樣的光線下看不見什么,也一樣凝著她的眼睛。

    兩個人呼吸錯落,混在一起,這一段激吻催化他心跳如潮,胸腔起伏間,江潯驀地輕笑起來。

    “……我的吻有橘子味。”他說。

    江夏愣了一瞬,原本被陰影占據(jù)的大腦此刻被吻侵占得一片空白,連他的話都無法思考。

    “有么?”他還問。

    江夏下意識地回他:“……有?!?/br>
    “我現(xiàn)在覺得老天是有預(yù)兆的。”江潯笑得兩人咫尺之間全都是他的氣息,“今天回來前,飯店給的果盤是西瓜和橘子,西瓜我知道老爸愛吃全讓給他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也不愛吃橘子,還是一個人把它吃了個干凈?!?/br>
    江夏抱著他的手臂默默收緊,低頭靠上他的肩窩。

    “一定是我表現(xiàn)得好,所以jiejie回來了?!倍吔瓭≥p聲地喃,他抬手順過她后腦的長發(fā),一遍又一遍。

    江夏閉上眼睛,想哭。

    江潯心跳好快,她都能感覺到,怦咚,怦咚,少年勃發(fā)的生命力,和他張揚的熱情一樣打動人心。

    他屬于她,他一直都屬于她。

    “jiejie?!?/br>
    黑暗里他清晰地叫她。

    “我好愛你?!?/br>
    在她耳邊烙下印記。

    “對不起,之前沒有清清楚楚地說過,這一年我想了很多,如果那時候能讓你知道就好了。”他捧著一顆心,滿懷忐忑地邀請,哪怕碎了便碎了,他還是要把自己獻(xiàn)出去,“真的,江夏,我愛你——我和你保證,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

    幾句話罷了,眼淚又不聽勸地奪眶。

    同樣是流淚,一個人是讓她痛苦,另一個人是給她幸福,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那么奇怪,一念之間,一個選擇之差,它可以走向兩個極端,可她不是神,永遠(yuǎn)沒有預(yù)知未來的可能。

    我愛你,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

    因為我們是天生羈絆的姐弟,我們血通著心,骨連著皮,只有我聽得見你的頻率。

    這世界太大太廣,人心太復(fù)雜,我們暢游人生一次,因為你,并不孤單。

    人生它……只有一次啊。

    江夏的指尖在他的肩膀猶猶豫豫滑動,她想要回應(yīng),張口的瞬間卻還是隨著手指的動作停住。

    “我有點餓了。”

    算是顧左右而言他吧,但她確實餓了,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連站在這里都用盡了全身力氣,剛才接完吻她就已經(jīng)站不住,此刻全憑賴在江潯身上,才能堪堪站穩(wěn)。

    江潯沒想到她是這樣回應(yīng),愣神了一秒,很快被她帶跑:“家里好像沒什么剩菜了,要不我去給你買?”他說著就打算轉(zhuǎn)身出門,言語直接轉(zhuǎn)為行動力,卻被她一把拉住。

    他回頭,江夏抓著他的胳膊扣得死緊,呼吸急促,如果能看清她的眼神,就會發(fā)現(xiàn)她此刻滿目慌亂。

    “不要去?!苯恼f,“不要去,我什么都不想吃,不要去……”

    夏天。雨夜。麻辣燙。

    瞳仁中的視線已經(jīng)失去焦距,她手上的力氣抓得江潯發(fā)疼。

    江潯立馬意識到她的焦慮,把她抱進(jìn)懷里,“好好好,我不去了,我在這里,jiejie?!?/br>
    懷中的人脆弱如紙,亦是一夜暴雨后枝頭搖搖欲墜的花,在最該盛放的季節(jié)卻瀕臨凋落。江潯感覺得到她的害怕,從母親離開的那一天起,就從未停止過的害怕,這種恐懼經(jīng)過了一年,非但沒有減輕,反倒發(fā)酵得更厲害,他不明白江夏經(jīng)歷了什么,除了心疼,他還能怎么想?

    翻箱倒柜的江潯給jiejie煮了一碗泡面,怕她填不飽肚子,又加了一個雞蛋和一根火腿腸。

    直到面端上餐桌,江夏才慢騰騰從房間挪出來。

    她低著頭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謝謝?!?/br>
    “別搞,你以前吃我東西的時候哪有這么禮貌——我也沒有?!苯瓭“醽硪巫釉谒龑γ孀聛恚吭谧姥囟⒅?,可惜她埋首在面碗里,感覺腦袋都要扎進(jìn)去,除了幾縷劉海和隱隱約約的鼻眼輪廓,他什么都看不清。

    jiejie好像真的有點不對勁,這種感覺讓人不安,可他現(xiàn)在只能把疑問憋在心里,等她愿意主動和他說才行。

    江夏能感覺到對面遞來的炙熱目光,可她不敢與他對視,只能偶爾抬眼一瞥,從那些遮遮掩掩的縫隙里看他。

    一年的時間,他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根本沒變。

    但是……

    “那是什么?”

