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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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秦婈低頭捏了捏兒子的耳朵,道:“怎么不睡覺?” 蕭韞的手攥著秦婈的袖子不撒開,等了好半晌,才道:“兒臣以為,母妃再也不回來了……” 秦婈揉了揉他的肩膀,道:“你在這,阿娘怎會不回來?” 蕭韞抬眸,看著秦婈道:“可太妃出宮后……就再沒回來了?!?/br> 聽到這,秦婈就反應過來了。 生死離別這樣的事,對孩子來說,一知半解顯然比一無所知更可怕。 秦婈抱緊蕭韞,拍著他,輕聲安撫道:“母妃答應你,永遠不會離開你,嗯?” 蕭韞的小腦袋在秦婈胸口點了點。 皇帝依在榻邊,看著母子二人,目光里的疼惜,忽然變了幾分。 永遠不會離開你。 這話,便是情濃時他也沒聽見過。 秦婈柔聲細語地在蕭韞耳邊道:“母妃抱你去暖閣好不好,時候不早了,你該睡覺了,嗯?” 蕭韞抬頭,眼中的悲傷和不舍溢于言表,懨懨道:“那母妃,一會兒還走嗎?” 秦婈拍著他道:“不走,母妃陪著你?!?/br> 蕭韞又緊了緊自己的拳頭。 蕭聿太陽xue忍不住跳了一下。 秦婈回身看著蕭聿,認真道:“陛下,韞兒今日可能是想太妃了,臣妾先抱著他回暖閣,成嗎?” 語氣溫柔如水,可眼里的決絕之意再是明顯不過。 “阿菱,他是皇長子,眼下都快四歲了,你不該這么慣他?!边@句話在蕭聿嘴角打轉(zhuǎn)了一圈,改成了,“去吧,他還小,正是依賴人的時候,朕今夜先回養(yǎng)心殿,省的你夜里折騰?!?/br> 秦婈抱著蕭韞起身,看向蕭聿的目光真摯了幾分,“臣妾多謝陛下?!?/br> 蕭聿看著一大一小從眼前消失,嘴角的笑意也跟著消失了。 第72章 駙馬 下官,求之不得。 淳南侯府。 桌案上燭火將熄,熹微的晨光灑入書房。 蘇淮安頷首研墨朱砂。 陸則蹙眉看著他,打了個呵欠道:“蘇景明,這都一夜過去了,你說的三日之內(nèi)進刑部,難不成是要給薛襄陽送畫啊?” 蘇淮安看著他抿唇笑道:“怎么,侯爺舍不得你這些顏料?” 陸則揉了揉肩胛骨,向后一靠,看著桌案上他辛苦收集的,朱砂、銀朱、黃丹、空青、白青、沙青、銅綠、黑石脂等珍貴的顏料,說不心疼,那太過虛偽了。更心痛的是,還要送給薛襄陽那個俗人。 他雙手拍膝,起身道:“得,我不看了,你慢慢畫,我先去衛(wèi)所了?!?/br> 蘇淮安連頭都沒抬一下,“侯爺慢走?!?/br> 陸則回府時,天已經(jīng)黑了。 見蘇淮安還跟松柏似的立站在那兒畫畫,忍不住道:“讓我瞧瞧,你到底畫了甚?” 這一走過去,陸則就傻了。 畫卷半丈有余。 左起是正陽門,以京城的昀里長街為中軸,畫了一道街景。 此畫可分為三段來看,第一段有女在春熙樓前用琵琶奏樂,周圍人臉上掛著癡笑;第二段是和尚在永昌寺前誦經(jīng),牽著孩童的母親在一旁單手作禮;第三段則是白衣男子負手立于高墻之下,仰望檐角的燈籠,像個癡情人。 蘇淮安撂下筆,看著陸則道:“如何?” 陸則道:“時間確實緊迫,這構(gòu)圖算不上多精細,但整個線條遒勁有力,顏色適宜,也算畫盡人生百態(tài),尤其是這最后……等等?!?/br> “昀里長街……這高門的位置,不就是長公主府嗎!”陸則又仔細看了看,忽然抬眸道:“這畫中男子,是你自己?” “成,你能看出來就行?!碧K淮安道。 陸則道:“你這是引薛襄陽去公主府?” 蘇淮安道:“薛襄陽為官雖然狠厲,但對家人卻是極好,當年販賣軍械他二弟定然是動手了,那本賬冊對薛襄陽來說,就是懸著頭上的刀子,他想保他弟弟,定然會不遺余力的查我,任何消息都不會放過?!?/br> 陸則拍了拍他肩膀道:“別顧左右而言他,我是問你,往公主府引什么,是不是要坐不住了?難不成要遞紙條?” 蘇淮安閉口不答,頭也不會回地從淳南侯府的小門離開。 陸則嗤聲道:“過河拆橋?!?/br> 第一日就此過去,第二日傍晚,蘇淮安拎著畫去了刑部。 薛襄陽看著手中的話,瞇了瞇眼睛,道:“懷大人拿著此畫來找我,究竟是何意?” 