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林瑤拿到了字帖簡直喜不自禁,去沐浴更衣,隨后虔誠的翻開字帖,練了一會兒字。 第二日早上起來,林瑤躺在床上沉吟了一會兒,喊了張山家的殺了一只童子雞,雞肚子塞入小米,蔥團,蘑菇,這季節(jié)沒有生板栗,放入之前泡好的干板栗,用瓦罐小火慢燉了,讓張山家的送到了隔壁去。 林瑤說不出不要字帖的話來,因為實在是太喜歡了,也舍不得退回去,但是她卻沒有相等的回禮,父母給她的陪嫁,多數(shù)都是金銀玉石,和這字帖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甚至林瑤還覺得,她要是真回了這些東西,反而是對著字帖的看輕。 既然隔壁老爺說喜歡她做的菜,她就準(zhǔn)備日日做了菜送過去,直到他回去為止,不過一般來住別院的最多不過一個月就回去了,畢竟不是常住地方。林瑤盤算大約做一個月左右就行了。 李莧和張山家的在門口閑聊,張山家的說道,“你們家老爺可真是闊氣,我們夫人說那可是少見的復(fù)刻本,貴重的很?!?/br> “嗨,這東西在喜歡的人眼里,那就是無價之寶,在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人眼里,不過就是一本書而已,還不如一碗餛飩實在?!?/br> 張山家覺得這個李總管說話可真是太對她脾氣了,忍不住跟著笑起來,也就沒有剛才的緊張,道,“這是我們家夫人親手做的板栗雞湯,她說昨日做的涼拌胡瓜未免有些寒涼,今日就做了這補氣通脈的菜來,正好補一補昨天的損耗?!庇种钢硪粋€紙張說道,“這是我家夫人昨天臨摹的字,說想讓你們老爺看一看,說一定會好好愛惜,刻苦練字,不敢辜負你們老爺?shù)南噘洝!?/br> 李莧也覺得這家夫人很上臺面,皇帝讓他送過去的時候,也是頗為心疼來著,不過看這位夫人的反應(yīng),倒也算是送對人了。 皇帝還是老樣子,躺在藤椅上,臉上看不出什么悲喜,在聽琴,他身旁有個穿著湖綠色襦裙的年輕女子正在撫琴,那琴聲時而如急流,明快熱烈,時而又想春日的風(fēng),柔情綿綿,十分的悅耳動聽。 這女子正是皇帝的旁邊的女宮尚真彈出來的。 說起來這個尚真也是生的明眸皓齒,才華橫溢,原本是選來伺候皇帝的秀女,皇帝卻覺得她的琴技不錯,說與其做個等寵幸的才人,不如在他旁邊做個女宮,還能一展抱負,就這樣從秀女成了女宮。 一開始李莧覺得有些怪,居然還有人不喜被皇帝寵幸,后來才知道尚真在外面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就等著她滿二十五歲出宮成親了。 李莧還沒走過去,就看到皇帝突然睜開了眼睛,朝著他看了過來,道,“這是什么味道?可真是香?!?/br> 李莧笑著說道,“這是隔壁夫人送過來的雞湯?!?/br> 尚真就停了下不彈了來,喊了宮女來跟著李莧一起擺了桌,除了雞湯之外,也有之前準(zhǔn)備好的菜肴,但是顯然皇帝只看著那雞湯。 李莧照例試吃,畢竟是皇帝入口的食物,必須要檢驗一番,結(jié)果一口湯喝下去,只覺得醇厚鮮香,沒有其他雞湯的油膩,喝完唇齒留香,還有種意猶未盡的口感,再去看湯,淡淡的黃色湯底,這是……,熬完之后去掉了上面的油? 皇帝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和常喝的雞湯的不同,道,“雞湯涼了之后再去掉上面的一層雞油,保留了雞湯的鮮香,又不會覺得膩,不錯?!庇殖粤藥卓曜与urou,“這火候也是恰到好處,雞rou松軟而不柴,當(dāng)真是用心了?!?/br> 皇帝平時吃飯很是節(jié)制,但還是忍不住多喝了一小碗湯。 李莧就把張山家的說話復(fù)述了一遍,“說昨日的菜有些寒涼……,很喜歡那字帖,親自寫了一章,讓您瞧瞧呢?!?/br> 皇帝吃的舒服,眉眼都溫和了起來,道,“打開來看看?!?/br> 宮女撤了桌子,上面重新鋪上了石青色的錦緞桌布,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卷軸,一旁的尚真看了眼,那目光就有些離不開了。 皇帝問她,道,“尚真,你怎么看?” “奴婢聽聞陛下把奴婢喜歡的字帖送了人,昨天夜里心疼的覺都沒睡好,本來還想著出宮之前腆著臉跟您要了,當(dāng)做陪嫁呢?!