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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開,岑溪邁出電梯,一如往常地笑著。 “抱歉,把你吵醒了嗎?”他問。 岑念搖了搖頭,說:“我在等你。” “……等我?”他愣了愣。 岑念點頭。 “回屋說吧?!?/br> 她跟著岑溪一起回到他的臥室后,岑溪脫下他沾滿煙酒氣的西服外套,隨手扔到一旁的床上。 岑念的視線跟著他的手移動,看著他扯松了領帶,又伸手解開了袖子的紐扣,露出一截白皙的腕骨。 做完這一切后,他拉開書桌對面的休閑椅,說:“坐吧?!?/br> 岑念在椅子上坐下后,他也在電腦椅上坐下了。 “你想和我聊什么?”岑溪耐心地問。 岑念把化學競賽和獎學金的事一并告訴他,末了,表示她還需要一些錢來購買競賽書籍。 “我轉賬給你?!贬R上說。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聽我說完。”岑念說。 岑溪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不解地看向她。 “這是一個高回報無風險的創(chuàng)業(yè)投資,只要你投資1000元,就能在九個月后收到本金加利息2000元。” 岑念一板一眼地說:“利潤率100%,連販毒都達不到的回報,更別說這個生意完全合法,你還猶豫什么?” 岑溪聽到現(xiàn)在,終于明白她想說什么。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一口氣說這么多話,為的是讓他明白,這不是要錢,而是一筆投機生意。 她的自尊心該有多強? 岑溪忍不住笑了。 “這么說,我該搶著答應這筆生意了?” “當然?!?/br> “既然是生意,那么抵押物在哪里?”岑溪問。 岑念一愣:“抵押物?” “做生意當然要有抵押了,不然你拿著我的投資跑了怎么辦?”岑溪笑道。 “……” 岑念認真地思考自己有什么抵押物。 那只鋼筆……不,原身那些有牌子的女包可以嗎? 岑溪看著少女緊皺的眉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抵押物當然是開玩笑的?!贬獛еθ?,說:“傻念念啊,你怎么連我的話都能相信呢?” 岑念看著他,半晌后,問: “不能相信嗎?” 岑溪笑而不語。 “不能嗎?” 岑念一反常態(tài),對一個無關緊要的答案產(chǎn)生了探究到底的執(zhí)念。 岑溪和她四目相對,那雙帶笑的眼眸漸漸變得平靜。 “不能?!彼f。 岑念一話不發(fā)地看著他。 這里的每個男人都希望她相信他,將人生交付于他。 她唯一稍微有那么一點,一點點相信的人,是唯一一個叫她不要相信他的人。 岑念起身,說:“記得把投資款打來?!?/br> 她轉身朝門外走去,身后傳來岑溪帶笑的聲音:“好?!?/br> 剛剛冷酷的那句“不能”和漠然的眼神,仿佛風吹湖面,風止后了無痕跡。 第二天是星期四,也是岑念和岑溪約好放學后去買參加生日宴小禮服的日子。 經(jīng)過昨晚的說服,岑念成功拉到岑溪的“風投”,她一大早就在校車上下單了參加化競需要的二十四本書籍。 她心情愉快地走進班級,一如往常地拿出習題冊交給小組長,她從前排走回自己座位時,被坐在第三排中央的尤東哲用一道數(shù)學題攔下。 在岑念解題的時候,她聽見尤東哲身后兩名女同學的閑聊: “花板的人最近像過年一樣?!?/br> “為什么?” “老陳頭終于舍得把琴房的舊鋼琴換了——我聽在花班的朋友抱怨過好多次了,每次聽老師在那架鋼琴上上課都是對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哈哈哈,他們也太夸張了,我怎么就沒聽出那么大的問題?” “花班的人,都是一群敏感的藝術家嘛。”說話的女生聳了聳肩,也不知是玩笑還是嘲諷。 岑念寫完解題過程,把紙和筆遞還給他,重新走向后排。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兩名女生的談話聲隱隱約約從身后傳來: “那舊的鋼琴怎么辦?” “扔了唄——雜音那么重?!?/br> 岑念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習慣性地拿起鋼筆。 “你怎么了?”身旁的橘蕓豆問。 岑念看著手中飛轉的鋼筆,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沒什么。” 這樣平淡尋常的時間一直持續(xù)到午休鈴聲響起,四人組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諸宜興沖沖地提出晚上去泡吧的事情。 莊輝一口答應,鄔回則看向一旁的岑念。 “什么是泡吧?”岑念問。 “就是去夜店跳舞喝酒——你一定沒去過,記得回去先換身衣服,穿成熟一點,晚點我來接你!” 岑念想起電視劇里見到的夜店場景,雖然心里有些好奇,但她想起晚上和岑溪的約定,說:“晚上我有約了?!?/br> “和誰?!”諸宜放下筷子,瞪大眼睛問道。 “哥哥。”岑念頓了頓,補充道:“買衣服?!?/br> “買衣服你怎么不約我?”諸宜抱怨過后,說:“你既然和哥哥約好了,那也沒辦法了——你們晚上要去哪里逛街?” “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