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找車去醫(yī)院?。?!” “哦哦!!” 蘇莫忙不迭點頭,站在路邊就開始招車,過了約莫三分鐘左右才有一輛車停下,張寅忙和蘇莫一起抱著良吟就上車,說了去最近的醫(yī)院,之后又掏出手機給秦墨打電話,電話剛接通張寅就是一陣破碎的低吼: “姓秦的!良吟出車禍了。我們正送她去醫(yī)院,甭管有天大的事你都趕緊給我放下滾過來!” 掛了電話之后張寅心里還是急的跟什么似的,車禍天天都有人發(fā)生,誰能想到今天這么湊巧就給她們撞上來? 兩人只顧著擔(dān)心良吟,不時的摸摸她的頭看看她的眼睛,愣是沒有想到把剛才撞她們的那輛車攔下來,等到她們想起來時,肇事車輛哪里還能找的到? 那輛車撞過來時,坐在副駕駛座位的良吟感受的動蕩最深,她下意識的便閉上了眼睛,疼痛襲來的瞬間,原本茫然的腦海中陡然卻生出濃烈的不甘和悔意??! 不!不能!她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上天厚愛給她的第二次生命里,她還沒有完成自己上輩子的心愿,沒有找到那個會用心疼她寵她的良人,沒有一起牽手走進(jìn)教堂,甚至,她還沒有自己的孩子。 眼前驟然浮現(xiàn)秦墨那張冷硬的臉龐,想起在村子里他知道自己懷孕后眼底的狂喜。良吟只覺得心頭的不甘像藤蔓一樣爬滿了她的心房,讓她在昏迷之際除了懊悔之外更多的是豁然。 她現(xiàn)在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他的孩子,雖然她不能完全的信任秦墨,然而她若是愿意花心思去待他去吸引他,她想要的和美家庭也并非絕無可能。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如果她這次能夠命大僥幸不死。。。。 車禍之后良吟因為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陷入了昏迷,一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才醒過來。 良吟醒轉(zhuǎn)時只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才睜開,入眼的就是一個趴在她床頭黑乎乎的人影。 待眼睛漸漸適應(yīng)了室內(nèi)昏暗的光線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這人影不是旁人,正是睡著了的秦墨。 良吟本沒有打算叫醒他,只是動了動胳膊想緩□子,沒想到只這么輕微的動作男人就從睡夢中驚醒。 “你。。。醒了?” 男人的表情呆呆的,他墨玉般的眼眸只管盯著良吟的小臉猛看,聲音卻是嘶啞的好像要從中間裂開一樣。 良吟微微張嘴剛要應(yīng)“是”,男人的雙臂就如烙鐵般緊緊的纏在她的肩上把她整個人強硬的按在他的胸膛上。 胸口處肌膚相貼,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心房那有力的心跳。 鼻端是男人身上濃郁的陽剛氣息,一抬眼她就能看見男人的眼神,那么的熾熱癡纏。于欣喜中透著驚懼。 身體相貼,肌膚相磨。回過神來的良吟才后半拍的發(fā)現(xiàn)這男人的身子竟然一直在發(fā)抖。 “你。。你冷了?” 秦墨沒有說話,只是用雙手更緊的纏住了她。 兩人就這樣默默的抱了好一會兒,還是良吟覺得胸口悶微微掙扎了下,秦墨才松了手。 男人抬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女人的臉,粗糲的拇指在那柔嫩的臉頰上小心的來回?fù)嵊|,直到感受那溫?zé)岬暮粑陀|感,一顆躁動不安的心才慢慢定了下來。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假如你要是醒不來了,我該怎么辦。” 秦墨的聲音很平靜,很平靜。 良吟卻是從那微抖的聲線中窺到了nongnong的不安。這男人,不過就是車禍,至于。。嚇成這樣么? 秦墨確實是被嚇壞了,從在急癥室里看到?jīng)]有一絲血色的良吟時,他整個人就徹底懵了。 這些日子雖然思念泛濫成河,可是他卻死死壓制著不去見她,只為了自己心底打的如意算盤,為了那所謂的大男人的自尊心,為了讓這不識好歹的女人率先向自己服軟。 本來他是信心滿滿誓要等到她屈服的。然而,當(dāng)看見她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沒有一絲生氣的時候,所有的篤定和驕傲統(tǒng)統(tǒng)都消失不見,他只覺得心口空蕩蕩的,整個靈魂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尤其是守在病床前的這三天,他無數(shù)次的想,究竟是那虛無縹緲的自尊重要,還是把這女人緊緊的抱在懷里更重要? 