鄙姓嬲Z氣不緊不慢,神色也很認真,偏偏說的話卻十分有趣,像是真的一般,果然,這話惹的皇帝忍不住莞爾一笑。 李莧假裝生氣道,“尚真,你說你拿了老爺多少好物件,還不夠呢?” “哎,李總管,這東西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什么?” 幾個人說笑了一番,氣氛就變得輕松起來,尚真指著字說道,“這夫人的字很見功底,比起衛(wèi)夫人的,卻是有了自己的味道,帶著幾分靈動婉約,只可惜還是差一些火候,不過陛下這字體算是送對人了,只要肯繼續(xù)練習(xí),早晚會有所大成。”尚真說道這里停頓了下,帶著幾分期盼說道,“到真是想要見一見這位夫人了” 李莧道,“這幾日不是鬧的沸沸揚揚那件和離的事情?這位夫人就是那位自請下堂的那位。” 尚真露出吃驚的神色來。“原來是這位夫人,怪不得,能有這樣的字,又怎么會是無名之輩?!?/br> 皇帝向來內(nèi)斂,就是遇到十分高興的事情也不會失去常態(tài),但也不是沒有端倪,比如話會比平時多一些。 李莧看到皇帝高興,自己也跟著很高興,覺得這一趟也沒有白來,起碼能解開皇帝的心結(jié)。 “你說想要把字練好還需要什么?”皇帝問道。 李莧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尚真道,“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這想要練好字,自然需要好的筆墨紙張了,奴婢看,老爺可以賞賜筆墨給那位夫人?!?/br> 皇帝點頭,道,“把我書房里那套筆墨給她送過去吧。” 李莧聽完這話,差點一個仰倒,要知道皇帝用的紙可是特供的澄心紙,本身澄心紙就十分昂貴,尋常人都用不起,也很難買到,而這屬于澄心紙里的上品,這全天下恐怕也就皇帝才用得到,至于墨錠自然也是少見的徽墨珍品。 李莧心里頭忍不住想著,這買賣做的,昨天用一碟涼菜換了一本名貴的字帖,今天更了不得了,用了一瓦罐雞湯換了澄心紙和墨錠,這叫什么運氣? 第7章 晚風(fēng)徐徐,帶著些許的涼意,一掃白日里的酷熱,林瑤伏案寫完了最后一筆,隨后細細的打量,還是覺得不足,但是總比之前稍好一些。 自從得到了字帖,林瑤下定了決心要把字練出來,所以很是下苦功,今日已經(jīng)練了一個時辰了,挑了幾張滿意的,說道,“等墨汁干了就收到書房里去。” 茂春應(yīng)了一聲,叫小丫鬟進來收拾,自己去打了盆水進來給林瑤打水凈手,又給她沏了一杯茶水。 林瑤累的不行,歪在椅背上抿了一口茶水,等著入口一愣,再一看,并不是平日里喝的龍井,茂春見了,有些無奈的說道,“原本茶葉就剩的不多,您非要拿了茶葉做那什么鹵味,這十兩一斤的茶,奴婢問您要放多久,您就說把剩下的到倒進去,如今只能喝這紅茶了。” 茂春語氣里是止不住的心疼,林瑤這才想起來,下午用剩下所有的茶葉做了鹵味。 “這菜肴的好吃與否固然和手藝有關(guān),但是食材也是關(guān)鍵,就算是配料,也不可用下腳料?!绷脂幉粣酆燃t茶,放到了一邊,“更何況,能隨意就拿出衛(wèi)夫人字帖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貴,別說是十兩一斤的茶葉,我瞧著那位平日里,只要他想,恐怕就是名貴的大紅袍也能拿來做菜肴的配料?!?/br> 茂春咋舌,“大紅袍?奴婢記得上次夫人買了二兩,就花了二百兩!夫人一口都沒喝過,就給大人拿去送禮了?!泵赫f道這里突然就住了口,林瑤已經(jīng)和王正澤和離了,自然是不好在她前面提起這名字……,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林瑤。 曹氏正在一旁做繡活兒,自然都看在眼里,放下秀繃子,指著茂春道,“你這丫頭,就仗著夫人寵你,什么都敢說,要我說正好莊子里缺人種地,你去幾天就老實了。” 茂春道,“那是我機靈,夫人自然喜歡我,去種地?嬤嬤我心也太狠了吧?” 林瑤看著兩個人斗嘴,忍不住笑了起來,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別吵了,快去廚房看看,別是熬糊了。” “奴婢這就去瞧瞧,放了那么茶葉,可是要好好看著?!