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感恩戴德

    和池傲天一同出道以來，無論是大青山還是霍恩斯都沒有看到他處于絕對的防守階段——以池傲天長劍和龍槍的詭秘，這個不愛說話的伙伴即使是處于防守狀態(tài)也是一只盤曲著身體張開大嘴露出毒牙的眼鏡蛇，很難區(qū)分他是在防御還是在尋找更好的攻擊時機。紫發(fā)勇者的實力無疑和白衣阿風在一個層次上，更兼有媲美老洛克的上古神器，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講，都對池傲天構(gòu)成了足夠的威脅。

    當池傲天長劍碎片落下的一瞬，大青山立刻感覺不好，池傲天是一個以武器為生命的人，尤其是手握長劍，他所有的攻擊都在變幻莫測的長劍上，甚至防御也是建立在攻擊的基礎上，當長劍落地時，池傲天馬上就要束手無策了。

    “傲天，我來。”大喊一聲，大青山拔劍繞到紫發(fā)勇者的正前方，劍尖斜指項天的眼睛，接著雪白長劍切入了戰(zhàn)團。與此同時，矮人藍色的大斧奪空而出，映射著彩虹般的光澤?？吹酱笄嗌揭呀?jīng)加入了戰(zhàn)團，小矮人虛拉了一個攻擊的架勢，在三步外給項天施加著足夠的壓力——紫發(fā)勇者所表現(xiàn)出來的驚人的實力已經(jīng)震撼了三個少年，在此前大部分小規(guī)模戰(zhàn)斗中從來沒有一擁而上的少年們竟然兩人聯(lián)手起來。即使這樣，他們中最為年長的霍恩斯還是擔心難以抵擋紫發(fā)勇者大巧若拙的攻擊。

    銀色長劍在雪地灑下了重重劍影，銀色鋼盾護著同樣黑衣的少年寬厚身軀，黑色斷刃劍身如同受傷的毒蛇兇狠狡詐地從銀色劍影中撲了出來，出道以后從來沒有被攻擊得如此狼狽，池傲天緊緊咬著上唇，黑色的眸子中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手中黑色鋼盾在怒意中也化做攻擊的武器配合著長劍開合間夾擊著紫發(fā)勇者詭秘的黑色短棍。

    3300年前，用兵大師孫子曾簡要概述了用兵的精髓所在：兵者，奇正相輔，防為正，攻為奇。

    周圍近百名傭兵在兩個少年劍道高手的攻擊中，赫然體味到了孫子的用兵之道：銀色長劍編織的劍網(wǎng)技巧已經(jīng)是無數(shù)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堂堂正正中規(guī)中矩如水銀瀉地盡力封擋著黑水魂的攻擊，而黑色殘劍根本不循劍理的攻擊更讓所有目擊者感到渾身發(fā)冷，斷了小一半的長劍卻每每在攻擊的將要斷續(xù)的盡頭再生出詭異的變化，無論是誰都不愿意面對這樣的對手。根本是兩種不同的劍道，但是緊密的聯(lián)手攻擊中又讓所有人隱約感覺是師出同門。

    但是，讓兩個黑衣少年以及小矮人心冷的是，同樣奇正相輔的進攻防御竟然在紫發(fā)勇者的黑水魂上也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項天右手的黑水魂極盡力量地防御著黑色長劍，左手的黑水魂在編織了內(nèi)防御網(wǎng)的同時，呼吸間從來沒有間斷地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攻擊著兩個男孩。而且，隨著勇者偉岸的身材高低快速騰挪，黑水魂劃出的攻擊范圍竟然越來越大，兩個人都感覺到壓力隱隱增加。

    霍恩斯也感覺到了壓力，藍色巨斧中立刻透出無限的殺意，雪花飛舞中，矮人壯實的身軀突入了戰(zhàn)團，注入了稀有金屬的巨斧斧刃如閃電般劃出一道藍色霹靂，壓過銀黑兩種色調(diào)，成為戰(zhàn)爭的主色調(diào)。

    所有圍觀的資深傭兵都知道，這也是一把極為珍貴的武器，或許可以和黑水魂抗衡。

    ……

    “住手！都給本官住手?！?/br>
    城門處接二連三地發(fā)生了激戰(zhàn)，很快驚動了守城的軍官，身著禁衛(wèi)軍大隊長官服的軍官騎著自己的幻獸帶著上百人的騎士隊伍從城里沖了出來。

    池傲天殘劍入鞘先退出了戰(zhàn)爭，接著大青山、霍恩斯也快速離開了戰(zhàn)爭。

    看到直管地帶發(fā)生了械斗，不論是誰都不是很高興。禁衛(wèi)軍大隊長臉色陰沉著在馬上探身問：“怎么回事？”

