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漫威世界之虐殺原形、獵戶家的小嬌娘、末世大佬的小嬌寶、今天領(lǐng)主脫貧致富了嗎、撿來的小甜甜六歲了、圈養(yǎng)天王、超神學(xué)院之君臨諸天、種田文里考科舉、三國之名門公子、胭脂錯
回來的路上,簡妍問:“方才干娘講得你當(dāng)真聽懂了?” 莊政航道:“那自是當(dāng)然,你也不瞧瞧我什么時候弄虛作假過?!?/br> 簡妍聽他這般說,笑道:“這才多久,你就忘了春闈秋闈題目的事。也罷,昨日才說尋不到你的天賦在哪里,今日可就尋找了?!?/br> 莊政航一愣,隨即興奮道:“當(dāng)真?你是說我就是學(xué)醫(yī)的料?” 簡妍道:“那可不,你瞧我比你聰明多了,學(xué)這個也趕不上你。” 莊政航道:“你學(xué)這個做什么,我只想你無事念幾首春閨詩,想想我就好了。” 簡妍啐了一口,然后道:“你又胡說什么,誰清閑無事就去看那詩?!迸蘖艘宦暎琅f送他去藥房,然后去了前頭莊老夫人那邊。 莊老夫人屋子里,此時已經(jīng)升起了火爐,姚氏正陪著莊老夫人一同看著莊采瑛做針線。 簡妍瞄了眼莊采瑛裁得歪歪曲曲的布,當(dāng)下也不說話,就陪在一旁坐了會。 待莊老夫人要歇息了,就與姚氏一同出來。 路上春暉來尋,道:“三少爺聽見院子里有人說話不干不凈,請少夫人過去懲治了那奴才。” 簡妍心想莊敬航怕也是院試放榜之后心有不甘,于是道:“平姨娘還沒回來?沒回來就去請了祝嬤嬤處置,不然就叫少爺自己罰了人。畢竟分了家,我不好就插手你們院子里的事?!?/br> 春暉笑道:“那奴才是個有些臉面的,平繡姨娘也不敢處置,少爺又病著,跟祝嬤嬤說了,少不得要驚動老祖宗。還求少夫人就幫把手吧?!?/br> 簡妍道:“你這話說得不通,甭管如何,都是你們院子里的事,哪有瞧著有些臉面就不敢罰了人的道理。你自己去與平繡姨娘說,我?guī)偷昧四銈円粫r,可幫不了你們一世。”說著,轉(zhuǎn)身依舊與姚氏走了。 春暉也不敢硬攔著,瞧著她走了,只得回頭去與莊敬航復(fù)命。 86老樹新枝 姚氏道:“我先前不羨慕你的,如今分了家,就處處羨慕你。云想前頭雖被母親罵了一回,如今日日去母親那邊說話,事無巨細(xì)都與母親說,我雖沒做什么虧心事,也覺心里虛虛的,唯恐自己錯了還不自知,就叫母親拿住錯處。事事都要問過母親,倒比未分家的時候還不自在?!?/br> 簡妍心知上回子莊二夫人借著風(fēng)箏一事后,又接二連三敲打姚氏,如今大有姚氏親政沒幾日,就叫莊二夫人垂簾聽政的意思,多少事瞧著是姚氏做主,實際上卻是莊二夫人拿主意,她雖有心要幫姚氏,卻也沒有法子就將她們那曾婆媳關(guān)系抹去,只笑道:“等著二嬸家來人,二嬸沒有那樣清閑,嫂子就自在了?!?/br> 姚氏哧了一聲,然后悄聲道:“如今母親也瞧上了那位燕案首,想叫人家做了女婿,才剛還興沖沖地叫我……” 簡妍咳嗽兩聲,姚氏住了口,抬頭,就見莊采芹迎面走來。 莊采芹方才隱約聽到姚氏話的,心里不禁翻騰起來,暗道沒有母親就是差人家一步,那邊莊二夫人已經(jīng)有了籌劃,自己這邊卻無人做主。 莊采芹笑道:“兩位嫂嫂是從祖母那邊出來的?” 姚氏笑道:“正是,如今祖母要歇息了。你也先回去,等一會子再過去吧?!?/br> 莊采芹笑道:“我原是來尋二嫂子說話的?!?/br> 簡妍問:“可是你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問過平繡姨娘,問過胡姨娘了嗎?” 莊采芹忙道:“并沒有出什么事,就是想尋嫂子說說閑話?!?