彪m然茂春一直和曹氏斗嘴,但其實兩個人關(guān)系很好,曹氏畢竟年紀大了,這種跑腿的事情自然要她來,一溜煙就不見了。 曹氏見了,忍不住笑道,“這丫頭……,這么毛毛躁躁的,奴婢也去瞧瞧?!闭f著起身也出了房間去。 一時屋內(nèi)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林瑤閉上眼睛,準(zhǔn)備小歇會兒,結(jié)果還沒到一刻鐘,就聽到茂春急匆匆的跑回來。 “夫人,隔壁又送回禮來了?!?/br> 林瑤聽著茂春的聲音就覺得這禮物恐怕不輕,想著隨手一送就是珍貴的字帖,這一次不知道又送了什么,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其實還是很好奇的。 果然,等著看到送過來的禮物,簡直是嚇了一跳,她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一旁的茂春道,“夫人,奴婢沒看錯吧,這是澄心紙!” 林瑤點頭,“滑如春水密如繭,沒錯,就是澄心紙。” 茂春又指著一旁的墨錠道,“這是徽墨嗎?” 林瑤拿著墨錠,道,“不僅是徽墨,還是李家出的。” “就是那個據(jù)說給陛下內(nèi)供的李家嗎?” 茂春這幾年跟在林瑤身邊,看著她做生意,自然學(xué)了不少,也知道許多有名的商戶,很有幾分見識。 “不得了,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手的。”林瑤驚喜過后忍不住沉思了起來,“你去喊了張山家的過來?!?/br> 片刻之后,張山家的坐在花廳里的下座,她喝了一口茶水,隨后道,“雖然是寧國公府的宅子,但是那人奴婢偷瞄過一眼,不是寧國公世子?!?/br> “只是拜帖用的卻是寧國公的,必然和寧國公有關(guān)系?!睆埳郊耶吘箯男≡诰┏情L大人,知道的也多,想了想道,“奴婢聽說寧國公有個小兒子,排行老六,生的不俗,是京城里排的上號的美男子,但或許是就因為這容貌,風(fēng)流成性,年近三十卻一事無成,至今還沒成親,主要好人家的姑娘看不上他,次一等的他們家又看不上,就這樣拖到了現(xiàn)在還是光棍一個?!?/br> “風(fēng)流成性?” “可不,就是個色痞子,家中雖沒娶妻,妾侍卻是一堆,這還不夠,據(jù)說有一陣子包了怡蘭苑的頭牌,住了半年,后來還是寧國公斷了銀子,這才不得已回來的,結(jié)果又不老實,偷睡了寧國公的姨娘……” 茂春聽了眼睛睜大老大,曹氏道,“乖乖,這就是色鬼投胎,連自己的小娘都敢動?!?/br> 曹氏道,“后來寧國公要賣了那姨娘,還是這位六爺給了那家人銀子,把人給贖走了,再后來聽說那姨娘也嫁了人,也算是好結(jié)局了?!?/br> “這人倒不是壞到根了?!辈苁系溃澳阋娺^那個隔壁的老爺,生的怎么樣?” 張山家的舔了舔嘴,道,“老婆子也算是見過不少人了,但是不得不說,這位爺當(dāng)真是生的不俗,哎呦,那話怎么說?眉眼如畫?謫仙下凡?反正老婆子不會講話,就是覺得生的好看?!?/br> “住在寧國公府的別院里,又是用寧國公的拜帖,而且出手還這般闊綽,只能說明從小就養(yǎng)尊處優(yōu),對于他來說這些東西不過就是尋常用的物件,所以能這般隨意的送人,且容貌又生的好……,年歲也相似。”林瑤越說越發(fā)覺得是這個人,對張山家的道,“你下次問一問,這個六爺成親沒?” “哎,奴婢記下了。”張山家的說道。 另一邊,皇帝并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旁人誤認為是寧國公府那個風(fēng)流成性的六爺,只是覺得這倆天吃的很是舒服,道,“明日午膳少做一些,隔壁還會送來?!?/br> 李莧剛給皇帝放了帳子,正準(zhǔn)備退下,聽了這話忍不住無奈道,“收了那許多好東西,可不是要可勁兒的送菜肴過來?” 到了第二日,隔壁果然送了一大碗的鹵味過來,張山家的聞著那香味,自己都差點流口水,不是她說,他們家夫人做菜真的有一手,“這是我們家夫人做的鹵味,有雞蛋,rou排,藕片,還有這豆干?!?/br> 李莧很高興,想著皇帝又能好好吃飯了,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客套話,張山家的忍不住問道,“李總管,你們都來住好幾日了,怎么就沒見過你們家夫人?” 