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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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不快跑!”路簡沒有聽近后半句話,心臟狂跳,只害怕那所謂的師叔趕來,一切都來不及。 “路師侄,好久不見?!?/br> 那聲“路師侄”將他拉回那日的噩夢,恐懼伸出一雙只剩下枯骨的雙手,死死捏住他的心臟,讓他無法呼吸。他來自伏念山,并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山上除了一眾道士,常年沒有人煙,他自小便在山中長大。潺潺的流水總在山花漫天的香氣中穿過,移開臉上枯燥的經(jīng)書,頭頂?shù)年柟獗粚訉訕淙~剪成細(xì)細(xì)的碎金,灑在地上變成斑駁的光影。他就躺百年老樹下,享受一天中最愜意的午后時光。不是所有的美好都能長久,那些閑適愜意的日子,在師父當(dāng)著一眾弟子面前飛升后結(jié)束。他曾經(jīng)以為他會在師父的庇護(hù)下過一生,他資歷尚淺又比師叔小,斷然不會起念與師叔爭奪掌門之位。然后事與愿違,被映真陷害后將他強(qiáng)行推出,與師叔比試捉妖,以此來確立新任掌門。 伏念山上常年居住著一些精怪,作為原住民的精怪們包容了后來此地修行的道士,并允許他們建立道觀,平日里也只是安分的過著日子,十里八鄉(xiāng),從未有過妖孽害人的傳聞。那個從來都溫和笑著的師叔,用一晚上時間,屠盡了山上所有的妖怪。那天過后,繡色的山溪沉悶得流動,褪色的山花零落泥間,百年繁茂的大樹,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早晨朦朧的山嵐散發(fā)著詭異的寂靜。 在這場比試中,他輸?shù)靡粩⊥康?,?dāng)他掀開巨石下,看到瑟瑟發(fā)抖的狐貍,無辜的眼神滿是淚水,身邊還有她那已經(jīng)血rou模糊的雙親,幡然醒悟,拼命阻止師叔,卻什么都沒有改變,那一日之后師叔成為了掌門,也突然有了些名氣,而他成為了枉顧禮法尊卑且不自量力的喪家犬。他曾經(jīng)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雖然入門早,修道晚,卻后來居上猶未晚矣,論天資無人能及。彼時也是驕傲恣意,最后卻也一敗涂地。十幾年對自己所修的道從未遲疑,可那一夜的掌門之爭,讓他感到了迷惑。 過了好久,路簡終于回神。他望著曾經(jīng)的師叔,現(xiàn)在的掌門,眼神冰冷,身后蘼芳畢現(xiàn),冷冷道:“我以不是伏念山人,那些虛禮就免了罷,業(yè)明師叔,今日前來,是求醫(yī)還是求戰(zhàn)?” 業(yè)明一臉和煦的微笑:“路簡,你這一年變化不少,長高了,卻也變得是非不分,與妖孽為伍?!?/br> 路簡爭辯:“世間生靈皆有善惡,為何妖就是惡呢?” 業(yè)明也不適蠻橫的人,耐心跟師弟講道理:“路簡,妖孽乃非人之物,既然非人怎知善惡?!?/br> 路簡不欲與他爭辯,隱藏在寬袖下的手正小心召喚靡芳?!八裕俊?/br> 業(yè)明:“所以,這不是很明顯嘛?你師父也就是我的師兄在時,總是命令我們不可妄動伏念上的妖孽,所以伏念山一直被同道中人所不齒。自從伏念山上的妖怪都清理干凈以后,我們又收到修仙界的重視。顯而易見的道理,師侄不會不明白?!?