/br> 姚氏道:“那么正好,咱們順路回去吧?!?/br> 簡妍點了頭,三人一路過去,簡妍回了棠梨閣,叫莊采芹坐了,然后叫人拿了圍棋來,跟莊采芹對弈。 莊采芹原先心里只當(dāng)簡妍對琴棋一道俱不精通,此時心里又有事,也無暇去看簡妍的棋路,只敷衍著下了幾個子,云里霧里地說了一串子話,見簡妍也云里霧里地答她,實在忍不住了,就開口問:“方才大嫂子說的可是真的?當(dāng)真二嬸子瞧上了燕少爺?” 簡妍見莊采芹問,便道:“姑娘家,問這些做什么。” 莊采芹心里思量一番,終究覺得簡妍雖喜爽朗女子,但直言自己瞧上燕曾,未免叫她看不起,臉上紅了又紅,只笑道:“沒事,就是一時好奇?!?/br> 簡妍雖猜到她心思,也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到底年輕,藏不住心思;又想莊采芹十有□要癡心錯付了。 那邊玉環(huán)來請簡妍去察看花草庫房,簡妍對莊采芹道了一聲失陪,人就向后頭去了。 莊采芹不好久留,人就出了棠梨閣。 出了棠梨閣,莊采芹就向梨花溪邊去,站在竹溪橋上見溪水潺潺,上面不失飄來枯葉片片,不免又感傷自己的身世,心想她與燕曾之事,誰能幫了她?暗想莊老夫人是不愿意管她的;簡妍這邊不冷不熱,也不能剖露心事;胡姨娘更是靠不??;莊二夫人要將燕曾據(jù)為己有;莊三夫人為人很是古板……思來想去,人就盯著溪水立住。 陪著走的青杏見她站住腳,忙道:“三姑娘不出去了?” 莊采芹醒過神來,笑道:“就走?!庇謫枺骸岸邕€在藥房?” 青杏笑嘻嘻地道:“正是,那天三姑娘去與少爺說了半日的話,少爺說那日的功課沒做完,直拖到三更才睡的?!?/br> 莊采芹眼神暗了暗,暗道果然胡姨娘胡鬧一場,如今連個小丫頭也看輕她,敢這般跟她說話了,心里惱了,卻也沒有說話。 回去之后,莊采芹避著人,不免又落下幾點淚。 春橋安慰道:“姑娘莫哭,原說燕少爺是個不知輕重的猥瑣小人,不想那日在廟里,他猛然瞧見姑娘背影就忙轉(zhuǎn)身避開,若果然是個登徒子,哪有這等知禮的登徒子?可見他并不是旁人口中傳說那般。那青杏娘的話也聽不得,滿園子好人,便是醉了,也不應(yīng)當(dāng)去強迫一個半老的婆子。且燕少爺又有狀元之才,更是難得的一等一好人?!?/br> 莊采芹道:“你我一同長大,也算是相依為命多年,我的心思從來不瞞你。只是此次,憑他是怎樣的好人,都與我有緣無分?!?/br> 春橋忙道:“姑娘豈可妄自菲???奴婢不說大話,但論品貌,家中的其余四位姑娘哪一個比得上你?” 莊采芹含淚道:“那又怎樣,到底沒有個人真心疼我?!?/br> 春橋握著莊采芹的手道:“姑娘怎就糊涂了,那燕少爺先放了風(fēng)箏,后又三番兩次來家里,這豈是巧合?便說他改過自新了,旁人也只當(dāng)他是改過上回子酒后亂性的事,并無人去想,那‘一腳之緣,牽念至今’的究竟是哪位?!?/br> 莊采芹撕著帕子,不由地細(xì)細(xì)思索起來,心想鬧這么大陣仗,必然不會是尋常的丫頭下人,家里的姐妹,只有她先前每常去了侯府,其余的人多在家中,哪有機會就見了旁人;至于姚氏,姚氏更是老實本分,閉門不出的。算來算去,也只有那新二嫂才來,不知底細(xì),且先前出過家門……如此一想,不禁嚇了一跳,喃喃道:“難不成,叫燕少爺牽念的人是二嫂?”說完,又覺簡妍聽人提起燕曾時神態(tài)坦然,并無異樣,不免又疑惑起來。 春橋道:“既然姑娘心里有了燕少爺,那奴婢就舍命做了那紅娘,陪著姑娘見一見燕少爺。只先用少夫人的幌子引了燕少爺說話,姑娘與燕少爺說過話,燕少爺自然心里就只有姑娘一人了。” 