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這段時間來,雪素鳶對他雖不愛,也不熟悉,卻不算太差,也會顧忌著他的身體,處處貼心,偶爾還會和他調笑,那天后一個笑容都沒有,甚至是恨他? 為何碰了鳳棲梧桐,會那樣? 她看到了什么? 那天后,她先是言語上找他不痛快,接著,就是身體上找他不痛快了。 鳳涼箏夜里就發(fā)了高燒,雪素鳶皺著眉,心里不舒服,這么嬌弱?吃幾口辣油就發(fā)燒,要死要活?夜?jié)庠谝慌钥粗诔恋哪樕f,“公主,鳳少主體內魔引作祟,身體一直不好,魔引不除,他的身體本來就一直被損耗,如今更經不起折騰,你為何突然要折騰他,前幾天,不是還挺喜歡他嗎?” “誰喜歡他?”雪素鳶轉過臉來,“你說什么?” 夜?jié)馓裘迹笆撬矚g公主,我用錯了詞,公主莫要見怪。” 雪素鳶冷哼,醫(yī)官出來,說了一大串這要忌諱那要忌諱,雪素鳶冷笑,她就是要虐待他,為何還要忌諱? 想是這么想,可她卻莫名的全記住了。 本以為虐待他,她會感覺到高興的,可她心里不舒服極了,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哭著,可憐兮兮地求著她不要傷害他。 可惡! 一定是那鳳棲梧桐作怪! 自從那天碰觸到它,那些古怪的畫面,就一直追尋著她。 夜?jié)庹f,“公主,你那么恨鳳少主,我有一個辦法,讓他更痛苦,你想聽一聽么?” “說來聽一聽。” 夜?jié)庹f,“鳳少主這人心性堅韌,你怎么虐待他的身體,他都無動于衷,對他這種性子,要從情感上擊垮他,公主,鳳少主曾經拿著一幅畫來問我,公主和畫里的女子是否相似,實不相瞞,我敢打賭,那畫中女子就是公主,可惜,打扮不一樣,衣服也不一樣,氣質更不一樣。可能是他在西洲大陸的心上人,公主和他心上人如此相似,何不打扮成他心上人的模樣,讓他對你愛得不可自拔,再狠狠地拋棄他,這不是更痛快嗎?” 雪素鳶一聽就惱,“你什么意思,讓本公主當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替身?” “不是替身,不是替身,這策略,策略!”夜?jié)庹f,“你想一想,這么復仇,難道不shuangma?” 第398章 倔強的少年 鳳涼箏被公主折磨昏迷的事情,自然傳遍整個魔王宮,無人不知,年錦書也自是知曉,她有心去看鳳涼箏,卻被宮殿里的守衛(wèi)攔住了,雪素鳶不允許鳳涼箏見任何人,鳳五數次相求,他家公子不良于行,吃穿住行多有不便,需要有人照顧,希望公主通融,讓他去照顧鳳涼箏。 雪素鳶也拒絕了! 年錦書憂心忡忡,她走后,涼箏哥哥是說了什么話,惹怒了公主么?若不然,她在時,他們分明是一致對外,心有靈犀的模樣,怎么她走了就鬧翻,這對仇人也甚是奇怪,她還沒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年君姚就醒了。 薛嵐進了魔王宮后,足不出戶,就在照顧年君姚,他似在排斥魔界的一切,哪怕見到雪素鳶,他都不愿意。 他性子活潑,好動,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可能會安于一隅,這心態(tài)轉變,年錦書非常不安,可在多事之秋,她要顧慮的事情太過,來不及照顧薛嵐的心情。 她要琢磨婚禮上如何逃脫,如何得到碧云珠,如何讓公主答應他們離開,又要和雁回里應外合,她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 年君姚醒來時,有些迷惑,他不記得虛空之門內發(fā)生什么事情,本身虛空之門里的力量就容易對人體造成沖擊。年錦書簡單說了一遍,讓人來檢查年君姚的身體,除了虛弱一些,并無大礙,且也沒傷到他的靈核,只要好好養(yǎng)幾日就能恢復。 年君姚醒來后,魔王宮的守衛(wèi)更加森嚴,原來是魔王宮的守衛(wèi)在守護宮殿,為了一次婚禮和人質,素鳶公主把幾大家族中極具威望和實力的長老聚集在一起,守護魔王宮,除了夜?jié)夂土植?,旁人已再進不了魔王宮,更不能出去。 年錦書站在高樓上,目光幽冷。 整座魔王宮,宛若一個張著嘴巴的怪物,要把他們都吞噬,成為他的獵物,幽州城里萬千燈火,卻讓她心里感覺不到一點暖和。 