    “他們是jian細，我是玄青地行龍騎士團副團長。”閃出戰(zhàn)團外的項天沉聲回答，看來紫發(fā)勇者對于官方的應酬并不是很熟練。旁邊的禁衛(wèi)軍軍官都知道這個大隊長的厲害，沒有敢搶著接茬。

    “哦——”禁衛(wèi)軍大隊長把目光掃向了激戰(zhàn)的另外一方。

    當他的眼睛從大青山身上掃過落在池傲天身上時，微微一驚，眉眼間竟然露出了愉悅的笑容：“這位少年英俊的小傭兵可是池家二少爺？”

    所有的禁衛(wèi)軍士兵都吃了一驚，自己的上司是出了名的愛得罪人，怎么今天會看到他這么喜笑顏開和一個小傭兵打招呼？

    “嗯，我是池傲天。”

    “哈哈——”禁衛(wèi)軍大隊長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接著從馬上一躍而下。一下子拉住池傲天的手，拍了拍池傲天的肩膀，看樣子起碼是20年的老朋友了。

    池傲天本就是一個極為冷僻的人，更不習慣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顯得這么熱情，但是此時還真的希望這個人站在自己這一方，兩難之下，短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做了，汗水立刻從發(fā)梢滲了出來。

    “這位威武的將軍，您認識池傲天？您是？”霍恩斯知道池傲天現(xiàn)在肯定是身上爬了1000只小螞蟻，難受得要命。

    “哈哈，你們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們哦。”熱情的大隊長絲毫不怪霍恩斯不認識自己。

    大隊長示意自己的部下讓出幾匹馬來，讓霍恩斯、池傲天、大青山以及剛剛從地上撿起短劍的女孩坐上來，然后沖著守門的軍官呵斥：“你難道連帝國名門中的名門池元帥的孫子都不認識了嗎？就算你不認識他，也該知道，陛下前不久發(fā)布的命令，嘉獎困守西林島的小傭兵團，如果沒有他們以80%以上的傷亡為帝國爭取到了10天寶貴的時間，帝國早就處于被動狀態(tài)，即使是像你我這樣的禁衛(wèi)軍估計也需要直接投入戰(zhàn)爭?！闭f到這里，大隊長的眼睛掃過了玄青色的傭兵：“這樣的傭兵才是帝國真正的精銳，帝國的脊梁，以600之眾抗衡敵人上萬人。不像其他的一些動輒號稱有數(shù)千之眾的傭兵團……”

    此時已經(jīng)很難琢磨透帝國高級軍官的心思，不知道是真的在斥責下屬還是在討好以池傲天為首的小傭兵團干部。被叱責的禁衛(wèi)軍官低頭根本不敢辯解。

    一邊向城里走，大隊長一邊熱情地山南海北和池傲天說著話，只是池家少爺實在不善于言談，而且這個大隊長的話真的很不著邊際，讓所有人都摸不到頭腦，不得已多數(shù)話語都是一邊的小矮人接了過來。

    前面馬上就是公爵府了，大家下馬未定，大隊長突然臉上堆滿了笑容：“傲天兄，您知道令叔何時才能夠從帝國北部聯(lián)邦返回帝都嗎？”

    “大隊長閣下，我剛到帝都，叔叔去北部聯(lián)邦的事情也是剛剛知道，不清楚?！背匕撂炷樕蠈憹M了詫異。

    “這個……這個……”禁衛(wèi)軍大隊長臉上浮動著異樣的笑容：“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今天多虧閣下幫忙，請講，如果可以幫上忙，我們必然會努力?！敝莱匕撂觳粫卮?，霍恩斯接過了話題。

    大隊長揮手讓后面的隨從遠遠離開，壓低了聲音：“這個……真的不好意思，兩年前，伯爵大人極力推薦我去帝國四重地區(qū)擔任當?shù)氐拇箨犻L，但是……沒有想到，他媽的，不知道為什么，剛剛干了不到兩年，帝國軍部竟然給我下令調(diào)我回來做禁衛(wèi)軍大隊長，奶奶的，看似升了半級，但是，我真的……想回去呀?！?/br>
    霍恩斯聽到這個理由不禁莞爾，這個典故知道的人并不多，當時，池伯爵大人為了化解三個桀驁不馴的部下，分別把他們調(diào)到帝國3個其他的防區(qū)，而其中有一個對秀色極為喜愛的大隊長被調(diào)到了帝國最為盛產(chǎn)美女的四重地區(qū)。這件事情，在小傭兵團中也只有艾米和霍恩斯知道。