蘇淮安抿唇道:“這幅圖乃是澄云大師三日前所作,下官發(fā)現(xiàn)了線索,自然得交予刑部。” 薛襄陽思及今早禮部傳來的準駙馬消息,心里不由一笑。 圣旨還沒發(fā),婚期還沒定,就想著對付公主的舊情人了? 薛襄陽看了看畫,道:“這畫,到底是哪里來的。” 蘇淮安道:“從慶豐樓買來的?!?/br> 薛襄陽拍案而起,道:“懷大人可愿跟我走一趟?” 蘇淮安道:“薛大人還是謹慎為好,這萬一走空了,長公主少不得要怪罪……” 薛襄陽將他拉起來,“啰嗦個甚!” 他辦案,難道還要看公主臉色? —— 一個時辰后,薛襄陽帶著官差將公主府圍住。 敲門聲越來越重。 長寧長公主的府邸大門被人拉開。 一行人浩浩湯湯地闖入府邸。 公主府還是老樣子,入夜之后,其殿、其壁、其楹柱,皆會掛燈,將四周石骨棱層照的一清二楚。 主院傳來杯盞碎裂的聲響。 須臾,公主上著月白色上襦,下著黛色容紗長裙,從內(nèi)室施施然走出去,看著薛襄陽,輕笑一聲,“薛大人好久不見。” 說罷,她轉(zhuǎn)頭去看蘇淮安,有些意外地提了提眉頭,含情脈脈道:“這是……懷大人?” “臣見過殿下?!?/br> 蘇淮安面不改色地與她相視,左手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 “免禮吧?!笔挱I妤的目光平移回薛襄陽身上,道:“不知薛大人突然來此,有何貴干?” 薛襄陽也沒跟她廢話,直接叫差役將畫卷當著她的面展開。 “這幅畫,叫春熙夜,作于三日前?!毖ο尻栔钢嬛心腥说纳碛?,道:“若臣沒看錯,這府邸,便是長公主府吧。” 畫中景,畫中人,蕭璉妤再熟悉不過。 “光憑一幅畫就要搜府?”蕭璉妤眼中不見一絲慌張,并拔高了嗓音,“薛大人以為公主府是什么地方!京城的茶樓酒肆嗎!你說查便查!” 薛襄陽從袖中拿出了一張搜查令,舉到公主面前,道:“事況緊急,這是搜查令?!?/br> 刑部尚書,自然有寫緊急搜查令的權利。 蕭璉妤看著搜查令上洋洋灑灑的薛襄陽三個大字,提唇道:“若是沒查到人,薛大人負責么?” “自然是下官負責。”薛襄陽客氣道:“雖說抓嫌犯是公事,但下官此舉也是擔心殿下安危,還望理解一二。” 蕭璉妤后退一步,淡淡道:“好,查吧?!?/br> “廳、堂、書齋,依次排查!” 薛襄陽一揮手,四十名差役瞬間在公主府散開。 腳步聲紛亂,四處都是翻找聲,長寧長公主坐在院中涼亭石凳上,不慌不忙地讓婢女倒茶,“薛大人不如坐下喝一杯?” 薛襄陽冷聲道:“下官今日有公務在身,只能拂了長公主美意了。” 長寧長公主舉起茶壺,微微傾斜,水聲如注,盛滿,她捏著杯盞,遞給蘇淮安,“懷大人并非刑部官員,來此不是公務,總能喝一杯吧?!?/br> 蘇淮安看著面前的茶盞,接過,一飲而盡,“臣多謝殿下?!?/br> 長寧長公主極輕地嗤了一聲。 一路貨色。 半晌過后,差役接連來報,都是同一句話:“大人,沒人?!?/br> 薛襄陽瞇眼看著蕭璉妤身后的內(nèi)室,正要開口,蕭璉妤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手中杯盞,鄭重道:“這內(nèi)室,我勸薛大人就別進了。” 薛襄陽躬身作輯道:“即是搜查,那就得按章程來,殿下,得罪了?!?/br> 薛襄陽大步流星地朝內(nèi)室走去,抬手,“嘭”地一聲將門推開。 緊接著,他直接拔劍,劍鋒直指公主榻上的一個男子道:“什么人!” 那男子攏好自己的單衣,小心翼翼起身,頷首恭敬道:“下官是公主府的侍衛(wèi)……見過薛大人?!?/br> 薛襄陽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厲聲道:“給本官抬起頭來!” 長公主府藏了男人,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與此同時,蘇淮安抬眸望去,正好與眼前衣衫不整的男子四目相對。 男人的身姿峻拔,五官清冷,當?shù)闷鹈嫒绻谟袼膫€字,脖子上還有兩條指甲道。 這指甲印從何處來,傻子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