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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淮昨晚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同一個影子。 他不敢睡覺, 怕再和拘留所那晚一樣,做起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夢。 他玩了半宿手機, 凌晨睡不著爬起來喝水。 客廳的飲水機咕嚕咕嚕響, 他的杯子忘記放哪了,鬼使神差拿起夏夏放在餐桌上的玻璃水杯。人在做壞事時多少會有些心虛, 謝淮聽見陽臺風吹玻璃的聲音,回過頭瞧,又裝作漫不經(jīng)意看向夏夏的房門。 像個變態(tài), 他心里暗想。 而后用夏夏杯子接滿整杯水, 一口氣全喝了。 他回到屋里, 腦子更清醒了。 晚上被夏夏內(nèi)褲砸得麻麻的臉好多了, 可嘴唇卻陷入他自我臆想中火辣辣的燙。 他沒有倦意, 翻出桌上堆的課本,點著臺燈看了一晚上《社會學概論》。從小到大他都不算老師眼里的好學生,這一幕要如果讓他中學老師看到,一定得來摸摸他腦袋看是不是發(fā)燒了。 謝淮在餐桌旁吃三明治。 夏夏拿過水杯,疑惑道:昨晚明明還剩半杯, 怎么空了? 她看向謝淮,目光帶著思索。 謝淮神情鎮(zhèn)定自若:看我干什么,難不成我還會喝你的水? 夏夏摸摸頭發(fā):也是,可能我記錯了吧。 她說完又看著謝淮,兇巴巴地說:你喝什么水???喝屁吧你。 * 雖然住在一起,可謝淮與夏夏見面的時間并不長。 夏夏走得早,謝淮回來晚,平時最多的交集就是餐桌上的飯。 我這里最近鬧鬼了。 周末夏夏休息,一邊在沙發(fā)上曬著太陽涂趾甲,一邊給祝子瑜打電話。 有好幾次,我的水杯晚上睡覺前還裝了半杯水,早起就一滴不剩。夏夏嚴肅地說,還有我吃剩一半放在冰箱的零食,第二天連個渣都沒了。 我也是!祝子瑜說,我水杯里的水總會莫名其妙消失,后來有天晚上我起夜才發(fā)現(xiàn)是我家貓偷偷喝的,媽的,它有自己的水碗不用,偏偏要把腦袋鉆進我杯子里舔我的,它那嘴可是每天舔屁股的! 可我沒有貓啊。夏夏說,再說貓也不會開冰箱吧? 祝子瑜:那不就剩謝淮了嗎? 夏夏認真道:絕不可能是謝淮,你不知道他有多嫌棄我。我前天不小心把內(nèi)褲扔在他頭上,他好幾天沒怎么搭理我,他會吃我碰過的東西嗎?臭男人一個,就算是小偷吃的都不會是他。 祝子瑜聲音帶著笑意:怎么又變成臭男人了?以前不是一口一個淮哥叫得親熱嗎? 夏夏雙手攤開,放在太陽下晾干。 她指甲圓圓的,墨綠色的指甲油被陽光一曬,顏色清晰透亮。 反正他現(xiàn)在也知道我是什么樣子了。夏夏皺皺鼻子,裝作毫不在乎,我裝乖也沒用,他不會信了。 她提起謝淮精神十足:我跟你說,謝淮可能是個飯桶轉(zhuǎn)世。 我每天早上走之前做好飯,回家以后餐盤都被舔干凈了,晚上我都要去睡覺了他才回來,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要我給他煮夜宵。夏夏雀躍地說謝淮壞話,他真是太霸道了,我憑什么要給他煮宵夜,難道我是他的傭人嗎 門鈴響起,夏夏跑去開。 謝淮進來,遞給她一包超市買來的食材。 餓死了。他說,給我下個面。 好的。夏夏沒等祝子瑜說再見就掛斷電話,態(tài)度和剛才囂張的樣子判若兩人,想吃什么面? 謝淮:都行。 夏夏說:正好我也沒吃,一起吧。 她進了廚房:你最近在做什么? 謝淮渾身散了架一般,把自己摔到沙發(fā)上:認識一個朋友,他現(xiàn)在做建材生意,我爸從前也是做這個的,我?guī)退Γ槺阗嶞c錢用。 夏夏嘀咕:什么朋友啊,這么晚了飯也不管? 謝淮沒說話。 許大龍當然不是舍不得這一頓飯,而是謝淮不想吃。 許大龍從前接工程的時候習慣了請人應酬,談生意必定要吃飯喝酒歌廳大保健一套齊全,謝淮不喜那氛圍和環(huán)境,往往就提前走了,只有實在需要的時候,他才會留下來喝酒。 今天許大龍帶他去臨市的鋼廠看材料,傍晚還要拉著他去找樂子,謝淮找了個由頭拒絕,一個人坐高鐵回來。 夏夏在廚房洗菜,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祝子瑜打過來的,謝淮今天很累,手指頭都恨不得癱瘓掉,實在不想動。 他叫了幾聲讓夏夏來接,那邊水流太大沒聽見。 他自作主張接了:夏夏在做飯,你一會給她打。 祝子瑜愣住:做飯?給你做? 謝淮反問:難不成是給你做? 祝子瑜意味深長喲了一聲:我說怎么著急掛我電話,這丫頭的面孔還不只一兩副呢。 謝淮:什么意思? 夏夏擦了手出來:炸醬面還是謝淮,你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