現(xiàn)在,懷中緊緊的抱著女人溫?zé)岬纳碜?,秦墨心底已?jīng)有了答案。 沒有什么能比懷中的她更珍貴的了,沉浮了半生的秦墨是第一次這般渴望著定下來。 他想要這女人成為他的妻子,也期待著他們將來會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他們會有一個很溫暖的家。即使她現(xiàn)在不喜歡自己也沒關(guān)系的,他會用耐心慢慢去俘獲她。 “女人,我們結(jié)婚吧?!?/br> 男人嘶啞的有些破裂的聲音里是從未有過的認(rèn)真,而那雙墨玉般的黑眸中更是盛滿了希冀。 或許在昏迷之前良吟確實有想過適時退后,和這男人能有個結(jié)果。 然而當(dāng)秦墨真的站在她面前對著說著類似于求婚的話,當(dāng)他用這般灼熱認(rèn)真的眼神看著自己時,良吟還是猶豫了。真的要這樣把自己的一輩子都交給一個男人么? 不去想歲月流逝人心易變,更不用去想這男人自己是否能完全駕馭? “你在猶豫什么?女人,我已經(jīng)三十一歲了,若是這中間還有什么意外,我甚至根本就不能確定能和你相守多少年。再過幾年我就老了,而你還年輕。若是你真的不能接受我,那么我發(fā)誓,我今后決計不會再涉足你的生活,哪怕是一分一毫?!?/br> 秦墨很確定自己從這女人眼中看到了松動,她是準(zhǔn)備要接受的,可是不只是為了什么,短短一秒鐘內(nèi)她又開始退縮了。這女人,到現(xiàn)在都不愿意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他么? 一絲挫敗涌上心頭,秦墨甚至用起了苦rou計策。 良吟的眸光閃了閃,最終還是垂著頭溫聲道: “秦墨,我還有一些事必須要去做。” 也不全是托詞,她是真的要快些動手除去那些人,這次的車禍,她預(yù)感絕不會是單純的偶然。 “你想做什么?女人,說出來,只要是你想的,傾盡所有,我都會幫你達(dá)成!” 秦墨的聲音擲地有聲,良吟承認(rèn)自己又動搖了。 緊緊留意她神情的秦墨自然是沒錯過她眼底的糾結(jié),趁此機會更用力的抱住了她,把自己的腦袋靠在她纖細(xì)的脖頸處,從出生以來決計沒有說過半句軟話的秦墨是第一次徹底放低了姿態(tài),用著前小半輩子他從想到過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的卑微語聲道: “趙良吟,要怎樣,你才會留在我身邊?” 女人,要怎樣你才能真正的接受我?要怎樣,你才能給我一個獲得幸福的機會? 這些的這些,都是秦墨死死壓抑在心底的話。 良吟自問并非是鐵石心腸的人,本來她的心便有些動搖,此時理智更是被男人這卑微的姿態(tài)弄的潰不成軍。 手指無意識的張了張,只用了半分鐘不到她就決定了自己的未來。 伸手緊緊的抱住秦墨,把頭溫順的埋在男人的胸口,這就是她的答案了。 秦墨這一刻的驚喜簡直不能自己,他知道自己以前對她做的那些事很混蛋,他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長期抗戰(zhàn)的準(zhǔn)備,也做好了被這女人各種諷刺拒絕的可能,沒想到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她就真的應(yīng)下了。 良吟呢,把頭埋在男人的胸口之后,她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重生之后她猜疑心極重,她也猶豫也彷徨,剛才的決定無異于是一場豪賭。就在對上男人那哀懇的眼神時,她第一次生出這種瘋狂的念頭來。 旁的已經(jīng)不需計較,她只要知道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有生以來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這般卑微的祈求她不要離開。 因為愛著,所以可以卑微,所以可以丟開一切自尊和驕傲,只為了能守在那人的身邊。 這種傾盡所有萬死也不回頭的感情她再熟悉不過了。 鼻端感受著男人沉穩(wěn)的呼吸,良吟唇角慢慢浮現(xiàn)一絲笑意,心道即使自己最后賭輸了他變心了又怎樣?他此刻的卑微,值得她用這一生為籌碼的豪賭。 “秦墨,等我為自己報了仇之后我們就結(jié)婚。” 丁香小舌湊在男人的耳邊呼出暖暖的氣流,這句話無疑是給他吃了一記定心丸。 事到如今秦墨才想起自己整出的所謂訂婚傳聞,瞬間就覺得一陣汗顏。既然已經(jīng)確定了彼此的心意,那么對付那些不想干的人只要強力摧毀即可,哪里還需要玩那些彎折套路?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把妻兒牢牢的守護在身邊,鏟除一切隱在暗處的威脅才是正經(jīng)。 手掌溫柔的撫了撫良吟順直的長發(fā),秦墨的聲音低沉的讓人覺得安心: “你是孕婦,不宜做這些事,都交給我吧,你好好把自己養(yǎng)的白白胖胖才是正事?!?