李莧詫異,沒想到張山家的會問起這個,想了想,也沒什么不能說的,道,“我們老爺還是一個人。” 真的是那位六爺? 第8章 張山家原本覺得問這些有些不合適,但是見李莧沒什么芥蒂的樣子,又想著兩家這般常來常往的,還是問清楚比較好,想來夫人也是想知道的,又道,“真是冒昧,您家老爺可是寧國公府上的?實在是這禮物太貴重,我們夫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禮,這才讓奴婢問清楚。” 李莧陪著皇帝出來好幾趟了,倒也沒有遇到過問這問題的,主要他們平日也不和人來往,不過皇帝用的都是寧國公府的名帖,說是寧國公府上的倒也沒錯,“正是?!?nbsp;至于寧國公府的誰?還是要去問問皇帝的,好在張山家的也識趣的沒有在問。 兩個人又客套了一番,張山家的說起這鹵味來,道,“雞蛋,rou排都是自家的養(yǎng)的,那豆干是前幾日夫人叫人從京城里買來的,還存著不少,八角等香料,還加了我們夫人平時都舍不得吃的龍井茶,用瓦罐熬制,文火燉了許久,等著煮好就蓋上蓋子,密封好,放入井水里,您也曉得這天氣太熱,不放井水里很容易生變,放了一夜,這樣才算是完全入了味。” 李莧聽著幾個步驟就覺得十分費心,更不要說這用料了,想著他們皇帝到底沒有看錯人,這個林瑤,也算是知恩圖報之人。 當(dāng)然,也不枉費他心疼那些好東西心疼了許久。 張山家的見李莧歡歡喜喜的收了,也是高興,雖然是費了不少心思,但畢竟也不過尋常的吃食,比起他們家老爺送的,簡直微不足道。 等著回到了家中,見到了林瑤,斬釘截鐵的道,“這位老爺必然是那位六爺。”隨后在林瑤的疑惑中道,“奴婢問了是不是寧國公府上的,回答說是?!?/br> 一旁的茂春道,“那他也沒說那位六爺呀?!?/br> “茂春姑娘,你想想李總管只說是寧國公府的,卻不說是哪位爺,這說明什么?說明其中有些不好明說。又沒作jian犯科,堂堂正正的身份有什么不好說的?那自然是因為是寧國公府的六爺,在外臭名昭著,也就不愿意說了。 林瑤點頭,在她看來,這位老爺無論年齡還是,樣貌,又或者是這闊綽勁兒,幾乎都已經(jīng)確鑿無疑了。 “這話以后莫要在傳了,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萬一叫李總管他們聽到,總是不好的?!绷脂幍?。 “夫人,您說的是。” 大家一開始只是好奇,如今基本已經(jīng)確認了,也就不再去說這件事了。 另一邊,皇帝并不知道,對面從懷疑他是寧國公府那位風(fēng)流成性的六爺,變成確認他是了,他見李莧拿著新的菜肴過來,忍不住問道,“今日是做的是什么?” “今日給您做的是鹵味?!崩钋{放在了案桌上,有宮女趕忙 拿了碗筷過來,盛出放在碟子里,之前已經(jīng)熱過了,用瓦罐裝著,這溫度能保持許久,拿出來的時候剛好是溫?zé)岬?,正好下嘴?/br> 李莧按照慣例試吃了幾口,隨即忍不住道,“奴婢吃過茶葉蛋,但是鮮少遇到人往鹵味里加茶葉,還當(dāng)為什么這般做,如今吃了一口就知道了,他們家這豬排要比外面rou鋪賣的肥,想來也是不少好料養(yǎng)的,這豬排肥膩,湯汁就有些膩歪,放入少許的茶葉,去膩還能提味,最主要的是放入的這茶葉,是味道清淡的龍井,不會像鐵觀音那般濃厚,讓茶葉的味道奪了排骨的鮮香?!?/br> 皇帝見李莧說的這般細致,又聽他說起林瑤做菜的步驟,從昨天開始準(zhǔn)備,已經(jīng)是放了一夜了,忍不住說道,“倒也是十分赤誠了?!钡戎钋{試吃后也下了筷子,發(fā)現(xiàn)正如李莧說的,味道里有一股淡淡的茶葉清香,卻沒有蓋過豬排的rou香。 再去吃別的配菜,最好吃的是香干,完全吃透了鹵料,不僅有香干自己的味道,還有排骨的rou香,忍不住吃了兩塊才放下筷子。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夫人在廚藝上頗有天分。”皇帝漱了口,放下茶杯,往后一仰,靠在松軟的迎枕上,道,“都說御膳房的廚子才是頂尖的,他們卻不知道,因為怕出錯,做的都中規(guī)中矩的菜,哪里有外面這般靈活多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