這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 在成親前,她還要想辦法,得到素鳶公主的天星魔芋,這是治療涼箏的必要物品,欠缺不得,她問過鳳涼箏,可有安魂草,鳳涼箏斬釘截鐵地告訴她,最后一株安魂草都被他除掉,他一條退路都不曾留過,那就不能用安魂草來交換天星魔芋。 公主最近看起來也很健康,沒有離魂癥,年錦書對她這病癥也摸不準,究竟何時病發(fā),又會有什么樣的結局,她一籌莫展。 年君姚登上高樓,站在年錦書身邊,“錦書,大哥從小就想保護你,讓你平安無憂地長大,沒想到有一天,我反而成了你束手束腳的累贅?!?/br> “大哥,不是的?!蹦赍\書輕笑,“虛空之門內被攻擊,只是意外,我也好,雁回也好,薛嵐也好,哪怕是雪永夜,在虛空之門內,若是被時空的力量擊中,都會重傷難愈,大哥,你沒有成為我的累贅,若是沒有你,或許……都沒有這一世?!?/br> 若不是大哥和薛嵐成了她的心魔,她飛升前,以為自己要死,最大的心愿就是大哥和阿嵐能活過來,若是重來一世,她一定要扭轉結局。 年君姚也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最近一直都在調養(yǎng)身體,已恢復到七七八八,雖然他和薛嵐都被關在魔王宮,雪素鳶對他們算是禮遇,也不曾為難過,雪素鳶好像就刁難鳳涼箏,對旁人真是如春風般和煦,處處周到。 “雁回部署得如何?” 年錦書把他們的計劃簡單地說了一遍,畢竟只是計劃,能不能順利進行,還是一個未知數。 年君姚說,“鳳五告訴我,公主給涼箏服用了毒藥,七日一解毒,若是沒有解藥,涼箏會受盡折磨而死,我們要拿到解藥?!?/br> 年錦書,“……” 公主這么狠嗎? 素鳶公主果然捏著涼箏哥哥的命脈,他的腿和他的命,都在素鳶公主手里,簡直是……報應。 他毀安魂草時,一定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落在公主手里。 “涼箏哥哥……近日來被囚禁在宮殿里,除了公主,誰也見不了?!蹦赍\書嘆息,“我有一種直覺,涼箏哥哥手里有安魂草,可他就是不肯和公主交換?!?/br> 第399章 鳳少主毒發(fā)了 雪素鳶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瞇起了眼睛,夜?jié)饽丘t主意,聽著雖不靠譜,可雪素鳶想了一想過程,又覺得又虐又爽,只要讓鳳涼箏痛苦,她就一定會快樂,于是,她就任由夜?jié)獯虬缢?,可千算萬算沒算到,會是這模樣。 雪素鳶看著鏡子里陌生的自己,一身淺粉色的短衫襦裙,頭發(fā)梳成了西洲大陸少女的發(fā)髻,戴上了素雅卻又漂亮的珠釵發(fā)簪,素鳶公主那一身妖嬈之氣被這一身打扮壓著,搖身一變,成了一名清水出芙蓉的俏佳人。 這俏佳人,太眼熟了。 這是她夢里的模樣,那一天碰到鳳棲梧桐后,她做了一個噩夢,那噩夢里,她就長這樣子,也是這樣的打扮,鳳涼箏似乎很喜歡她穿粉色的衣裙,被囚禁的那幾年,幾乎都是這樣款式的衣裙,珠釵也是夢中的樣式。 “太美了!”夜?jié)獍压骺涞锰焐先碎g罕見一絕色,這樣的公主誰能想到是魔界公主呢?說是仙子,也有人信的。 雪素鳶卻一點開心的模樣都沒有,且有點恐懼。 夜?jié)庖活^霧水,“公主,你不喜歡這么美麗的自己嗎?” “你說……鳳涼箏畫里的女子,長這模樣?” “是,一模一樣。”夜?jié)馐菓{著記憶來打扮雪素鳶,打扮好也暗忖,這鳳少主是何時有了公主的肖像,公主沒有去過西洲大陸,鳳涼箏這十年來,也不曾來過幽州城,他們素不相識,怎么就有一張畫?莫非西洲大陸,真有一個人和公主長得一模一樣? 夜?jié)馐沁@么懷疑的,也就這么說出口,雪素鳶冷笑說,“本公主花容月貌,萬年難得一見,你以為是市場上的大白菜,還能長一樣嗎?” 夜?jié)馍钣写艘?,“言之有理,那鳳少主,為何有公主的畫像,他又不曾見過公主?!?/br> 雪素鳶困惑,莫非鳳涼箏有上一輩子的記憶?上一輩子,他折磨自己,一直到自己魂飛魄散,他都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懺悔。 他有上輩子的記憶? 不! 他沒有! 