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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空青五官周正、相貌堂堂, 雖不算絕色美男,但他的一雙琥珀色眸子十分出彩奪目,楊演對上那雙眸子時, 一顆心都要沉淪了進去。 江以寧遺傳了他的眸色, 甚至是比他更晶瑩透亮的金珀。 至于楊演本人, 年輕時也算是齊國數一數二的美人, 柳眉之下是一雙比丹鳳眼稍顯短圓的鳳眼, 讓她既有丹鳳眼的沉靜、貴氣,又有桃花眼的迷離朦朧。 這些年她的修為沒有什么長進, 也一日日地老去, 容顏已不復年輕時那般了。 可是看到江以寧,她仿佛能看見自己跟陳空青的影子, 想到陳空青, 她的眼眶蓄滿了淚水,順著臉頰下巴滴淌在衣袖上。 “沄兒,原來你就是我的沄兒。” 楊演又喜又悲, 歡喜自己找回了女兒,又悲痛當年她沒有看好她,以至于讓陳忠書將她抱走了, 導致母女二人竟這么多年未曾相見! 江以寧不悲不喜。她對楊演并沒有什么想法,她想從陳忠書以外的角度了解陳家的事情, 才會過來見生母的。 鑒于對方生了她, 且她被陳忠書抱走也并非對方的意愿, 在這一點上,對方并無過失, 于是她喚了聲:“母親。” “哎,沄兒!” 若非聽聞江以寧不喜與人親近, 楊演怕是要抱上她哭一哭了。 江以寧不善安慰人,只等她自己緩過勁來,才問:“父親是真的走火入魔身死的嗎?” 楊演沒想到她這么開門見山,愣了下才回答道:“他們都說是走火入魔。” 江以寧注意到她的話的奇怪之處,問:“那母親的看法呢?” 楊演也有修為在身,不過許是天賦點都加在了外貌上,修行的資質卻不怎么好。因此這些年也一直在騰云境,未有長進。 作為一個有修為在身的人,又是最熟悉枕邊人情況的人,枕邊人是否走火入魔,她難道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楊演也知道瞞不住,想到女兒如今的修為,還有萬峰閣做靠山,也無需怕陳貫仲,便道:“你爹、你父親他的死狀確實是走火入魔,只是他性子穩(wěn)重,不管是修煉還是制香,都是十拿九穩(wěn)才會出手。他會突然走火入魔,這是我如何也想不通的?!?/br> 江以寧思忖片刻,換了個話題:“陳家制香術可是一代傳一代的?” “自然。”楊演以為江以寧要回陳家,她道,“陳家發(fā)明制作的香有八十多種,皆是一代傳一代。不過陳家的‘十香’是陳家的核心秘密,只有繼任家主之后,憑著家主印去密庫獲得‘十香’的制作方法。你若想學習制香術,我可以先教你一些……” 江以寧疑惑地看著她:“聽聞母親如今與陳家家主生了一子,如無意外,將來的家主之位也必然會是他所繼承,何以要教我制香術?便不怕我回去相爭?” 楊演一驚,道:“聽你這話,你不想認祖歸宗?” “江家于我有恩,我會留在江家?!?/br> 楊演聞言,當著江以寧的面發(fā)起了呆,好會兒才回神,道:“這樣……也好?!?/br> “不知陳家可會制作邪香?” “邪香?你為何會這么問?”楊演神色微變。 “我知道近幾十年,或許在很久以前就存在的用于害人的邪香。只不過邪香害人的手法十分隱秘,因為香燒過了就沒了,縱使空氣中短時間會有氣味彌留,時間一久卻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人找不到一點痕跡。故而世道上才會鮮少有邪香的消息??蛇@些年,邪香已經漸漸為人知曉,可見使用它的人越來越多……” 楊演道:“我不清楚陳家的制香秘方中是否存在邪香,但我知曉陳家沒有制作過邪香?!?/br> 江以寧沒說什么,這一切她都會去查證。 楊演悄悄離去。 陳忠書得知她在調查邪香,便道:“老奴雖不是陳家人,但自祖父那一代開始便為陳家家奴,一生盡忠職守,對家主忠心耿耿,因而家主生前也頗為信任老奴,制香所需的材料并不會瞞著老奴……只是在家主繼任家主之位后沒多久,他曾讓人去云作島調查過一種丹?!?/br> “老奴曾好奇家主為何要調查這種丹,但也清楚不該知道的東西不必知道。只是老奴清楚,那種丹是一種叫‘陵魚’的妖獸身上結的丹,此丹跟陵魚rou一樣都有劇毒,但它卻是魔修煉制助長修為的丹藥的寶貴材料?!?/br> “后來家主下令,不準陳家的地盤有任何包括陵魚丹在內的諸多毒草、毒丹出現。旁人問起,家主只道是為了防止這些東西害人?!?/br> “云作島?!苯詫幠剜?/br> 那是魔修大勢力中的一股,因魔修的地盤基本沒有國家,所以它以厲海中的一座海島“云作島”為一方勢力,在那兒生活的人受島主的統治,以捕撈厲海生物為生。 因厲海是魔域物種較多的海域,故生產的水產對魔修而言都是好東西。其中包括陵魚。 江以寧決定前往云作島調查,不過在那之前,她需要先去自由交易地區(qū)的明光樓一趟,準備一些可以隱藏身份的東西。 明光樓作為修仙界第一個以商業(yè)的方式形成存在的中立勢力,會售賣各種天材異寶、靈丹妙藥,也會作為中介,幫一些煉器師、煉藥師等寄售商品。 但它還有一個特點:它開設在元修地盤的分鋪只會售賣元修的商品,開設在魔修、鬼修的地盤的分鋪也只會售賣他們才用得上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