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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騙他說去南方打工,就連我媽都不知道我在讀書。她攪了攪杯子里的面,學費是我暑假打工賺的,貧困生補助和助學貸款那些手續(xù)很麻煩,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申請,就算申請到了,萬一學校走訪家里我就露餡了。 我不想讓我爸知道。 謝淮:你都跑出來了,還怕他知道? 我不怕他。夏夏說,但我怕惹他不開心,他會對我媽撒氣,我媽從前跟著夏軍吃了不少苦,我想讓她過得好一點。 反正餓不死,都窮成習慣了。她神情平靜,摸了摸口袋又翻出五塊錢,就剩這些了,我再給你買罐可樂吧。 謝淮抽過她指尖的錢,塞回她兜里。 他起身去貨架拿了一袋火腿腸和幾個鹵蛋到前臺付賬,回來的時候手里又多了罐豆奶。 他把豆奶推到夏夏面前,撕開火腿腸和鹵蛋的包裝擠到她的泡面杯里。 夏夏手心放在玻璃瓶身上。 豆奶是溫的,謝淮在前臺熱過。 夏夏:說好了是我請你吃飯,最后還是你花錢。 謝淮懶洋洋的: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吃零食。 面熟了,他捧起來吃了幾口,吃到一半抹了抹嘴巴看著夏夏:我說,現(xiàn)在沒事了,咱倆的賭約是不是該兌現(xiàn)一下? 他手指從自己眉心滑到鼻尖再到臉頰:你想親哪?這里,這里,還是這里?如果你都不想 淮哥的初吻也不是不能考慮給你。他指指嘴唇,故意把聲音拖得曖昧。 夏夏:我沒輸,夏軍他嘴里流血了,是被圖釘扎的。 哦?謝淮淡淡道,那你的意思是,該我親你才對? 夏夏: 謝淮話說完,一聲招呼都不打,雙手捧住她的臉頰。 他手心溫熱,沾著泡面味道,豎起的拇指與食指捏住夏夏臉上的rou。 親哪好呢?他嘀咕。 他湊得太近,呼吸暖融融噴灑在夏夏臉上,她杏眼瞪得圓溜溜的,一眨不敢眨。 想讓我親嗎?謝淮嗓音低低的,露出標志性的少年笑容。 夏夏嘴唇動了動,剛要說話,又聽見謝淮說:做夢吧你。 謝淮松開她:面黃肌瘦,實在下不去嘴。 夏夏: 她轉過頭,身后是便利店墻上掛的鏡子。 鏡中的女孩鵝蛋臉白皙圓潤,神采靈動,絲毫沒有謝淮口中那面黃肌瘦的模樣。 謝淮低頭繼續(xù)吃面,含糊不清地說:群里人越來越多,五十單供不應求,從明天開始我打算每頓再加五十單。 以后女生宿舍的訂單你替我送,每天給你五十塊。 他蹙眉:老子再也不想進女生宿舍了,每次進你們寢室趙珊琪都不讓我走,上次去那個叫蔡蕓的非說我偷看她掛在床頭的胸衣。 我偷看她胸衣?謝淮毒舌地說,就她那飛機場的罩杯,她不說我還以為床頭掛了根繩子。 夏夏:淮哥,我不 謝淮: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 夏夏說:我不要那么多,你給我二十就行了。 謝淮挑眉:二十? 他孩子氣地用指尖戳了戳夏夏的額頭:現(xiàn)在整個學院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小弟了,如果淮哥吃rou,小弟卻連湯都喝不飽,那我豈不是很丟人?你餓得面黃肌瘦,眼冒金星,我面子往哪擱? 說了五十就是五十,你要也得要,不要我就揍到你要。 夏夏心想,那你可是太霸道了。 她想了想,問道:每頓送一百單,你的電動車載不下吧? 謝淮嗯了一聲:以后源太會開車把外賣送到校門口,我去校門口取貨節(jié)省時間,他也能賺點零花錢。 他頓了頓:源太一直找不到工作,我能做的也不多,算是互相便利。 夏夏不輕不重地拍他馬屁:淮哥真厲害,方便自己造福他人還同時拉動了南城的GDP。 謝淮把面湯喝得干干凈凈,一臉孩子氣的滿足。 他沒再說話,靜靜地靠著椅背消食,目光穿過干凈的玻璃看遠處天上的璀璨的星斗。 夏夏埋頭吃面。 謝淮買的火腿腸是玉米味,咬進嘴里甜絲絲的,她吃著吃著,忽然有東西從眼眶里滴答一聲掉進湯里。 她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 她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淚憋回去,卻沒成功,幾秒鐘的功夫,淚腺忽然開閘一樣撲簌撲簌朝外掉。 深夜的便利店很安靜,她吸鼻子的聲音雖然盡力壓制,卻還是被謝淮聽見了。 他轉過頭,看著她笑:哭什么? 不哭挺漂亮一姑娘。他從桌面的餐巾紙盒抽了兩張紙按在夏夏臉上,哭起來可太丑了。 夏夏接過紙擦眼淚。 她說不清自己為什么要哭,似乎是沉在心里很久的石頭炸得粉碎,壓抑很久的情緒被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