上輩子,他熟知自己的身份,知道她是魔界公主,他怎么可能拿著肖像畫問夜?jié)?,是否和她長一樣,這不合理。 為什么? 難道他屏除了痛苦絕望的記憶,就記得他們甜蜜的時光? 所以,在他的美夢里,有一個心上人。 雪素鳶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挑釁一笑,“鳳涼箏,你上輩子一定是瞎子。” 若不然,這么舍得如此花容月貌又深愛他的她,就這么香消玉殞呢?夜?jié)庖呀o雪素鳶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甚至教她要怎么對男人若即若離,“公主,你若不會,我去找?guī)讉€花樓姑娘來教你,保準公主勾引男人,手到擒來,讓他死心塌地?!?/br> 雪素鳶一想到鳳涼箏還喜歡逛花樓,是喜歡花樓里風情萬種的女子? “美得他!”雪素鳶冷笑,“本公主就該是一朵高冷之花,他只能仰望,不可高攀。” 夜?jié)?,“……?/br> 公主,你這么傲慢是追不到男人的。 可不得她繼續(xù)建議,暗衛(wèi)來報,“公主,鳳少主毒發(fā)了。” 第400章 鳶兒,主人好疼 雪素鳶這幾日故意折磨鳳涼箏,公主殿誰不知道她恨鳳涼箏,也沒人提醒她鳳涼箏要毒發(fā)了,雪素鳶因夢境的緣故,正惱著他,一時也忘了這件事,等她到宮殿時,鳳涼箏已半昏迷,眼角里不斷有鮮血涌出來,可他哪怕昏迷,也沒喊一聲疼,那血液順著眼角就一路蜿蜒而下,一路滴落到脖頸里,鮮血爬過他蒼白的臉,竟有一種凄絕的美。 雪素鳶怔怔地站在原地,手里拿著一個玉瓶,她想起當鬼魂的那段日子,鳳涼箏最后是自絕身亡,且服了一種他自己研制的毒,那毒發(fā)了三天,他疼了三天,最后也是七竅流血而死,死狀恐怖,她當時是一個鬼魂,本該沒有情感,可看著他那模樣,又覺得他可憐,又可恨。 世上的毒藥那么多,為什么他偏偏就選擇自己研制一種……那么狠辣的毒藥,他想要死,一劍斃命就行,何苦要虐待自己! 可他一邊痛苦,一邊卻期待著什么。 如今,他安靜地躺在床上,分明痛苦萬分,卻又不動聲色,只是偶爾抽搐的四肢,暴露了他真實的情緒,鮮血就這么用眼角里,落到了脖頸,落到了枕上。 兩個畫面在雪素鳶的腦海里重疊,她心如刀割,忍不住反問,你痛快嗎? 痛快嗎? 看到他如此痛苦,卻又倔強地不肯求救,你痛快嗎? 雪素鳶無法回答自己,可心底另外一個她,卻已哭著求著去救他,雪素鳶宛若行尸走rou似的,給鳳涼箏塞了藥,灌了他一口水,鳳涼箏原本掙扎片刻,可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體香,他不再反抗,安靜地枕在她腿上。 雪素鳶抬手,擦去他臉頰上的血,蒼白的臉頰上,落了一片血跡,雪素鳶生硬地別開了目光,她是第一次看到鳳涼箏毒發(fā)。 這段日子,她是提早一天,給他解藥,所以鳳涼箏都沒體會過毒發(fā)的疼痛。 公主殿里的人也是見風使舵的,知道公主和鳳涼箏相殺,他們也有意不告訴公主,若不是怕鳳涼箏還真死了,或許還真沒人告訴她,鳳涼箏自己毒發(fā),也一聲不吭,這宮殿內,本就只有他一個人,公主不讓任何人來看他,就要把他囚禁在一方天地里。 他的眼睛已經開始流血,至少已毒發(fā)一個時辰了。 “你的骨頭不是斷裂了嗎?為什么還這么硬?”雪素鳶喃喃自語,又可恨,又心酸,一句軟話都不肯說,一句妥協(xié)的話也不肯透露,連眼神都那么陌生,冰冷,不管她怎么虐待他,他都無所謂,好像已把這血rou之軀,置之度外。 真有骨氣! 雪素鳶也不知道在氣什么,鳳涼箏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一雙溫柔的手,撫摸著他的臉頰,那感覺很熟悉。 像鳶兒。 他悲苦地想,怎么會是鳶兒呢? 鳶兒,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鳶兒了。 可他的眼皮很沉重,因為貪戀那溫暖,他努力地睜開了眼睛,夜?jié)饨裉毂揪驮诖虬缪┧伉S,把她打扮成鳶兒的模樣,鳳涼箏驟然一見到她,心魂大震,思念和情潮緩緩地從眼眸里泄露,他的臉頰輕輕地貼著雪素鳶的手心,聲音眷戀而癡迷。 “鳶兒……主人好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