/br> 聽到“白白胖胖”這個詞,良吟不自覺的撫了撫臉頰,這白么,她本來就白,估計孕期到了后面,這“胖”字也就不遠(yuǎn)了。 抬眼斜睨了男人一眼,良吟似笑非笑: “別說的好像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似的,你知道我要對付的人是誰嗎?” 秦墨聞言神情有些呆,凝眉問道: “不是華凌么?上次的事,我查到是她假借了何雯的手要置你于死地?!?/br> 華凌?原來上次的事她也攙和了一份?自己倒是把她給漏了。 蹙眉,良吟明亮的眼眸中俱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不光是她,還有何雯和秦牧,這兩個人,我都沒打算放過?!?/br> “明白了,你希望我怎么做?” 秦墨溫言征詢著良吟的意見,兩人本都是在說著血腥的事,奈何面上的神色卻都是那么理所當(dāng)然。 良吟垂眉想了一下,淡笑道: “他們敢這樣肆意妄為的傷害別人,還不就是仗著背后有強大的家族勢力在支撐著為他們善后嗎?若是這些勢力都消失了,他們沒有了依仗,從豪門貴虧一下子跌落到社會的最底層,你覺得她們還能囂張的起來么?” 竟然敢害人,就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從云端跌落至深淵,強大的差異下他們會勢如螻蟻,隨便有人用腳踩踩都能踩死她。 “嗯,都聽你的?!?/br> 秦墨沖她微笑,那笑容里是滿滿的縱容。 又陪著小女人絮絮說了好一會子的話,直到她睡著了,秦墨才走出病房,掏出手機給打三個人分別打了電話,下了幾條命令。 只這三個電話,就讓在云城名聲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A氏集團突然出現(xiàn)內(nèi)亂,有商業(yè)間諜盜出了華家最為隱秘的資料,其中光是一個做假賬偷稅漏稅的事件就讓華氏領(lǐng)導(dǎo)層焦頭爛額了好一陣子,更別提有人惡意收購華氏股份,華家家主的幾個素日品行不斷的兒子大大小小都在這當(dāng)口犯了事,已經(jīng)被記入了檔案。于是這偌大的一個財團,就這般以驚人的速度衰敗了下去。 而和華家情形相仿的是云城的何家,何力身為副市長,這段日子恰好被爆出貪污受賄的新聞,更是被人挖出了早些年在地方時為了上位買兇殺害另一位極優(yōu)秀的競爭者的事件,最重要的是買兇殺人的時間竟不單單只是流言,甚至證據(jù)十足,目前昔日風(fēng)光無限的何副市長已經(jīng)被收押等候處理了。 這些情況,良吟都是第二天從張寅口中得知的。不由的,她開始真正的對秦墨刮目相看,這男人吶,心機手腕簡直是深不可測,短短二日之內(nèi)就搞垮兩個望族,即使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對這種事已經(jīng)籌備了很久,所以才能一擊得中。指不定還有多少家族的弱勢秘辛掌握在他手里呢。 良吟此時已經(jīng)吃完了張寅帶來的小米粥,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借口說要和醫(yī)生談?wù)劦哪腥诵氖轮刂氐淖吡诉M(jìn)來。 不過只是短短的十幾分鐘。離開時男人還是一臉沉穩(wěn),不想回來后眉梢眼角的寒氣已經(jīng)快要凝成冰霜了。 “你怎么了?” 良吟的面上俱是疑惑,搞不清楚這么短時間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能令這男人如此反常。 “沒。。沒什么?!?/br> 秦墨擺擺手,唇角的神笑容干巴巴的,在普一接觸到良吟的視線后,他的眼神隱忍而又躲閃,竟看的良吟不由的一愣。 秦墨此時只覺得一顆心就像是被人放在了烙鐵上煎烤一般,痛的他根本就無所適從。 在昨天聽到良吟同意留在他身邊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是否太過幸福了也會招惹天妒?幸福只維持了半天不到,醫(yī)生的話瞬間就將他打入了地獄: “秦先生,趙小姐她只是輕微的腦震蕩,休養(yǎng)幾天也就好全了,車禍并沒有對她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只是。。。你應(yīng)該知道趙小姐懷有身孕吧? 為了觀察胎兒的健康狀況,我順便給她做個詳盡的身體檢查,才發(fā)現(xiàn)趙小姐腹中的這胎竟然是宮外孕。 正常情況下,受精卵會由輸卵管遷移到zigong腔,然后安家落戶,慢慢發(fā)育成胎兒。但是,由于種種原因,受精卵在遷移的過程中出了岔子,沒有到達(dá)zigong,而是在別的地方停留下來,這就成了宮外孕。90%以上的宮外孕發(fā)生在輸卵管。 這樣的受精卵不但不能發(fā)育成正常胎兒,還會像定時炸彈一樣引發(fā)危險。 若不能及時拿掉,輕者會破壞卵巢機能,重者還能導(dǎo)致腹腔大出血以至于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