/br> 靡芳聽從召喚出現(xiàn)在后背,路簡伸手就要拔劍,一只手擋在了他面前,蜀茴道:“這位道長,你既然認(rèn)定我是惡,找我便是,勿要傷及他人?!?/br> 業(yè)明樂得省勁,伸手做出一個請姿勢。蜀茴轉(zhuǎn)身對路簡吩咐道:“路簡,渡源鎮(zhèn)是個小地方,經(jīng)不起你們修道人家這么折騰?!?/br> 路簡還要再說什么,蜀茴卻突然捏住他脖頸某處xue位,身體一軟,便失去知覺。 北巷的蜀大夫竟然是千年鼠精,渡源鎮(zhèn)炸鍋了。渡源鎮(zhèn)有一戲臺,平常節(jié)日總用來表演節(jié)目,如今被綁著的蜀大夫和幾位身著道袍的修士,成了臺上的戲子。一開始人人都無法相信,直到業(yè)明將蜀茴臉上的人皮當(dāng)眾撕下,義正言辭道:“各位鄉(xiāng)親,你們看,這孽畜帶著的可是一張人臉,一張從活人臉上剝下的人臉,你們的蜀大夫,是個妖孽!” 蜀茴真容并不是那種賊眉鼠眼的精明,而是劍眉星眸的周正,加上蜀茴天地不懼無愧于心的氣場,很難以讓人相信,這是一只人人喊打的鼠妖。 “可他從未害過人,怎么會呢?” “他可是我們鎮(zhèn)上最好的大夫?!?/br> “可他易容,道長不是說了,那是活人臉!” “誰知道,可是模樣,更不想壞人呀?!?/br> “壞人還能把把字寫臉上呀!” 業(yè)明看臺下眾人議論紛紛,仍有人猶豫不決,大聲道:“你們想想路大叔家的火,一開始只是小火,你們?yōu)楹尾荒芟?,就連我那師侄召出大雨,都絲毫沒有減弱火勢。而路氏夫婦又為何無法逃出?那不過就是一間平屋,只要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能立刻出逃,但是你們進(jìn)不去,他們出不來,這是為何?就是因為他用了妖術(shù)!” 有人質(zhì)疑道:“我們都知道路道長好本事,若蜀大夫真是鼠妖,路道長怎會與他為伍?” 業(yè)明瞇眼十分不悅,不過仍舊假裝耐心道:“我那師侄資歷尚淺,被妖物懵逼,善惡不分是非不明,我已教訓(xùn)過他了?!?/br> 臺下眾人大多都直擊大火現(xiàn)場,也看到了路簡求雨,還有些遲疑,不知道誰先開口道:“害,我說呢,我這病怎么越治越嚴(yán)重,原來根本沒有什么蜀大夫,就是一只害人的鼠妖哇!” 這一句就像個引子,人們紛紛開始回憶,蜀大夫如何借著醫(yī)治病人為理由,吸取自己的精氣??謶至钊嘶挪粨衤?,所有人都開始搜集蜀大夫的罪證,鼠妖越早被收服,他們越早放次年。不知誰大喊一聲:“他燒死路大叔,路大嬸,讓他償命,燒死他?!?/br> 蜀大夫這唯一確鑿的罪證,讓眾人醒悟,紛紛效仿效仿:“燒死他!燒死他!” 映真擺手,示意大家安靜:“諸位鄉(xiāng)親,稍安勿躁,恐這鼠妖還有同伙,我們且等上一晚,若有其余妖物前來救他,便趁此機(jī)會一網(wǎng)打盡,明日一起燒死!“ 路簡醒來時已是夜深,他動了動僵硬的四肢,從地上爬起來。躺在一旁的路拾,明顯沒有了氣息,這回兒恐怕身體都僵硬了。小鎮(zhèn)籠罩的妖氣還沒散,路簡迅速推斷出蜀茴暫且沒事,向著鎮(zhèn)子種妖氣集中的地方跑去。 蜀茴被困在一根柱子上,身邊沒有一個人看守,夜色中一個一身素服高瘦的身影,正在一點一點向他靠近。路簡看到蜀茴安然無恙,松了口氣,剛想慢慢過去,那一身素服的人好像踩到了什么,地上亮起一個忽明忽暗的陣法,陣腳圍坐九個身著道袍的人隨同陣法忽隱忽現(xiàn),好像不確定是否被人入侵。