    “嗯?”

    “耳朵?!?/br>
    江潯的下巴墊在手背上,聞言抽出手來捏了捏耳垂,笑道:“是青春痘。”

    江夏:“……”

    “你這不是知道嗎?”江潯懶洋洋又趴回桌子上:“今天高考完了想留個紀(jì)念,郭杰就提議說去打個耳洞,就在考場門口的小店鋪里直接打的,他們打了叁四個,我只打了一個。”

    江夏扒拉了幾口泡面,對上他的眸子,又匆忙低下來。

    “現(xiàn)在只能戴銀針,過段時間我去買幾個耳釘戴戴,大學(xué)里可以戴吧,jiejie?”

    江夏的心情聽不出起伏,只是淡淡“嗯”了聲。

    不太夸張就行。

    “你也應(yīng)該去打一對?!苯瓭√嶙h,他心里的小九九是兩個人還可以買個情侶款,見她不應(yīng)聲,他接著調(diào)侃她:“都上大學(xué)了麻煩成熟一點,學(xué)學(xué)化妝,多點女人味,別看到個耳洞就大驚小怪?!?/br>
    她情緒太陰沉了,江潯存著心思故意說她:“魅力是個好東西,等你有了才懂?!?/br>
    往常這時候,江夏應(yīng)該就要生氣了,就算沒有從神情上表現(xiàn)出來,也會尋個他的小毛病和他拌嘴。

    可是今天她沒有,安安靜靜的,好像心神都不在這里。

    她只是輕聲地問了一句:“阿潯喜歡我化妝嗎?”

    江潯怔忡,“……也、也不是,其實我更習(xí)慣你這樣子?!鄙斐鍪持竸澚藙澭巯?,尷尬回應(yīng)。

    江夏放下碗,“我知道了?!泵娉酝炅?。

    “你先去洗澡吧,我洗個碗?!苯钠鹕?,頭依然垂得低低的,根本沒給他對視的機(jī)會。

    江潯不由得焦躁,他已經(jīng)努力在和她搭話了,她卻有意在避開自己,難道他表達(dá)得還不夠嗎?

    可是剛才在房間里她明明接納了他,現(xiàn)在為什么又這樣?是因為……

    “是因為男朋友嗎?”他突然問。

    江夏拿著碗步子一頓,很快鉆進(jìn)了廚房。

    江潯一路跟了過來,想要接過她手中的碗:“我洗吧?!?/br>
    “不用?!苯牟豢戏?,打開水龍頭對著碗直沖,水流開得太急,一時間濺了兩人一身。

    江潯無奈:“jiejie,你跟我客套什么呢?”

    她垂落的長發(fā)擋住了臉頰,沾了洗潔精的抹布在碗上默默擦拭,“我沒有。”

    “那你為什么要躲著我?”江潯有一點生氣了,“有話好好說——對,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但我不信你喜歡他大過我,刪了我的微信能說明什么?你要真把我當(dāng)?shù)艿軙h了弟弟的聯(lián)系方式嗎?江夏——江夏?!”

    他伸手扳過她的身子,她卻強(qiáng)硬地不肯扭動半分。

    只是手上的動作停了。

    水流一直嘩嘩地往下淌,良久,意識到什么,一瞬間她像是懂了,手微顫。

    “我沒有刪你微信?!苯恼f,“我手機(jī)……丟了。”

    “騙子,你看我眼睛說?!敝斑€說是手機(jī)壞了,江潯受不了她這樣敷衍自己,一想到j(luò)iejie為了身邊那個“所謂的”男朋友開始逃避,他就有點不是滋味,“難道你大老遠(yuǎn)跑回家,就是為了躲我?”

    江夏把碗放上瀝干架,關(guān)上了水龍頭,雙手?jǐn)R在料理臺的邊沿,仰頭深深吁了一口氣。

    隨后轉(zhuǎn)過臉來:“我真的沒有刪你微信,我也……沒有男朋友了?!?/br>
    那一刻她的眼神漠然,像是要把什么從心里抽干凈,寡淡,寒涼,沒有一點溫度。

    江潯害怕那是自己,畢竟今天的告白,她完全沒有給他回應(yīng)。

    接吻的時候明明那么美好,他能感覺到她愛他,不需要說出口,他就是能。

    因為他們是姐弟,這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人比他更懂她了。

    可是戀愛就是容易讓人盲目,讓人心慌,讓人患得患失,讓人心生卑怯,因為一個人,低到塵埃,開出花。

    他現(xiàn)在對自己的判斷都不太自信。

    “明天再說吧。”江夏垂著頭與他擦身而過,哪怕到了這一刻也不肯正面對上他一眼。

    擦肩的剎那,江潯拽回了她。

    江夏始料未及,錯愕地撞上他直視的目光。

    他的焦點由她的眸子往下落,因為jiejie的脖頸上,幾道淤痕清晰可見,手掌的寬度,紅得刺眼。

    空氣凝滯了。

    江潯的視線定定地停留在那抹痕跡上,口中干澀,喉結(jié)輕滾。

    江夏抬起手,遮住了。

    欲蓋彌彰,虎口按在頸間,完美契合的弧度。

    江潯哽著聲音,生硬地張口,“——男……朋友?”

