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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懂,加上他們也急于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站穩(wěn)腳跟,就相信了錢書柔的鬼話,將接近一半的糧食都給了錢書柔。而且他們也知道錢書柔是項駱的親三嬸,她拍著胸脯打包票,這件事多半就成了。 他們沒想到錢書柔去說親連院子門人家都沒放進去,更不知道錢書柔在這個村子里的名聲早就臭了大街了。 知道這事不靠譜以后,他們再去找錢書柔,想要將送出去的糧食要回來,也好說好商量的說會給錢書柔留下一部分,就當時辛苦費。 結果錢書柔非但一粒糧食都沒還,反而跺著腳罵街,將他們一家當狗似的罵了半條街。吳家又不是本地人,不敢輕易起爭執(zhí),這個便宜就讓錢書柔給占了。 隨后沒過多久,錢書柔還覺得沒占夠便宜,又要做主把吳家好好的姑娘給一個四十來歲沒結婚的老光棍。當然也是收了老光棍的糧食。 吳家哪里肯?可不肯是一方面,那老光棍被錢書柔巧舌如簧的說了一通,只以為吳家同意了,上門了好幾次,嚇得吳家人都不敢出門,尤其是吳家姑娘,之后半年都沒怎么出來過。 雖說至此以后村里在沒有人敢讓錢書柔染指保媒拉纖兒這樣的事情,可帶給人的惡心是沒辦法褪色的。 錢書柔一死,這吳家也算是徹底翻身了。加上進入村子這一年來也徹底融入進來了,順風踩一腳就更加輕松了。 至此,錢書柔死后的名聲比死前更差。從前還怕得罪人被錢書柔這樣不講理的潑婦報復,人都死了自然沒什么可懼怕的。 警方下來調查的時候,也更不客氣了,不僅說的十分詳細,其中還不乏添油加醋的。著實讓所有人都出了一口惡氣。 可見天下苦錢書柔久矣。 兩天后,賈惠宣判,項駱跟祝炎開車去縣里都參與了。 法庭上,項駱本以為就像祝炎說的那樣,賈惠七年頂天了。如果不是亂世用重典,她可能三年都不到。 不過項駱還真小看了法院的能力。 賈惠當庭宣判的不僅僅是肇事逃逸共犯,同樣還有遺棄罪。因為她逃走的時候,將二婚后生的小兒子隨便安置給了旁人。稚子年幼,還沒辦法照顧自己,身為監(jiān)護人這樣不負責任的貿然離去,對孩子的傷害極大。 孩子在這世道有多珍貴自然不用多言,這同樣是要重罰的大罪。 最后賈惠以肇事逃逸共犯罪和遺棄罪,數罪并罰,判有期徒刑十年。賠償項駱2000新幣。 說是新幣,其實是官方最新發(fā)行的芯片積分,只有在城市中能夠使用。 賈惠哪里有這個錢,根本無力償還。而她的兒子周興風所有查封財產均屬贓物,不可能用于賠償。這個賠償只能是不了了之,不過賈惠蹲進去十年是不爭的事實。 人畢竟不是她撞死的。身為從犯,十年的牢獄之災,足夠她為當年的錯誤贖罪。 項駱看著法院的人員扯著腿腳發(fā)軟的賈惠走出法院,心里想到已過世多年的爹媽,心底總算有些幾分安慰。 這是他一切悲劇的開始,現在終于畫了一個句號了。 判決結束以后,由警方人找到項駱,說周興風想要見他一面,有些事情想要說,但項駱拒絕了。 回去的路上,祝炎不禁問項駱:“你就不怕他會說什么重要的話?哪怕是敘敘舊。明白一下他這么多年來為什么一見面就針對你?” “沒必要,我也沒那么多清閑的時間,”項駱想的很通透,“他可以有一千種一萬種理由作惡,也可以跟我有各種千絲萬縷的聯系。可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如果誰都因為我作惡,我都要去要個結果,要個交代什么的,那我也太累了。作惡就是作惡,不論是什么緣由,什么誘因。只要做了,就要做好承擔后果的準備。沒有人生來就欠著誰的。他有再多的理由,面對那么多冤魂,他也是死不足惜?!?/br> “就怕他是當你是情哥哥,碰手心兒里疼愛。什么殺盡蒼生也舍不得碰你一絲一毫。嘖,真浪漫。”祝炎酸道。 項駱抽了抽唇角:“大可不必。我也承受不起?!?/br> 項駱從來都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在他眼里,善惡之間是有相當明確分割線的。 他殘害無辜,魚rou鄉(xiāng)里,那么就死不足惜。再浪漫的深情,也改變不了這一事實。 若是只因為深情這一人設就叫人感動原諒什么的,那死在他手里的亡魂又做錯了什么? 他們不過是末世中艱苦求生的可憐蟲罷了,他們的命就不值錢了嗎? 項駱不是什么好人不假,卻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也正因如此,項駱跟祝炎之間才會臭味相通,才會是這世上最適合對方的那個人。 祝炎是了解項駱的,說這些也不過是調侃的成分居多。 錢書柔被認定自殺了,事情徹底告一段落。而小宗延自然也是項駱跟項燕養(yǎng)著的。孩子暫時放在項燕的家里。 隨后項駱著手將因為突發(fā)事件而暫時關閉的工廠從新開起來,李寶國家的生意也重新開業(yè),一切重新進入正軌,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一樣。 項宗延是項燕養(yǎng)著的。只不過項燕白天還是要上班的,也不好將孩子一個人留在家里。說出去也容易落人口實。 所以項燕干脆將小宗延帶進了廠子里。給他準備點零食、玩具讓他一個人玩。有的人干活累了休息的功夫,就會跟孩子玩一會兒,他倒也不寂寞,反倒是很快就成了廠子里的小明星,大家都很喜歡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