路簡暗道不妙,腳下生風(fēng)快步上前想要將人拽出,結(jié)果剛剛拽住那人的手腕,連帶著他一起陷入陣中,陣上結(jié)界瞬間張開,二人徹底出不去了。 艷娘看著路簡拉著自己的手,一臉厭棄:“你是來搗亂的吧,這個陣本來識別不出來我,你一來我就暴露了?!?/br> 路簡連忙松手,訕訕道:“抱歉,一時心急,忘記了?!?/br> 艷娘非是妖魔鬼怪,也不是神仙活人,陣法無法辨認(rèn),本來也會自動熄滅,路簡這么一摻和,徹底激起了陣法。 這個陣叫做審判陣,路簡也只在一些典籍中見過,聽說是個極難的陣法,陣腳是九的倍數(shù),每個陣腳都需要一個靈力相當(dāng)?shù)娜随?zhèn)守。陣越大,需要的人越多,做多可有九九八十一個陣腳。第一次進(jìn)入這個陣,他看出,這個陣恐怕置換了一小部分的空間,將不屬于此地東西和生物召喚出。審判陣雖不是一般的召鬼邪術(shù),但確確實實是個召鬼陣法。 伏念山上一本藏書上曾經(jīng)記載過,最開始的召鬼陣法是前朝的一個皇帝創(chuàng)造的,據(jù)說當(dāng)時的太子無德,結(jié)黨營私殘害忠良罔顧王法草菅人命惹了天怒,降下百鬼懲罰人間,世稱百鬼大亂。一時之間哀鴻遍野所到之處皆為煉獄,當(dāng)時一個王爺,太子的哥哥,也就是后來的皇帝,一腳踩出數(shù)十個借鬼陣法,以鬼治鬼,才平息了這場人間災(zāi)禍。 后來修仙人士無論如何也無法再現(xiàn)當(dāng)時的召鬼陣,召喚來的鬼都無法為人所驅(qū)使,召鬼慢慢變成了一種邪術(shù)。有人覺得可惜,改造召鬼陣法,以九人之力壓制惡鬼,才演變成后來的判陣。 天色本來就黑,雖然不明顯,他們腳下恐怕已不是渡源鎮(zhèn)。地面突然裂開,一個烏金的柱子同地底慢慢鉆出,柱子上纏繞著粗大的鐵鏈,鐵鏈像是有意識一般,向四周蔓延,很快到處都由鐵鏈。石柱上的鐵鏈越來越少,石柱上的見見先出以一個不規(guī)則的形狀,等鐵鏈全部展開,則露出里面一個身高兩仗有余青面獠牙手持闊斧的鬼,這鬼一身藏青的皮膚,身材圓圓胖胖,下肢卻十分健碩。 鬼上前,張口吐出一陣帶著腐臭的濁氣,鬼張口:“來者妖魔鬼怪否?” 路簡沉思片刻道:“否” 高大的鬼俯下身,拳頭大小的眼睛,死死盯著路簡片刻,眼珠子晃動,將路簡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路簡緊張到屏息,終于在快斷氣的時候后,鬼起身,喊道:“來者人爾。” 語畢,周圍的突然亮起一陣金光,路簡急忙伸手?jǐn)堊∑G娘,伸出袖子擋在二人眼前。耀眼的金光過去,雙眼漸漸適應(yīng)了強(qiáng)光,再看,眼前變成一片赤金色,待耀眼的光芒完全褪去,路簡看清,中央的烏金柱上多了一個巨大的圓盤,圓盤上個刻畫著灰色難懂的古老文字,圓盤周圍掛著十幾片烏金片。一旁的胖鬼腦袋上帶著一頂烏黑官帽,臉上帶著一張慈眉善目的假面具,下巴上粘著一圈赤紅色的胡子,穿上了滑稽的紅色衣袍,那衣服太小,無法遮住胖鬼的肚子。若不是周圍一圈形態(tài)各異的青銅鬼相和模仿陸判的滑稽胖鬼,路簡真覺得自己是在嚴(yán)肅恐怖的閻羅殿。 路簡雖然從未進(jìn)過地府,不過他猜錯,審判陣就是在模仿地府的判官,對鎮(zhèn)中人進(jìn)行審判,然后以懲治的名義將其虐殺。眼下是最低等級的審判陣,但是需以九位靈力高強(qiáng)的人坐陣腳壓制,陣內(nèi)的鬼已絕非尋常惡鬼。那胖鬼審視了一下路簡,又看向路簡身邊的艷娘,但好像什么也沒看見,目光又回到路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