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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尊想要聽好友的賀喜, 他期待地看著岑溪,然而對方臉上卻只有漫不經(jīng)心的微笑。 “我心愿達成,你怎么都不替我開心?”岳尊站了起來,不快地看著岑溪。 “心愿達成?如果你的心愿是和岑念結(jié)婚,那么拿到結(jié)婚證之前都不算是心愿達成?!?/br> 岑溪端起面前的金黃色雞尾酒, 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世界瞬息萬變, 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 “……我也心急?!痹雷饐柿藲?,一屁股坐回他身旁:“可惜念念還沒成年, 我必須等?!?/br> 岑溪輕輕晃蕩手中金色酒液, 清澈明亮的雞尾酒在杯中慢慢轉(zhuǎn)動,形成小小的漩渦, 將杯口內(nèi)側(cè)抹的銀色海鹽不動聲色地吞噬干凈。 “這是你父親還是你爺爺?shù)囊馑迹俊?/br> “都是?!痹雷鹫f:“光憑能得到湯老賞識這一點, 岑念就比岑琰珠強了萬倍。岳家沒理由不選她?!?/br> “岑筠連是什么意思?” 話剛出口,岑溪就后悔了。 “讓岳家隨便選?!痹雷鹫f。 岑溪望著手中晶瑩剔透的雞尾酒, 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是啊,還能是其他的答案嗎?早知如此, 何必浪費精力多問一句。 “我知道你是擔心念念——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會對念念好,而且, 沒你允許, 我不會在念念十八歲之前追她的。”岳尊嬉皮笑臉地說:“但你也要向我保證, 不能讓念念十八歲之前被誰追去了,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公平吧?” “你的條件不算條件。這是人和禽獸的分界線,我對你還算了解,知道你不會想做禽獸。所以——條件不算條件,要求自然也會被駁回。”岑溪笑著說。 “我發(fā)現(xiàn)你回來以后胳膊肘盡往外拐啊!”岳尊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不快:“我這些年里里外外幫了你多少忙,怎么現(xiàn)在一點小要求你也推三阻四?” 誰還沒點脾氣怎么的?他岳尊放到外面去,也是聯(lián)姻的香餑餑好嗎? 岑念不和他聯(lián)姻就和別人,岳尊自信能比那些里外爛透的富二代對岑念更好! 他和他們不一樣,他是真心想對岑念好! “你這是在對誰發(fā)火?”岑溪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岳尊一愣,很快反映了過來: “大舅子!未來大舅子,我錯了,你當我在放屁,我?guī)湍愕拿?,那是甘之如飴啊!?/br> “我也很想幫你?!贬p輕搖著酒吧,說:“可是念念選擇和誰在一起不是我說了算?!?/br> 岳尊不服氣地開口之前,岑溪朝他看去: “你應該知道江世杰有個兒子吧。” “有嗎?那又怎么了?”岳尊一臉茫然。 “他和岑念年紀差不多,只比念念大三歲,湯老已經(jīng)安排他們在湯家見了幾次。” “這又……”岳尊忽然反應過來,臉色驟變:“你是說……” 岑溪笑而不語,岳尊的臉色陰沉下去,兩人坐在一條沙發(fā)上,可是誰也沒了開口說話的心情。 過了半個多小時,岳尊先神色煩躁地站了起來: “走吧,沒心情了?!?/br> “嗯?!?/br> 岑溪后一步起身,他完全站起來時,岳尊已經(jīng)大步走出了包間。 他跟在岳尊身后,慢慢走了出去。 岳岑兩家結(jié)婚,岑家得到的助力微乎其微,聯(lián)姻的女方,說穿了和古代的質(zhì)子質(zhì)女沒什么區(qū)別,都是求得一個“誠意”,如果你有合作的誠意,就把你的女兒交到我們家來。 岳尊從出生開始就背負了供岳家聯(lián)姻的使命,他的出生是父親和爺爺?shù)挠幸庥媱?,他的玩世不恭、風流浪蕩是哥哥縱容引導,他從還沒呱呱落地的時候,命運就被岳家人寫好。 岳家的小兒子是岳家聯(lián)姻的工具,岑家的女兒也是岑家聯(lián)姻的工具,他們是遵從市場需要,誕生的“資源”。 都是有可能會破裂的合作,聯(lián)姻只是給這個由利益維系的關(guān)系多上了一把重鎖。 該破的時候,還是會破。 只是,什么時候破—— 由他說了算。 岑溪抬起眼,靜靜地看著走在前方的友人。 岳尊回頭看著他:“你走這么慢,是怕扯著蛋嗎?” “是怕你扯著?!贬α似饋?。 只要有人在看著他,他的臉上就永遠都是看不出真意的散漫微笑,他的情緒波濤,他的愛恨,都隱藏在那張固若金湯的面具下。 微笑,是他的盔甲,也是他刺穿敵人心臟的長矛。 “哥們,我們換家店,去不熟悉的地面打獵,怎么樣?”岳尊等到他走到面前,拿手肘捅了他一下。 岑溪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剛剛是誰在說會對念念好?” “那你也不能讓我當兩年和尚吧——”岳尊嘀嘀咕咕:“她才16歲呢……” 岑溪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說:“你自己去吧,我明早還有幾個會要開,先走了?!?/br> “掃興?!痹雷鹫f:“那我也回去了?!?/br> 兩人在club門口的停車區(qū)分道揚鑣,各自上了自己的車。 岑溪將車開出大道后,目光一直落在窗外后視鏡里轉(zhuǎn)瞬間就越來越遠的法拉利身上。 手機在扶手盒里響了起來,岑溪看了一眼,用藍牙耳機接起舅舅的電話: “舅舅,我在路上了……”