    “哦……”霍恩斯臉上漂動著恍然大悟的神色，“您的意思是，好男兒志在四方？”

    “是呀，是呀……”大隊長頗有故鄉(xiāng)再遇知音的感覺，不停地點頭。

    “那，您的意思是……您……很想?yún)⒓拥胤浇ㄔO？”

    “哎呀媽呀，說到我心里了……我就是想積極參加地方建設，這是吾等軍人的本分呀?！贝箨犻L激動地握住小矮人的雙手，兩行熱淚奪眶而出滾滾而下。

    “那是，俗話說，帝國軍人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此事您就放心，我們一定會和伯爵大人提出的。我想，不論是帝國軍部還是防區(qū)軍部，都希望看到大量的涌現(xiàn)您這樣的積極參加內(nèi)地建設的好軍人?！被舳魉辊谄鹉_尖拍了拍大隊長的肩膀，臉上露出了堅定不移的神色。大隊長生怕小矮人拍自己費勁，連忙半蹲了下來。

    “三位，如果此事辦成，萬一以后有需要兄弟的地方，水里來，火里去，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贝箨犻L從內(nèi)到外都表現(xiàn)出一副士為知己者死的模樣。

    說完，抹去了激動的淚水，帶領(lǐng)部下翻身上馬，剛剛準備離開，霍恩斯突然又問了一句：“對了，大隊長閣下，是否可以告訴我，這兩年閣下的戰(zhàn)果如何呢？”

    “哎……”大隊長長嘆一聲：“在四重區(qū)這兩年，我真正理解了一句話：‘真正的英雄，必須做到，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br>
    “哦，這是您的境界？”小矮人和大青山同時驚訝地問，雖然對男女之間的事情懂得不多，但是這種傳說中的境界還是聽說過的，霍恩斯和大青山同時用高山仰止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大隊長。

    “說來慚愧，據(jù)說要達到這個境界，必須歷經(jīng)500個以上的絕色佳麗——這才是我奮斗的方向?！贝箨犻L閣下臉上飄過一絲緋紅，似乎再也無法言語，策馬揚鞭飛馳而去。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

    自古以來，無數(shù)將相公侯因為得罪當權(quán)者被貶千里，都是一路行程一路哭泣一路哀怨。在過去這么多年中，大概也只有池伯爵這樣的當權(quán)者遠遠地發(fā)配部下后，竟然被部下感激得涕淚橫流，在被貶路上，一路歌聲一路笑。雖然池伯爵不是權(quán)術(shù)大師，但是，在這方面的表現(xiàn)絕對是讓自古以來的權(quán)術(shù)大師為之贊嘆不已的。

    同樣用復雜的目光送大隊長閣下疾馳而去的3個少年收回了目光，霍恩斯發(fā)現(xiàn)那個女扮男裝的少年傭兵已經(jīng)不知何時從身邊消失了，褐色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后悔——剛才不應該讓項天傷害少女肯定是正確的，但是，作為小傭兵團無論如何不應該阻礙帝國士兵搜查嫌疑犯，而且更不應該在不明情況下把少女帶入帝都，但愿將來不要出什么問題。小矮人心中暗暗祈禱著。

    公爵府邸前值守的軍官是公爵親屬衛(wèi)隊的兩個小隊長，遠遠地看到池傲天、大青山、霍恩斯連忙帶著部下迎了上來。

    “爺爺在嗎？”大青山遠遠地問了一句。就算在家門口，池傲天也是不喜言語，大青山一直隨池傲天稱公爵為爺爺，本來霍恩斯也想叫公爵為爺爺，可惜被公爵閣下堅決而又堅決地拒絕了，公爵閣下的理由很簡單——如果讓和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的爸爸一個年代出生的少年稱呼自己為爺爺，這個輩分太容易亂了。只是，公爵閣下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池伯爵大人堅持讓小矮人稱自己為親愛的叔叔大人。

    “在。”小隊長回答，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3位少爺怎么回來這么快？艾米閣下呢？”

    “嗯，我們騎飛龍回來的?！贝笄嗌降卣f。

    “哇，太羨慕了?！笔勘鴤兡樕下冻隽讼蛲纳裆?。

    “這個……我可以賣票，你們大家如果想搭乘飛龍的話，不是很貴，100個金幣從這里到大陸任何一個角落?！毙“艘荒樋嘈?。

    大青山無奈地搖搖頭，在小傭兵團中，如果講狡猾，第一是艾米，第二肯定是霍恩斯了，在自己極為痛楚的情況下，還要陰險地給其他人下套，用搭乘飛龍作為誘餌收錢，而且提前就埋下了伏筆——是搭乘飛龍而不是騎乘飛龍，這一字之差就有可能讓出資者的感受從天堂直落地獄。而且這個家伙對綠兒的感受極為清晰，看到白花花的銀子，愛收集亮東西的綠兒肯定會心動的，當然，不用指望綠兒會做出巨大的犧牲，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要離龍了。說來也奇怪了，綠兒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也學會了召喚要離龍，而且兩只龍的關(guān)系還非常近乎，要離龍對綠兒的話言聽計從，搞得大家常常莫名其妙。難道龍也有同性戀？哎，要離真是一只大笨龍。