莊采芹聞言,感激春橋之余,又有些猶豫,唯恐燕曾看輕了她。 春橋道:“姑娘,這事猶豫不得。難道姑娘甘心就由著老夫人、老爺將來將你隨便嫁了人?好歹賭一次,燕少爺是個正人君子,便是無意,也不會將姑娘的名宣揚出去。且燕少爺并未見過姑娘臉面,姑娘只做了少夫人的裝扮,彼此有意,就告知他你真實身份;若無意,也不敗壞了姑娘的名?!?/br> 莊采芹閉了閉眼,想起再兒曾悄聲跟她說莊大夫人原想將她配給自家不成器的外甥,心里不免后怕起來,又想想莊大老爺往日的作為,于是咬牙點了頭,心想就拼一拼,瞧瞧她究竟有沒有嫁個好人的命,便是不成,簡妍心里有了顧忌,也難在她面前擺出清高的面孔。 一場冬雨之后,便到了燕曾來莊家的日子。 莊政航將簡妍攆去與莊三夫人說話,就在屋子里等著燕曾來。 后見人來喚他,便出了屋子,一路到了門前,果然瞧見莊二老爺、莊敏航、莊敬航、莊玫航一行人簇?fù)碇嘣煌M(jìn)了園子。 莊二老爺問:“二哥兒,園子里可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莊政航笑道:“都妥當(dāng)了,香樟樹下設(shè)下了香案,元寶蠟燭都有了,因不知燕少爺要不要紙人花圈,于是就沒備下?!?/br> 莊玫航不覺撲哧笑了一聲。 莊二老爺臉色暗了暗。 莊敏航瞧出莊政航不喜燕曾,笑道:“燕小弟是來還愿,又不是上墳,不用花圈紙人?!庇值溃骸澳闵┳右呀?jīng)設(shè)下宴席,還請弟妹不要費事?!?/br> 莊政航笑道:“嫂子早已說明此事,因此倒真沒有費事?!?/br> 燕曾拱手道:“上次冒犯了嫂子,還請莊二哥見諒。小弟今日來,便是為了給嫂子賠禮道歉。” 莊政航皮笑rou不笑道:“不必了,內(nèi)子心胸寬廣,并不介意燕案首上回子在園子里撒野之事。只是在下不好替園子里的兩位mama做主,還請燕案首親自與兩位mama致歉,可好?” 燕曾方才見著莊政航在,心里就覺見不到簡妍,轉(zhuǎn)念一想,雖見不到,但她定會知道自己今日所作所為,且依那劉嫂子所言,自己應(yīng)當(dāng)是與那位莊少夫人心有靈犀的,不然何以劉嫂子話未出口,那莊少夫人就猜到是他,且知道他的意圖,想完笑道:“也好,只是莊二哥直呼我小弟就是,那案首兩字,未免太過疏遠(yuǎn)。” 莊政航道:“天下之間,只怕沒人敢跟燕案首稱兄道弟的吧,畢竟那兄弟,也不是好做的?!?/br> 燕曾盯著莊政航看,不覺就笑了,心想有人防著,才更有趣,于是笑道:“聽聞莊二哥在研習(xí)醫(yī)術(shù),在下與醫(yī)藥一道,也略知一二,倒是能夠與莊二哥探討一番?!?/br> 莊政航本要回絕,后又見莊二老爺微微對他有些埋怨之態(tài),怨他慢待了燕曾,于是笑著,用力拍在燕曾肩膀上,然后暗中掐著他的手臂,做出親熱模樣,笑道:“燕案首又謙虛了,燕案首口中的略知一二,只怕是十分精通吧?!庇止首黧@訝道:“燕案首怎沒有佩劍,依我說,就換了一把短劍,這般也就不怕割到腿了?!?/br> 燕曾眉頭蹙了蹙,又不好掙扎,心中的小心思被戳中,一時有些細(xì)微的慌亂,隨即又鎮(zhèn)定下來,挽著莊政航的手臂向前去。 后頭燕曾裝模作樣地在香樟樹下許愿,莊敏航悄聲對莊政航道:“父親喜歡他的很,只將他當(dāng)做浪子回頭的典范。你休與他作對,免得父親偏袒他,又埋怨你?!?/br> 莊政航點了頭。 莊敬航此時臉上只有淡淡的一層紫青,左邊臉頰上有一道細(xì)細(xì)深深的疤痕,面色雖不好,但也無多少病態(tài),聽見這兩人說話,就接口道:“說起浪子回頭的典范,咱們二哥比燕案首還要好上許多。” 莊敏航點頭稱是。 