    “……”找不到其他借口,她沒辦法撒謊,尤其是對他撒謊。

    “你說話呀……”江潯的視線上抬,慍怒的聲線克制之下依然顫抖:“jiejie,你說話。”

    這一次她終于不用逃了。

    江夏迎上前,輕輕捧住他的臉:“過幾天就好了,沒那么嚴(yán)重?!?/br>
    “江夏!”江潯不可置信地瞪直了眼,一張臉?biāo)矔r漲得通紅:“——你說這種話是想讓我算了嗎?”

    “阿潯。”

    “他怎么……敢?”他緩緩地問。

    “你不要……”

    “他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媽的他怎么敢!”江潯這一瞬握緊了拳,牙關(guān)幾乎都要咬碎了,“那是我jiejie——他不好好珍惜他怎么敢這樣,他是畜生嗎——那個混蛋?。。 ?/br>
    江夏只能攬住江潯的腰抱緊他,聽著他因為盛怒而狂亂的心跳聲。

    “只有這里受傷嗎?”江潯忽然問。

    江夏僵直了一下,只有一下,然而只要這一下對于江潯就夠了,他太了解她,這一下已經(jīng)是答案。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么?”江潯的聲音怔怔地下沉,有些許的木然,又仿佛風(fēng)雨欲來,“你為什么連課都沒上完就逃回家?”

    “不要說了?!?/br>
    “為什么手機(jī)都丟了?為什么把我刪了?為什么剛才你會害怕成那……”

    “別說了!”

    她的情緒她的反應(yīng),江潯猛地頓住:“是……我……是我想的那樣嗎?”

    “你不要說了江潯——不要說了!我求你!我求你不要說了!”一連串的問題逼得她無處可逃,江夏捂上耳朵,那種窒息感再度如浪潮打過來,把她卷入水底不得呼吸。

    黑暗。疼痛。笑聲。

    昏暗里伏在她身上聳動的那團(tuán)陰影。

    讓人作嘔的rou體交合。

    那個世界白得晃眼,也黑得駭人。

    [你說……他會興奮得睡不著覺嗎?]

    她不想再回憶一次了。

    真的不能再想一次了。

    江夏仰頭,乞求,連眼淚都流不動了。

    有一瞬間,她在江潯眼底看到了瘋狂。

    她從未見過江潯這樣。

    仿佛下一刻他就會沖出這個房間,把那個人撕成碎片。

    可是目光交匯,他眼里駭人的光漸漸淡了,漸漸地化成了水。

    “對不起,jiejie。”

    呼吸還是雜亂,但他拉下她的手,貼著他的臉溫柔觸碰,滑過唇角,嘴唇就在掌心留下親吻。

    “是我不好。”

    濕潤的液體滾落到江夏指尖,滲入指縫。

    “都是我不好。”

    他望著她,另一只手觸摸她頸項上的淤痕,明明傷在她身上,可他看起來比她還疼。

    沒有一個弟弟會忍受得了自己至親的jiejie被另一個男人糟踐。

    就算溫柔如他也會失控。

    江夏知道的,都知道。

    所以她本來就沒想告訴他,她只是想回家罷了。

    “……不是你的錯?!彼h(huán)上江潯的背,江潯攬住她的腰,彎身埋進(jìn)她懷里藏起了淚水,可是高大的身軀仍舊顫栗發(fā)抖,他在忍,至少這一刻他必須要忍。

    “好了,不哭了。”江夏終于晃過神來低聲安撫他,手心有一下沒一下?lián)崦谋臣梗囍旎兀骸安皇悄阆氲哪菢?,我好好的不是嗎??/br>
    腰上的力道發(fā)緊,“你真的不會和我撒謊。”

    去年夏天說分手時,她的演技就很拙劣,她真以為他分辨不了嗎?

    江夏垂下眼:“可你難受,我就會難受。”

    懷中的少年慢慢收住了聲,驀地放開她轉(zhuǎn)頭就走:“我去洗把臉?!?/br>
    ——她知道她為難他了。

    江夏望著他的背影,抬手想攔住他,又默默地收回眼前。

    好想愛江潯啊。

    只是現(xiàn)在這個自己,比以前更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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