    帝國元帥大人正在公爵府議事廳內(nèi)和幾位帝國軍部的軍官閑談，看著匆匆闖入的大青山、池傲天、霍恩斯3人，所有人臉上一驚。

    “青山、霍恩斯、傲天，出了什么事情了嗎？艾米呢？”在這4個人中，如果離開了艾米，就像土壤失去了水分，很難再有機地凝結(jié)在一起，沒有看到艾米，難怪公爵和門外的守衛(wèi)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爺爺，我們乘飛龍先回到了帝都。前天，火獅子軍團與法諾斯侵略者兩敗俱傷，易海蘭帶領(lǐng)至少20000惡魔軍隊侵入了獅子河北岸?！贝笄嗌侥樕咸鴦又倌甑慕辜?。

    “哦？火獅子2萬大軍剩下多少？范子爵怎么樣？易海蘭是誰？你們不要著急，坐下來說?！惫糸w下連續(xù)問了3個最主要的問題。周圍的幾個軍部官員為3個跋涉2000里的少年斟上了熱茶。

    3個少年坐下后，大青山主講霍恩斯補充，詳細匯報了血染獅子河一戰(zhàn)，以及在戰(zhàn)爭即將分出勝敗的瞬間，從天而降的易海蘭軍團。

    “公爵閣下，如果我們沒有估計錯，易海蘭必然會利用其他雙方勢力虛弱的機會，乘機攻占獅子河沿岸大部分城鎮(zhèn)?！毙“诉t疑了一下，最后又補充了一句。

    魔法歷4年秋3月24日，對于帝國大部分上層建筑而言，都是非常難過的一天。

    當天上午，池公爵帶領(lǐng)剛剛從前線返回帝都的3個少年闖入了王宮。

    當天下午，紅石大帝再一次召開了帝國軍部大會，帝都所有現(xiàn)役大隊長以上的軍官、預備役將軍以上的軍官總計31人參加了大會。

    當天夜晚，4支由幻獸騎士組成的帝國軍部特使小隊星夜趕往了艾米諾爾大陸其他4個國家，他們手中不但有著最為詳細的兩支不同敵人的敵情快報，而且都有一份同樣的由紅石大帝發(fā)出的國書，大概內(nèi)容如下：

    過去數(shù)千年來，從未有異大陸的敵人攻擊過艾米諾爾大陸，但是，今天，亡國滅種的危險被兩支隸屬不同勢力的敵人擺在了人類面前。

    為了更有效地消滅敵人，艾米帝國將進入全面戰(zhàn)爭狀態(tài)，為了把有效的兵力投入到戰(zhàn)爭中，艾米帝國將撤離所有國境線的正規(guī)部隊，改為貴族武裝或傭兵團守護。

    在此人類共同的危機面前，紅石希望大陸諸國能夠攜手，共同消滅敵人云云。

    同天夜里，帝國軍部再次向冰封大陸帝國北部聯(lián)邦發(fā)出緊急調(diào)兵令，帝國北部聯(lián)邦所屬精銳軍團調(diào)令從3個大隊增加至5個大隊，其他5個大隊全員集合，隨時聽從調(diào)派。

    罪惡與善良相交替，混亂與秩序相替換，魔法與力量相輝映。每一天，每一刻，艾米諾爾大陸都在滑向混亂的深淵……

    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

    除了當權(quán)者，很少有人知道這句話是否真的正確。

    在歷史上，很多人生來就想成為英雄，有些人生來就是要做英雄的，其后，他們中相當一部分人真的成了英雄。

    同樣在歷史上，很多人根本不想成為英雄，甚至當類似的機會到來的時候，他們首先選擇的是逃避。但是，由于他們受責任感以及良心發(fā)現(xiàn)所不得不做的一些事情，被人們認為或者是被當權(quán)者捧為英雄。

    很難說，這兩種英雄中誰更英雄一些。

    今天，當您打開本卷書的時候，您所看到的每一個記載中的人物都是英雄……不是第一種就是第二種。

    讓我們緬懷過去的英雄吧。

    ——《萬王之王·卷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