莊政航瞇著眼瞧了眼莊敬航,見莊敬航一副老實規(guī)矩模樣,又打量他一番,見他如今越發(fā)瘦削,先前還算俊秀的公子哥,如今焉頭搭腦的,心里哧了一聲。 燕曾果然是能屈能伸,對著青杏娘跟姨兩個說了一通好話,又屢屢與莊政航賠不是。 莊政航瞧著他這模樣,心里也納悶,心想他來了又見不著簡妍,做這戲又有什么用?難不成是攻心計? 燕曾拜完了那香樟樹,又要給莊政航賠不是,莊政航借口不能飲酒,又有莊敏航幫忙說話,就叫那燕曾隨著莊二老爺去了莊敏航那邊的園子。 莊政航叫人將香樟樹下案幾收了,然后吩咐道:“將園子門關(guān)了,穿堂那邊也不許開。不管是哪位少爺,都不許放進(jìn)來?!?/br> 藺大娘連聲答應(yīng)著。 莊政航又去前頭莊三老爺院子里去,進(jìn)了院子,行了幾十步,就瞧見簡妍與莊四姑娘、雪花三個圍著莊三夫人,看莊三夫人剪窗花。 那三人瞧見他,就忙站起來行禮,莊政航點了頭,然后又見過莊三夫人。 莊四姑娘側(cè)著頭一臉?gòu)珊┑貑枺骸斑@一會功夫,二哥就來找嫂子?” 莊政航笑笑,莊四姑娘還要問,就聽莊三夫人笑道:“你怎不陪著聽你二叔與燕少爺說話?你三叔說燕少爺學(xué)問是好的,連你四弟都過去跟著燕案首請教?!?/br> 莊政航笑道:“侄子向來不愛讀書,聽他們讀書人說話也無趣。” 莊三夫人了然地點頭,簡妍道:“不打攪三嬸了,我們回去了。” 莊三夫人又點了頭,然后對莊政航道:“你要學(xué)醫(yī),普渡寺那邊又有義診,你去幫忙瞧瞧,也算是有所實踐,比在家里對著書本瞎琢磨的要好?!?/br> 莊政航猶豫道:“有孝在身……” 莊三夫人道:“又不是去花天酒地,不礙的。我叫人跟方丈說一說就好?!?/br> 莊政航忙連聲道謝,又與簡妍一同回去。 路上莊政航問:“方才在三嬸那邊,你可有想我了?” 簡妍心里正想著莊政航隨著菩提寺大師義診的事,忽地聽他這么問,咳嗽兩聲,回頭瞄了眼金釵、玉環(huán),悄聲道:“你別說這些,仔細(xì)叫人聽見了?!?/br> 莊政航笑道:“我方才想你了?!闭f著伸手去搔她手心,因瞧見簡妍微微紅了臉,心中很有些得意。 簡妍只當(dāng)他那日說說就算了,不想他今日又提,一時有些不自在起來,心想日子過得好好的,也不是不與他同床,怎無端端就說起這些有的沒的,倒叫人心里不尷不尬的。 兩人走著,忽地聽到一聲嬌笑,然后就見巷子口竄出一個玲瓏身子的女子,細(xì)看卻是紅嬌。 紅嬌笑道:“老爺都去瞧瞧燕少爺了,少爺怎沒去?”說著,眼睛向他身上飄去。 簡妍笑道:“讀書人過去就罷了,不讀書的人湊過去做什么?” 紅嬌擠眉弄眼道:“應(yīng)當(dāng)是爺們過去就罷了,姑娘家湊過去做什么?” 簡妍聽她話中有話,卻不愿意摻和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只笑笑,就要走。 紅嬌又上前攔了一下,低聲道:“二少爺既然是學(xué)醫(yī)的,總會把個脈吧,就幫奴婢瞧瞧,看是喜脈不是?”著,將擼了袖子將一截白手臂遞過來。 莊政航愕然地望著紅嬌,心想這肚子里的是他弟弟?口中啐道:“別胡言亂語,我哪里就能給你把什么喜脈?!?/br> 簡妍道:“我叫平繡姨娘請了大夫給你瞧著,你若覺得自己有了,就在屋子里呆著就是。無事莫要出來,免得動了胎氣。多少年家里沒有個喜信,這可是個寶貝。若是祖母知道了,定會樂得合不籠嘴。”說著,叫玉環(huán)去與平繡說,又敦促紅嬌回去等著大夫來。 紅嬌聽了簡妍的話,心里不覺有些飄飄然,嘴上謝了簡妍一句,不及去看莊政航,就急匆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