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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喉間干澀,千言萬語想說卻都卡在唇舌以下,被他這樣問著,又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她神色怔怔的,回避他的問題:我沒有不開心。 沒有? 謝淮牽著她的手緊了緊,他手掌溫熱有力,夏夏冰冷的手被他一捂,沒多久就熱乎乎的了。 謝淮說:如果是因為受傷進醫(yī)院的事,我道歉。我承認我是有些莽撞,但當時情況特殊。警察在樓上只有我在樓下,那個人跳窗出來,如果我不攔住他,后續(xù)會非常麻煩。 我可以受傷,但我不能再讓他傷害你們,你明白嗎? 謝淮:我沒能保護好自己,讓你擔心,讓你失望了。 我沒有對你失望。夏夏小聲說。 我是對自己失望。 謝淮一本正經(jīng)在她面前為這種事道歉,她忍不住有些難過。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機振動,有電話打來。 夏夏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上很久沒出現(xiàn)過的名字,神情怔了怔。 * 回到常市時華燈初上,出租車停到筒子樓外的窄街旁。 夏夏付了錢,一個人拖著箱子進了樓道。 吳麗傍晚打來電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和她訴苦。 魏金海找了個小姐當相好,他平日住在那女人家里,所有的錢都拿去給那女人花,難得回家一次,吳麗跟他要錢買菜,被他粗魯?shù)刭p了個耳刮子。 吳麗在家哭了一下午,她心臟本就不好,情緒激動了更是一陣接一陣的抽搐,幾次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她哭到傍晚,捂著發(fā)疼的心口去廚房倒水喝。家里斷糧已久,連第二天吃的米面都沒有,吳麗陷入絕望中,才猛地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 夏夏沒讓謝淮陪她回來,喬茹還沒出院,謝淮走了她一個人不方便。 況且這種難說出口的家事夏夏也不想讓謝淮跟著煩惱,隨便編了個理由說吳麗想她了,去幾天就回來。 謝淮送夏夏到車站,三個小時的車程給她買了好些零食和熟食,她又在路過的街頭買了幾張油餅和花卷,帶回家當晚飯。 一年多沒見,吳麗憔悴了不少,鬢邊的白發(fā)也多了不少。 她似乎瘦了,套在魏金海寬大的舊衣服里,病弱得仿佛風一吹隨時都會倒。 吳麗吃著她帶回來的食物,沒有問她一個人在外面過得怎么樣,開口沒說話眼淚先啪嗒啪嗒地掉。 你爸真是鬼迷心竅了,被那個出去賣的狐貍精迷得死死的,人不回來,錢也不給 吳麗掩面哭,她性子懦,哪怕丈夫出軌小姐也說不出什么重話,狐貍精已經(jīng)是她能想到最惡毒的措辭了。 夏夏從包里掏出兩千塊錢,默默推到她面前:我不是每個月都給你打錢嗎?怎么用得這么快? 你爸知道你給我打錢,好久沒管過我藥錢了,你給我那五百塊每個月也只夠吃藥的。 吳麗淚眼婆娑,問:夏夏,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個男朋友? 夏夏嗯了一聲,吳麗又問:家境怎么樣? 夏夏眸子原本盯著客廳缺了一個角的紅漆茶幾發(fā)呆,聽見她這話抬起頭看她。 吳麗說:樓上張阿姨的女兒,她不要的舊衣服你還穿過呢,你記得她嗎? 她過年帶男朋友回來了,聽說在省會市區(qū)有好幾套房子,張阿姨她們喜歡得緊,對女婿重話都不敢說的。 夏夏記得樓上張阿姨的女兒,比她大上兩歲,初中就輟學外出打工,逢年過節(jié)回來一趟總是打扮得濃妝艷抹。 她問:她男朋友做什么的? 聽說是個小老板,自己開店面的。 多大? 吳麗支支吾吾地說:聽說四十出頭,但我看模樣不像,不怎么顯老。 她說完又問:你男朋友家境怎么樣?如果你能找個有錢的男朋友,在你爸面前腰桿也能挺直,他說話得看姑爺?shù)哪樕?,以后就不敢這樣對我們了。 夏夏淡淡地問:他要是沒錢呢? 吳麗小心翼翼看她:張阿姨的女兒認識好多有錢的老板,她前段日子來咱們家還想張羅著給你介紹 夏夏沉著臉,起身朝房間走。 夏夏。吳麗連忙叫她,媽沒有別的意思,你不喜歡就算了。 夏夏說:我有點累,先睡一會。 她語氣生疏冷淡,吳麗也不敢多說什么。 夏夏進了那間簾子遮起來的小屋,床上很久沒人掃過落滿了灰塵,她拿雞毛撣子掃了掃,灰塵撲了滿臉。 她跪坐在床邊,忽然感到難言的疲憊。 吳麗在客廳收拾她帶回來的東西,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乒乓亂響。 媽。夏夏靜靜待了一會,開口問道,當初懷我的時候,醫(yī)生有沒有和你說過,你的心臟病有可能會遺傳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肥宅來一瓶肥宅快樂水、我是棵大李子 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