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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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抬眼回視,彎了彎眼睛,“溫卿可知我父親是如何評價(jià)你的?” 溫庭之輕挑眉梢,洗耳恭聽。 她緩聲道,“秦大人言,溫大人是不同流俗、休休有容。高雅風(fēng)骨、寧折不彎。謙恭戒躁,為人處事有底線有原則的真君子?!?/br> “你說我敢不敢信你?” 正因如此,在他心里才認(rèn)君是君。不會像裴郁卿那樣有逆反之意,想著君可易君。 他是高門世家承襲下來的君子之正,世間難尋難比。 他如今和納蘭忱走得近,也正說明了他發(fā)覺了納蘭身上不同于太子殿下的仁厚赤心。他心里是有細(xì)末如微的思量的,許多事情,根本不必多費(fèi)口舌。 只需要做給他看,令他看到,令他思量。 所以裴郁卿才不會輕易急功近利地想策反他,令他與己一軍。 溫庭之從小到大收到的夸贊如滔滔江水,不管是阿諛奉承還是真心而言,他都如淡水過心而已。 他唇邊笑意綻如漫花,“微臣素來不信這些話,不過由殿下說,似乎頗有十分的真心。令人不得不信,不得不驕傲一些?!?/br> 他從來都不是古板不解風(fēng)意的儒生,秦書似找到了自己最熟悉的溫郎,笑道,“是阿,我便是把心捧給你,也是如此十分的真心,一分不少?!?/br> 納蘭忱聞此,好奇又期待地扯了扯秦書的衣袖,雙目微光,“阿姐,姑父有沒有夸過我什么?” 秦書回頭看了他一眼,以沉默待之。 納蘭忱頓時(shí)明白,暗下眼里的光,“哦?!?/br> 她輕笑著拍拍他的肩,“姑父只是沒在嘴上夸過你,他心里欣賞你呢,而且你在阿姐心里是最厲害的?!?/br> 納蘭忱重?fù)P笑意,隨后又頗困擾地嘆了嘆, “不過,春宴之夜......” “殿下回去可同裴上卿商議,若有對策,有需助之,方便即可告知我。” 溫庭之看到她有些散亂的頭發(fā),是他方才將她腦袋壓在窗臺上弄亂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知道了,就已經(jīng)是好結(jié)果了,否則防不勝防,才最糟糕。” 秦書折扇在身側(cè)敲著,溫庭之抬手牽袖替她理了理青絲。 “微臣以后再遇什么意外的情況,看來得猶豫著再下手了?!?/br> 否則到時(shí)又是她,萬一哪回下手沒了分寸,她這小命就交代在他手里了。 秦書窘然地拿扇子撓了撓額角,幾分無奈地含笑望他, “令珩這廂,謝溫卿兩次不殺之恩?!?/br> 溫庭之垂眸對上她的目光,微微揚(yáng)唇,清玉的手順勢繞過來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第33章 歸去復(fù)來兮(二) 你最好是。…… 在謫居同溫卿和納蘭一同用了晚膳, 秦書回到府邸時(shí),正值夜色。 她不及換衣裳,著急先行去找裴郁卿。 秦書在書房找了一圈, 卻沒發(fā)現(xiàn)他的人。 莫不是還未回來? 她坐著等了一會兒,依舊不見人影。 秦書起身出門, 恰遇見步伐匆亂的崇一。 “崇一?!?/br> 她叫住他,上前問, “裴大人呢?” 崇一神色焦急, 有些慌措, “殿下,大人被人算計(jì),中了醉蘼?!?/br> 秦書怔住, “他在哪?” “前邊的涼池里。” 話落,兩人連忙同行而去。 醉蘼...... 濃烈過郁的荼蘼花香,入息即亂心神,比尋常一些合歡散要難解太多了。中此香后在一定情況下,心緒不控, 還可以套供一些話。 如今的夜已然冰涼, 池水更是刺骨寒。 裴郁卿大半身在池水里,他似是站著。水沒至胸膛。月隱云層, 淡輝寥落, 石青長袍浸水半敞, 水漫墨發(fā)。他左手靠在岸上,寬袖下手腕的傷口延下一片血色。 “裴郁卿!” 秦書跑過去, 碰到他的手,才發(fā)覺他體溫高的駭人,他滿身的荼蘼花香, 渾身濕漉。 “裴郁卿......” 原來崇一拿紗布過來,是要替他包扎傷口。秦書想幫他,但被他躲開。 裴郁卿抬眼看向她,眼底濃墨的深,蘊(yùn)著侵占攻擊的攝人眸色。 秦書被他的眼神看的發(fā)愣,她低聲道,“你還好嗎......” 他整個(gè)人冷熱交替,池水還是冷汗早已分不清。裴郁卿斂眉壓下體內(nèi)強(qiáng)烈的肆火,他開口,嗓音如斷石之礪的低啞,“你走?!?/br> “我......”她看了看他的手,“你難不成要這么一直放血嗎,萬一......” “你走?!迸嵊羟溟L睫顫著,極力壓著自己的理智,少女若有若無的幽香在他呼吸間變得無比濃烈,肆意張揚(yáng)在血脈里。 “阿珩......你先走......” 他有些心神不穩(wěn)。 秦書被他一聲阿珩喚的失神,她揪緊衣角,蹙眉不忍。 照他這般放血,身子如何能撐得住。 “崇一?!?/br> 裴郁卿覺得自己將喪失理智一般,低嗓喑啞,崇一聞聲忙扯著秦書趕緊走。 “殿下,你還是別待著了,要不大人真撐不住了?!?/br> 秦書回頭看他,憂心不下。她被崇一拽走,雖不放心,可也不敢回去,怕擾亂他。 方才崇一說裴郁卿是從大理寺回來時(shí),有人以蘇大人的名義約他去茶館。而紙條上的字跡也的確是蘇大人親筆,后來的事情崇一不知道,他只見到了一個(gè)蒙面紗的女子,而之后裴大人出了茶館神色便不太對。 是蘇氏女,秦書在隔著涼池一簇灌花的小園子里來回踱步,鼻尖一陣陣泛酸,眼前瞬時(shí)模糊一片。 春宴設(shè)計(jì),醉蘼,這些都不在她料想之中。 她分明是重歸前路,可仍護(hù)不住太多東西。一切命理,皆不由人。 她分明說過會令他不那么難,分明想過讓他此生這一路走的不那么難的...... 他今日中醉蘼,那么寒毒呢。 算計(jì)他寒毒的手段又還在她的預(yù)料之中嗎...... 她若這一回仍沒辦法護(hù)住他,又該如何。 秦書思緒越來越亂,后怕、不安、惶困,一切情緒包裹著她,困窒到喘不過氣。 眼前模糊不清的霧氣久久不散,手里的折扇被握的手掌有些疼,她甚至不敢安靜地停在原地等。 秦書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圓月高懸,撥開云層,清輝滿地。 夜風(fēng)濕冷地貼在臉上,方才始終令她壓著明晰的理智。 “殿下?!?/br> 裴郁卿不知何時(shí)過來站在她身后,秦書回頭看到他,長袍濕潮,衣襟松散,發(fā)尾落水。袖下的手腕纏著白紗。 分明是落魄狼狽的模樣,可他這般立身于此,滿身清霜,出塵不染。 秦書上前摟住他,眼底忍了半夜的霧意凝化成淚落下來,灑在他早已濕透的衣領(lǐng)。 “裴郁卿......” 她出聲喚他,才知音不成聲,壓抑難泣。 他想告訴她自己渾身是涼池水,會弄濕她的衣裳,恐著涼。 可他又不想推開她。 他知道她難過什么,害怕什么。 裴郁卿抱緊她,像在重復(fù)夢境無數(shù)次的動作一般,抬手抱著她。 “我沒事。” 他低頭在她頸間,唇若輕貼在她頸脈,低聲重復(fù),“我沒事......” 他很想告訴她,他回來了,可終究是不敢。 他怕說了以后,一切成幻影。他怕她的決然,怕她生氣,怕她不悔,怕她不回頭。 秦書潰之一時(shí)的情緒被眼淚洗干凈之后,才終于恢復(fù)了一些。 她拿袖子擦干凈淚珠松開他,眼眶還是微紅的模樣。 哭完,還是覺得有些丟人的。 上輩子她后來都沒在裴郁卿面前掉過眼淚。 秦書低頭吸了吸鼻子,抬眸看向他,目光正好困在他敞散的衣襟,白色中衣的領(lǐng)上有一個(gè)淡粉的唇印。 她看了一會兒,岔開話題,“給你下藥的姑娘還挺豁的出去?!?/br> 裴郁卿低頭瞧了一眼,不自在地?cái)n了攏衣衫,“只是蹭到衣服而已?!?/br> 他看著她的打扮,問道,“你去哪里了?” 總不至于又去了樓子里。 “謫居?!鼻貢氐溃拔覠o意得知消息,太子要對溫儀娘娘下手?!?/br> 裴郁卿擰眉,“什么時(shí)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